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 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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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要本少留意何人?”
白灼拿出一張紙來,紙上是赤雲獸的模樣,“如果發現有個小女孩兒帶著這個小家夥出現在淵城的話,還請告知印雨。”
梁少仔細看了一眼,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生物,怕不是什麽妖獸之類的。若是這種東西出現在淵城,梁少是必然要留意的。
“好。”
白灼微微頷首,“若梁少將來有用得上印雨的就來虞府找印雨,印雨定當竭盡全力鼎力相助!”
梁奇盯著白灼認真的模樣看了一眼,笑,“好,知道了。小虞的朋友就是我梁奇的朋友,不用那麽客氣的。”
白灼頷首,道一聲“告辭”便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梁奇卻叫住了她,“印雨姑娘,不妨留下喝一杯再走?”
白灼愕然,不解其意,梁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竟聽著有些落寞,“沒別的意思,既然是朋友,自然應當豪飲一番,如何?”
白灼轉過身,點頭,“既然梁少願意結交印雨,那印雨自然應當欣然赴約。”
這一日,白灼與梁奇一直飲酒至深夜,白灼和梁奇都有些醉意,一開始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到後麵就逐漸打開了話匣子,上談及天,下說及地,有的沒的全都一股腦倒出來,反正醒來之後誰也不會記得。
“少主走了,我.……”
“唔?少主?少主走了就走了唄!”
“也是!”梁奇站起身,步伐飄飄然,“來,幹!”
“幹!”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仿佛要將所有的思念與痛苦全跟著這烈酒咽進肚子裏去。
“印雨可有什麽求而不得的人?”
“嗯?”白灼眼神迷離,看人都是重影,“求而不得?”白灼的腦中浮現了一個人的影子,但怎麽都看不清,隻覺得很熟悉,“有吧,不過我不知道他是誰。”
梁奇把酒噴了一地,“你說謊!既然是求而不得,那自然,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是誰。”
白灼眯著眼,沒站穩,摔回坐墊上,“嗯,你說得,有道理!來,幹!”
“幹!”
兩人說到後麵都不知道在說什麽,兩人的話題可以說風馬牛不相及,但這都能聊下去。可兩個不算熟悉的人喝得酩酊大醉本就不是為了知道對方的秘密,而是為了釋放自己心中的壓抑。
深夜,梁奇終於醉倒,趴在酒桌上打著鼾,白灼提著酒壺,豪飲一口,看梁少倒在桌上一動不動,白灼晃了晃手指,比了個“你不行”的手勢,又自說自話的喝了兩壺,見梁少不再理她,便提著酒壺出了梁府。
深夜的大街空無一人,隻有呼呼的風聲,明明是六月,白灼偏感覺有些冷。
憑著身體的記憶,白灼摸索了半天回到了虞府,家仆這才剛回被窩睡了一會兒,這會兒又有人來打攪,簡直鬱悶的不要不要的。
“誰呀?”家仆不耐煩地打開門,見醉得不成人樣的白灼,愣了一瞬,忙恭敬行禮,“印雨小姐!”
白灼也不應,踏著仙人步徑直去找虞飲月。
……
此時虞飲月那邊,慕容澤正給白初雨調息,蘇承夜就在一旁靜靜看著,忽然撇到一本上古邪術錄,眼神一凜,走過去拿起那本書翻了翻,看到裏麵關於上古邪蟲的煉製記載時,眼神能把人給擊穿。
“這書誰的?”
慕容澤和虞飲月都回過頭,看到蘇承夜手裏的書,一個冷如冰川,一個神色慌張,眼神躲閃,蘇承夜瞪著虞飲月,平靜的語氣下暗含殺氣,虞飲月身子一凜,“是……是我師妹的。”
“師妹?她在哪兒?”
虞飲月流下冷汗來,明明她和白灼什麽也沒有做錯,但她就是被蘇承夜盯得發毛。
“她……她出去了。”
“去哪兒了?何時回來?”
“我……我也不知道。”
慕容澤若有所思的盯著蘇承夜看,兩千年前的那個蘇沉可沒有這麽有壓迫性的眼神,為什麽這個世界變得那麽不可控了?白初雨被鬼麵蟲侵染,蘇沉心性大變,不太對頭。
莫非……蘇承夜在兩千年前是蘇沉?
想到這個可能性,慕容澤如遭雷劈,不至於吧?他讓蘇承夜進來是幫白灼忙的,如果蘇沉就是蘇承夜的話……那就……唉!他就說,像白灼這種命主孤煞之人,怎麽會有姻緣這種東西,有也必然是情路坎坷……合著真就坎坷得不行唄?
“小虞?小虞?怎麽這會兒不在.……唔!”
蘇承夜還想說什麽,外麵就有人在喊虞飲月,“小虞哪兒去了?”
門外的白灼迷糊著眼,看到一個房間有燈光,便搖搖晃晃的過去推開了門,看到一個藍衣女子的身影,笑著指了指虞飲月,“哈!我就知道小虞還沒睡!唔!”白灼跌跌撞撞的倒在了虞飲月身上,虞飲月又是驚慌又是擔憂,扶著白灼去了隔壁。
蘇承夜自白灼進來的那一刻起心就跳個不停,這個人,很熟悉。蘇承夜跟著虞飲月進了隔壁房間,靜靜的看著虞飲月為白灼鋪好被褥,照顧她睡下。
“小虞,”白灼拉住了虞飲月的手,“我要吃糕。”
虞飲月微微一愣,摸了摸白灼的額頭,“怎麽喝那麽多?我去做醒酒湯,你等著。”
白灼卻拉著虞飲月不讓她走,跟個小孩子撒嬌一樣,“我要吃小虞做的糕,我要好多好多糕。”
虞飲月看著白灼幼稚可愛的模樣,有些心疼的笑笑,“好,我去給你做糕,你要先放開我的手啊。”
白灼還是拽著不鬆手,就傻傻的笑著,“那你不能騙我!”
“好這輩子都吃不完,好不好?”
“一定不可以騙我!”
虞飲月彈了白灼的額頭一下,笑道:“一定!”
白灼這才放開了虞飲月的手,乖乖躺在了床上,嘴角笑意不消,虞飲月搖搖頭,給白灼收拾好才轉身走。一回頭,看到蘇承夜站在門口,嚇了一大跳,“你……你來這兒有什麽事嗎?”
蘇承夜不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躺在床上的人。虞飲月想起剛才蘇承夜是用怎樣的眼神盯著她質問她,而他問的師妹就躺在這個房間的床上。虞飲月擋住了蘇沉的目光,道:“這個人是我的朋友,喝醉了,還請讓她好好休息。”
蘇承夜眼神一寒,語氣冰冷,“讓開!”
虞飲月一動不動的擋在白灼前麵,“別喊那麽大聲,請出去。”
蘇承夜一個閃身繞開了虞飲月,虞飲月大驚,這小孩兒的速度忒快了些!
蘇承夜湊近了看,這張臉很漂亮,但是放到人堆中一會兒便會忘記,即使如此,蘇承夜也確定他沒有見過這個人。
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看,白灼睜開眼,雖然看什麽都重影,但這個小孩兒的臉白灼卻不會弄錯,這是她當年一直護著的弟弟蘇沉……
蘇承夜感覺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環住,心跳如擂鼓,這是……
“蘇沉?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竟然還能再見到你?我還以為……”
抽泣的聲音,蘇承夜呆立當場,許久才甕聲甕氣的說道:“別哭啊……我.……一直都在啊……”
蘇承夜鼻子有些酸,看到她哭,他的心就揪疼。他知道這個人就是白灼,隻有白灼才能讓他有這樣的感覺,他們相處了十餘年,他不會認錯的。
虞飲月:“.……”剛才還在質問白灼怎麽會有這種書,現在就在這溫情脈脈了?合著你們早就認識?就她虞飲月在一旁擔驚受怕的要死?
白灼放開了蘇承夜,在蘇承夜臉上捏了好久,把人臉捏紅了才寬心,“是蘇沉,沒錯了。”
蘇承夜心中梗得慌,白灼的黑眼圈好重,看起來好疲憊的樣子,估計又不知道不眠不休的幹嘛去了。
“一個人的時候總是不知道照顧好自己。”蘇承夜將白灼額間碎發整理好,“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唔……那我醒來的時候是不是你們就都不見了?”白灼依舊笑得傻傻的,蘇承夜的心抽了一下,柔聲道:“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你,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隻要你轉身,我就在,隻要你呼喚我,我就會回應你。先睡好不好?”
白灼還是笑著不撒手,一如剛才纏著虞飲月做糕一般,她真的怕了。多少次午夜夢回,見到故人往事,開心的不開心的都見過,可一覺醒來,萬事已成空,故人不在,她所珍視的一切都不過是夢中幻影,都不過是曾經而已。
如今白灼醉酒,腦子不怎麽清醒,記憶也有些模糊,隻覺得自己又是在夢中,夢裏回到了淵城,見到了梁少,見到了小虞,見到了爹娘,見到了她昔日最看不得被人欺負的弟弟蘇沉。若是夢醒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見了,她要如何?
“我保證,明天你一覺醒來就能看見我們,現在好好睡好不好?”
“唔……”
“那我陪著你,你抓著我的手,這樣我就跑不掉了,好不好?”
聞言,白灼將蘇承夜攬上床讓蘇承夜睡在白灼身旁,死死抓著蘇承夜的手不放,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