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動送上
“你是誰?”夏惟音故作冷靜低聲質問,卻聽得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她的體力已經耗竭,如果眼前男人也是敵人,她實在沒有多餘力氣奔逃,隻能束手就擒。
男人沒有回答,而是向她伸出手:“受傷了麽?讓我看……”
夏惟音下意識將他的手拍開。
肌膚接觸的瞬息,又一股零碎龐雜的記憶驀地湧入腦海,許多關於眼前男人的記憶碎片閃過,都是殘缺不全且無聲的。
她見過這個人,而且不止一次。
天色已晚,普通人不會這種時候到湖邊閑逛,難道他是特地來找她的?莫非,他就是她腹中骨肉的父親?
強烈藥效讓夏惟音頭痛欲裂,小腹也傳來陣陣劇痛,她意識到,自己堅持不了太久。
既然是認識的人,在他身邊總比被衙役帶走安全。
咬咬牙,夏惟音一把抓住那男人手腕,低道:“帶我走。”
男人的眉頭皺得更緊,稍作猶豫後點點頭,動作利落地將她打橫抱起,穿過蘆葦蕩後,將她放到一匹馬背上疾馳離去。
駿馬載著二人一路狂奔,到一處僻靜的竹屋精舍前停下。
夏惟音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渾身熱得發燙。那男人抱她下馬時似乎猜到什麽,眉頭一皺:“卑鄙,一群畜生。”
“救我……我不想死。”軟軟倚在溫熱懷裏,夏惟音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是別無選擇……唯有活下去,才能弄清真相,而眼下她能依靠的,也就隻有這個神秘男人。
男人頗為無奈,然而四周沒有其他人家,更別提醫館。眼看夏惟音表情愈發痛苦,男人終於下定決心,大步流星走進房中,將她放在榻上。
“你會後悔麽?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彎下腰,男人平靜看著夏惟音。
夏惟音艱難搖頭,聲音艱澀:“我隻想……活下去……”
男人不再說話,沉默著解去衣衫……
四周靜謐,心口一陣黏噠噠的濕熱。
迷蒙中,夏惟音感到荒唐,無比希望這隻是一場夢。
太離譜了,她就這樣隨隨便便,把自己交給一個陌生男人……不管這身體曾屬於誰,曾做過什麽,對她來說……這畢竟是第一次。
盡管他極盡溫柔小心,她的痛苦表情,一直持續到最後。
夏惟音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昏睡過去的,再次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她正蓋著被子躺在木榻上,身上一件能蔽體的衣服都沒有。
動動手腳,四肢百骸陣陣酸痛,好在神誌已經清醒,身上也沒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感覺了。
“醒了?衣裳在床頭,自己穿好。”
平淡清冷的嗓音傳來。
夏惟音循聲望去,那男人正坐在床邊書案前,一手端茶,一手捧書,悠閑得頭都懶得抬。
就是這麽個男人,拱了她這顆大白菜。
歎息毫無意義,夏惟音抱緊被子遮住胸口,虎視眈眈望著他:“你究竟是什麽人?”
“墨妄塵,一個多管閑事,本不該幹涉卻還是救了你的善良百姓。挺無辜的。”
“無辜?如果和你沒關係,你為什麽會在那種時間出現?偏巧又是與我認識的人,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所以呢,打算讓我負責?”墨妄塵放下書卷,抬起頭,一雙漆黑而深邃的眼眸淡淡望來,“昨晚是你主動要求的,我隻是出於善心幫忙;再說,我怎麽會知道,你居然是處子之身?”
夏惟音驀地愣住。
她不是未婚先孕麽?怎麽又成處子之身了?
墨妄塵見她比自己還驚訝,長歎口氣,指了指木榻上斑斑點點的暗紅血跡。
“都說你行為不端、未婚先孕,所以昨晚我才會同意,沒料到……總之,我被你算計了。而你,連自己是處子之身都不知道嗎?糊塗得讓我佩服。”
這下,夏惟音連罵的力氣都沒了。
幹幹淨淨的身體,就這麽拱手送給一個陌生男人,還落得主動投懷送抱之名,要是傳了出去,她是不是還得再被沉幾次豬籠?
“不,不對。沒懷孕的話,怎麽會三個大夫都誤診?”夏惟音百思不得其解。
“別問我,那是你們侯府的事。”墨妄塵聳聳肩,“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想回侯府,我可以送你;若是你不願回去,我也可以帶你離開,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安頓下來。”
夏惟音不說話,過了半晌,才低聲輕道:“你過來,離我近一些。”
墨妄塵不明所以,毫無防備走近。
在特警隊時,突襲和近身搏鬥是夏惟音拿手強項,從沒有人贏過她。當她裹著被子騰身跳起的刹那,一手猛推墨妄塵肩頭,另一手迅速卡在他脖子上,使勁全身力氣狠狠壓下。
“街頭、巷尾、人群裏,我見過你很多次。你跟蹤我很久了,對嗎?墨妄塵,你到底是什麽人?說實話!”夏惟音沉下臉,冷冷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