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凡域燎原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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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灼趴在師父的墓前痛哭不止,想起來在這裏還藏了不少好酒,便去楓樹林把酒給挖了出來坐在師父墳前與逝去的人開懷暢飲。
昔日白灼千杯不醉,如今的體質卻是一杯倒的,若是不想醉,便隻能自己將體內的酒力給逸散到外界去,今日白灼不願如此,好不容易能喝醉了,還無人打擾,為何不一醉解千愁呢?
從傍晚到天黑,從天黑到黎明,地上的酒壇子一點點變多,白灼時而哭時而笑,想來說什麽一醉解千愁的人都是騙子!喝醉了,煩惱沉悶之事依舊在那裏,非但沒有排解,反而因憶起往事更加痛苦。
深夜,白灼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什麽人,在遠遠的看著她,白灼站起身,用盡全力睜開眼,想往那個地方去,隻覺得那個身影好熟悉。但,醉酒之時,連姐姐都會認錯的人,談什麽身影熟不熟悉呢?白灼搖搖晃晃的往那個身影所在的地方去,沒注意腳下,被一顆石頭絆倒了,摔在地上再也起不來,眼睛,也徹底睜不開了。
遠處的那人憂心的看著白灼,見白灼徹底沒了動靜才走過去,靜靜的看著她,悲傷的撫摸著白灼的臉頰、頭發,想把她抱進屋子,想給她蓋一件衣裳,而最後都沉沒於一聲歎息之中。
白灼在墓碑前睡了一天一夜才悠悠轉醒,隻覺得頭疼欲裂。在墓前發了好一會兒呆,才苦笑著調息,看也看過了,醉也醉過了,哭也哭過了,睡醒一覺,就該振作起來了。
在流雲崖舞了幾天劍,練習了幾天的禦魂簫曲之後,白灼再一次戀戀不舍的走過浮雲門的每一個角落才下山。
蘇承夜在鎮上已經等了七天了,想著白灼再不出來就要強行進去看看了,但想想,白灼與雲落山應當淵源很深,若蘇承夜真這麽做,白灼估摸著是會生氣的,便也作罷,接著等。
半月之後,白灼從山上下來找蘇承夜了,現在的白灼已經恢複了之前的精氣神,完全沒有之前的狼狽模樣。蘇承夜微微一笑,“還想去什麽地方?我帶你去?”
白灼臉上無甚表情,伸出手,“把赤雲珠給我吧。”
蘇承夜一愣,白灼此時要赤雲珠?看白灼不容置疑的眼神,蘇承夜抿了抿唇,卻沒有將赤雲珠交給白灼,“去個安全些的地方吧,需要小心些為好。”
白灼點點頭,將手收回去,“也好。”
雪沙載著二人往冰原而上,越寒冷的地方對白灼越有利,在冰原上解開赤雲珠的秘密是最安全的。蘇承夜心情有些沉重,白灼剛出來的時候,蘇承夜真的以為白灼已經沒事了,可見到白灼如今這幅模樣,卻是讓蘇承夜感覺白灼的心情並沒有變好,反而是越發的沉重。
“白灼,我答應了你什麽都不問,”蘇承夜望著白灼的背影,語氣有些沉悶,“但是,我永遠是你的後盾,若是真的扛不住了,心裏難受,就跟我說,好嗎?你這樣,我心疼。”
白灼一語不發,她想起了有一個人也這麽對她說過,那時的她年少無知,信了他的鬼話,可最後的結果怎麽樣了呢?口口聲聲說是她的後盾,口口聲聲說愛她,可……
也許,蘇承夜與那個人不一樣,但白灼已經習慣於將所有的心事,所有的痛苦全部埋藏在心底一個人默默消化了,不管蘇承夜願不願意聽她的故事,白灼都不願意講。
沒有得到白灼的任何回應,蘇承夜心裏越發的恐慌,一部分是害怕白灼心事太過沉重,若是無法排解會出什麽事,另一部分是因為白灼與他的距離感。
蘇承夜咬咬牙,讓雪沙調轉方向,白灼皺了皺眉,“你做什麽?不是去冰原嗎?”
“你如今的心境,不適合觸碰赤雲珠。”
白灼轉過身,眼神冰冷,“若是如此,直接將赤雲珠給我便是,我的死活不需要任何人管。”
蘇承夜很是受傷,一語不發,讓雪沙更快速的往冰原反方向走。
“將赤雲珠給我。”白灼生氣了,“我自己去冰原。”
蘇承夜臉色很難看,心裏隻覺得跟刀子割了一樣疼痛難忍。白灼見蘇承夜不打算給了,便亮出劍來,與蘇承夜對上了招。蘇承夜知道現在白灼是絕無可能冷靜下來了,隻能用絕對的實力碾壓,趁白灼不注意,蘇承夜鎖了白灼的幾處大穴,白灼軟倒在蘇承夜懷裏,憤怒的瞪著蘇承夜。
蘇承夜的眼睛裏,是無盡的悲傷與落寞,白灼的怒氣被這些東西給衝刷了一些,看到蘇承夜受傷的模樣,白灼的心一陣揪疼,可她不能服軟,今日她必須將赤雲珠拿到手。
許久,蘇承夜歎息一聲,將白灼輕輕地放在地上,道:“不是我不願給你,隻是你如今的狀態,真的太容易受傷了。”
“我狀態很好,身上的傷已經養好了。”
“可是你的精神狀態呢?赤雲珠,你不過是看了一眼便晚上做噩夢,那你可曾想過你現在這樣的狀態貿然觸碰赤雲珠會出什麽問題嗎?”
白灼低下頭,“我很清清楚這件事很危險,我也很清楚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很惜命,你放心。”
白灼抬起頭,與蘇承夜對視,“對不起,蘇承夜,我的時間不多了,已經耽誤了這麽多天了。在我的生命中,慢一步就是生死一線,你明白嗎?”
蘇承夜咬咬牙,蹲在白灼身旁,仔細檢查白灼身上的傷勢,確定沒事,可還是不放心,白灼打住了蘇承夜的話頭,道:“大悲之後,便是大悟,那一刻是我最冷靜也最有幹勁的時候,希望你能明白。”
蘇承夜歎了口氣,讓雪沙前往冰原,或許,他的確不應該阻攔,白灼有任何危險,也有他在身旁不是?
到達冰原,蘇承夜拿出赤雲珠,白灼看了一眼蘇承夜,將赤雲珠拿到手上,觸及赤雲珠的那一刻,白灼的眼中忽然出現一片火原,那慘烈的一幕再次出現在白灼的眼前。
“灼兒!”白灼倒下了,睜著眼睛,卻雙目無神,蘇承夜擔心的抱著白灼,給她檢查身體狀況,除了怒火攻心之外倒也沒有什麽。
蘇承夜盯著白灼的眼睛,可不知為何,他也看到了那慘烈的一幕,大火恨不得將整個凡域都燒盡,那些無辜的人跪在地上祈求一個女子放過他們,若不放過他們,便放過他們的孩子吧,他們的孩子還那麽小,什麽都還不懂,什麽都還沒見識過,不該就這麽命喪火海。可那個女子置若罔聞,冰冷的俯瞰著地上的螻蟻。蘇承夜和白灼看清了那個女子的容貌,蘇承夜未曾見過,隻是覺得熟悉,但白灼卻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正是前世的自己的容貌,嚴格來說,是梓顏的模樣。
原來,那場大火真是她所為麽?前世的那場生人祭,竟真是她做的!也不對,是梓顏做的,那場大火她沒有任何印象,而剛好那場大火燒起來的時候白灼沒有任何記憶,隻以為自己是在沉睡,實則不然……
隻是,梓顏她哪來那麽大的能耐?若是能策劃出一場聲勢浩大的生人祭,又為何會被她困在功德石內千年都不得脫身?若她真有那麽大本事,那梓顏的身體控製權何至於被她拿走?
“嗷!”
這裏除了梓顏,還有那隻赤雲獸,憤怒又悲傷的望著梓顏,白灼卻能讀懂赤雲獸的想法,“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梓顏大笑,“他們的孩子什麽都不懂,什麽都沒看過,那我呢?我既然享受不到這人世的所謂美好,那便毀了它!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兩輩子了!你還要操控我到幾時?操控我的主人到幾時!”這句話應當不是對梓顏說的,赤雲獸是望著另一個方向說的,可沒有人應它。赤雲獸望著這燎原大火毫無辦法,看著一個個人死於它手,自己卻無能為力。
大火還在蔓延,死去的人成為厲鬼,卻入不得輪回,而是聚集在此逐漸凝為一枚血紅色的珠子。白灼見此膽寒不已,這種珠子她見過,便是藥聖為陌羽白融魂的那枚.……他還有兩枚.……
白灼隻覺遍體生寒,藥聖段楠言到底是什麽人,他為何有兩枚這樣的珠子,那可是數萬怨魂凝結而成的珠子啊!
赤雲獸看了一眼某個角落,感覺自己身上的束縛已經減少了許多,咬了咬牙,絕望的望了望梓顏,一滴清淚淌落,一狠心毀了自己的內丹,大火開始慢慢消失,梓顏凶狠的瞪了一眼赤雲獸,“你做什麽?!瘋了嗎?”
赤雲獸忍著內丹損毀的痛苦衝想梓顏,張開血盆大口,本來想就這樣將梓顏咬死,可終究是不忍心,隻是噴出最後的一點火將梓顏的靈魂灼傷,梓顏大聲慘叫,赤雲獸不舍得的望著梓顏道:“主人,這是小雲雲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好好沉睡吧,下輩子,一定不要再讓人鳩占鵲巢,也一定不要再讓人給操控了……主人,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