第一百二十七章 此世再無雲歌
雲歌眉眼彎彎,白灼在這裏,她感到無比開心和安心。
“白姐姐,你過來陪我好不好?”
白灼微微一笑,雖然雲歌記憶中的那些事情,白灼幾乎都不記得了,可對於這個樣子的雲歌,白灼卻感到一陣心疼與熟悉。
白灼在雲歌的塌下坐下,雲歌立馬摟住白灼,在白灼的懷裏閉上眼睛,拚命的吮吸白灼身上淡淡的清香。
“白姐姐,這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雲歌的問題,白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撫摸著她的額頭,笑道:“現在你不用管這裏是什麽地方,隻要知道你現在很安全就可以了,知道嗎?”
雲歌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白灼不住的安慰,她知道,現在的雲歌很害怕。此後,怕是再無雲歌,世上隻剩那一世的盛歌了。
白灼掃了眼呆立不動的天帝表哥,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按理來說,雲歌是天帝表哥喜歡的人,她進入夢境中救人的本意也是救下她的表嫂,可是誰知.……
君無渡是她的兄弟,說到底,天帝表哥是要她命的人,而君無渡是和她生死與共的兄弟,所以,若是君無渡的心願達成,白灼應該會更開心一些。何況,按照雲歌記憶中的,白灼和她是好姐妹,白灼待她如親妹妹,那麽,既然她更願意和君無渡在一起,選擇忘掉天帝表哥,那就承人之美吧。
“白姐姐,這裏人好多,我好害怕!帶我走好不好?帶我去找無渡哥哥好嗎?我好想他。對,無渡哥哥怎麽樣了?”
天帝仿佛被萬箭穿心,雲歌一口一個無渡哥哥,讓他的心好痛!明明她是他的帝後,為何在念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天帝暴怒了,上前抓住雲歌的手,“你剛才,在喊什麽人的名字?”
“你是什麽人?”
雲歌嫌惡的表情刺傷了天帝,天帝胸腔內更加暴躁的心緒在翻湧。
白灼抓住天帝的手,麵露嘲諷,“表哥,她不記得你了,還請放開她好嗎?”
天帝雙眼猩紅,“你胡說!你到底在裏麵對她做了什麽?說!”
蘇承夜黑了臉,將天帝的手掰開,“天帝,還請自重!你是九五至尊,基本的麵子都不要了?要發瘋找別人去!她們一個是你的表妹,一個是你的帝後,你像他們發火,這氣量蘇某佩服!”
“滾!”
白灼眸光微閃,“表哥,就是這麽簡單,她選擇忘記你。”
“白姐姐,這個人我好像見過。”
白灼挑眉,“嗯?”
白灼當然知道她在什麽地方法見過,看到天帝眼裏燃起希望之火,白灼都有些不忍心看了,可看到這些年把她害成這樣的人眼裏露出這般無助的光,白灼就有些興奮。
“白姐姐,這個人我們是不是在沉淵落海見過?”
白灼額頭微仰,眼珠上翻,迅速眨眼,做出回憶的樣子,恍然大悟,“對啊!白姐姐那日帶你去沉淵落海玩的時候的確是看到這麽個人。白姐姐差點兒忘了。”
天帝眼睛裏已經不是怒火了,死死瞪著白灼辛災惹禍的臉,“白灼,你到底!原來那個人是你!你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找她找的有多艱辛?!你害死了她,讓我們生離死別,你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
白灼的臉色冷了下來,兩人之間,一座火山,一座冰川,一觸即發。
“那麽,我的師父,我凡域的父母,我丟失的那一魂,那些無辜的蒼生,你一點兒也不愧疚嗎?你想殺我,我可以理解,可是連累那麽多人……若是你要救她,直接拿我開刀就好,何必.……”白灼的身子都在顫抖,夢魘纏身,“讓我得到一切,再一點一點,一件一件的全部奪走直至我一無所有!表哥,你說我殘忍,你就不殘忍嗎?”
“你,嗬嗬!果然……”天帝不屑的撇撇嘴,對白灼已經是鄙夷到了極點,“害死別人,還要詆毀別人。”
白灼忍住眼淚,不能哭!絕對不能!抬起頭,眼中一片紅,還想說什麽,身後一人扶住了她,輕輕拍了拍,“天帝,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矛盾,但她現在是我的君後,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就算是她的表哥也不可以!”
白灼一怔,咬咬牙,硬是將眼淚給憋回去了,蘇承夜感受著白灼顫抖的身子,心中一陣的心疼。
剛才,白灼很激動,照她的話,天帝讓她受盡苦楚,奪取了她所有珍視之人嗎?那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這就是你忽然露出那樣悲傷的表情的原因嗎?
白灼將拳頭鬆開,露出之前的那抹挑釁笑容,“表哥,現在雲歌不認識你,也絕對不可能待在你的身邊,所以,我要帶走她。”
“絕無可能!雲歌哪兒也不能去!”
雲歌聽到“雲歌”這兩個字時身體一顫,明顯很是害怕。
“白姐姐,你剛才說的雲歌是什麽人?”
“傻瓜,是你啊!”
雲歌身子往後一縮,捂著頭痛苦不已,“什麽?我明明是盛歌!什麽雲歌?我不認識!”
“雲歌,別怕!我在這裏呀!”
雲歌猛的往後掙紮。很反感天帝的觸碰,“別過來!”
盛歌拔下一根簪子,對著自己的脖子,大有他敢過來就要自殺的意思,天帝忙忙往後退。
“雲歌,人冷靜,別做傻事!我退後就是,有什麽話好好說!”
雲歌這才稍微平靜了些,惶恐的望著白灼,“白姐姐,帶我走好不好!我想離開這裏,那個人,我好害怕!我想找無渡哥哥!”
白灼扶著雲歌下床,瞥了一眼天帝,唇角微揚,“以後再也沒有雲歌,隻有盛歌了。”
天帝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雲歌離他遠去,他覺得,再也抓不住她了。
不!不會的!當年他可以將她從那個人的手裏搶過來,現在也一樣可以!一定!
“白灼!”白灼停下,“你,該不該給我一個解釋?”
“我說過,此間再無雲歌,隻有盛歌!你聽不明白?”
“我們兄妹之間一定要這樣?你一定要幫著外人?幫著蘇承夜謀取我的帝位,幫助君無渡綠我?”
“文吟你給我聽好了!盛歌的事,跟我無關,她自己寧可死也不願意想起與你有關的一切,若不是我及時出手,她和我現在已經死在裏麵了!我們兄妹之間為何要如此?你做出那些事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是兄妹?可曾顧念過兄妹情誼?”
看著白灼和雲歌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天帝從未感受到這樣的苦澀,痛到快要無法呼吸了,失去了雲歌,也失去了.……小時候那段純真無邪的時光與情義。
再這一刻,徹底消失了吧……
白灼扶著盛歌先回了司衡殿,盛歌左看右看,對這裏的一切說不上是好奇還是熟悉,“白姐姐,原來那座神殿是你的嗎?好大氣!”
白灼微微一笑,“是啊,是我的,也不是我的。”
盛歌看著白灼嘴角的笑意,不解,“白姐姐,我想問一個問題。”
“嗯?”
盛歌瞥了眼蘇承夜,小聲道:“白姐姐是何時有了郎君的,也不與我說一說!”
白灼臉色有些不自然,“你啊!不擔心君無渡,竟然開始調侃起我來了?”
蘇承夜嘴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這次白灼對於他是她郎君這一說法沒有反駁。
“這不是有白姐姐你嘛!”
白灼臉色一沉,盛歌心裏咯噔一聲,“白姐姐,怎麽了?是不是無渡哥哥有危險?”
“盛歌,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君無渡有事。”
盛歌雖然還是擔心,得到白灼的保證之後,轉眼間又綻放出笑顏,白灼看著盛歌的模樣,心裏歎了口氣,不知道怎樣才能把人救出來啊。本來白灼已經有計劃了,可偏偏現在盛歌什麽都不記得了,現在按照天帝表哥的性格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蘇承夜拍了拍白灼的肩,“你當我予荒君是幹什麽吃的?”
白灼錯愕,“你幫我,有什麽條件?”
蘇承夜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條件嘛……以後再說。”
“不能過分!”
“放心,絕對等價,我知道你不喜歡欠我的,等價交換,我明白的。”
白灼放了心,蘇承夜雖然坑,但是還算說話算話,白灼倒是不擔心他會出爾反爾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回到落神院,盛歌就在院中靜靜的觀賞滿院桃花,不再說話。白灼揉揉額頭,有些疲憊,不管是身還是心。
“先去睡會兒吧?”
蘇承夜真的很想撫摸白灼的額頭,將她摟進懷裏,告訴她他會保護她,可是,他不能。現在的白灼,看似堅強,實際上.……現在任何一個越界的行為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不行啊,現在表哥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不能放送!”
“放心,有我在,你現在,隻需要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灼不解的望著蘇承夜,“好起來?一千年了,好起來了嗎?每日一閉上眼睛,就是那段辛福到天上去的時光,可一轉眼,就是人間煉獄,他們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