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第二天，張乾猛然從床上彈坐起來。昨日幻境中發生的一切還在自己腦中回蕩。張乾捂著自己發脹的腦袋，心中滿是不甘。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張乾問了句：“哪位？”門外傳來張坤的聲音：“大哥，你好點沒？要不要一起吃早飯？”張乾淡淡回道：“你先去吃吧，我洗個澡再過去。”
“那我就先過去了，一會吃完了我在大廳等了。我們一起去地下室。”說著張坤也不多囉嗦獨自向大廳走去。
二人吃過早飯，便一起來到地下室。張坤喚出冥姬，冥姬看著一臉心不在焉的張乾說道：“張乾，你是不是很在意昨天的事？”張乾臉色微變，沒有回答。冥姬繼續說道：“心魔這關最是難過，特別你麵對的又是最擅長蠱惑人心的邪靈。再加上他與你共生多年，對你甚是了解，出點小狀況很正常。隻是我不希望你就此放棄。總之你放心大膽的去做，出了任何事有我替你收尾。”
張乾點了點頭，再次打坐入定。將自己的神識沉入了意識海。
冥姬轉而望向張坤：“你小子修煉進度如此‘神速’我就不多說什麽了。今天要再不能弄碎圓球。我想是不是得動用什麽非常手段了。”
張坤一臉無奈地回道：“我能怎麽辦，這一個月下來我也沒偷懶啊。這球實在太結實了，好幾天了，每次都是離碎隻差一點。”
冥姬搖了搖頭說：“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我叫你想辦法弄碎這個球，你以為隻是單純的提升你的靈力儲備？我叫你打坐調息的時候你沒有覺得自己靈力恢複越來越快了嗎？既然單次靈力儲備不足以弄碎圓球，你不會在輸送靈力的時候調整一下嗎？叫你做這個訓練，除了提升靈力儲備以外，最重要的是學會如何使用分配自己的靈力。”
張坤聽完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你怎麽不早說啊？”
冥姬一臉鄙視地說道：“我以為你自己能悟過來這個道理，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張坤低聲回了句“臥槽”。然後便乖乖訓練去了。
張乾這邊再次在意識海中呼喚窮奇的神識。窮奇那幽長深邃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子，還沒吃夠苦頭？還是你想開了，原意殺了旁邊的小子向我換取力量？”
“你別想多了，要我對我家人動手來換取力量。簡直是癡人說夢。”
“別把話說的這麽滿，我也可以先把力量借給你。然後控製你的心智讓你殺掉你的家人。”
“那就試試啊，你那幻境也不過如此。”
“你還真是嘴硬，昨天不是那女人你怕是已經淪為我的傀儡了。要不今天就讓你看看那幻境的最後一幕吧。”
話音剛落，張乾的神識再次陷入幻境之中。一樣的門廳，一樣的橫屍片野，一樣的血流滿地。張乾眉頭微皺，慢慢踏入院中。熟悉的一幕再次在張乾麵前上演，那看不清長相的黑衣人一刀將張悅山砍倒在地。張乾不斷調整呼吸，強行壓製住那一股直衝腦門的熱血。強壓住殺人的衝動，張乾沒有動用窮奇印的力量。張乾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一個箭步衝向黑衣，手中長劍猶如一道飛虹直取黑衣人咽喉而去。黑衣人一個側身閃過張坤這快如閃電的一擊，接著手起刀落。將張坤連人帶劍斬成兩半，張乾不可思議地看著離自己而去的下半身。轉頭一臉怨恨地瞪向那黑衣的
臉，這一瞪讓張乾僅有的理智瞬間被憤怒所吞沒。映入張乾眼中的是張坤一臉冷漠的麵容。
此時，窮奇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麽樣，是不是既憤怒又不甘？與其被人背叛，為什麽不將這一切扼殺在搖籃中？我給你力量，殺掉你外麵那個如何？”
地下室內，張乾身體開始一陣抖動。身上的印記愈發明顯不說，手上的指甲也開始慢慢變長變尖。冥姬大呼不妙，吩咐張坤找東西先把張乾捆起來。自己一個轉身進入張乾的意識海。
幻境之中，張乾整個人已經變作一隻全身鬃毛，牙尖爪利的野獸。深紅的眼眸，順著眼角流出兩行血淚。張乾整個人趴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張坤模樣的黑衣人。隨時準備一躍而上將那人撕成碎片。
冥姬見戰況一觸即發，趕忙快步向二人衝去。就這冥姬動的瞬間，張乾也動了起來。隻見張乾一個餓虎撲食，一雙利爪直衝黑衣人麵門而去。黑衣人眼見這雷霆一擊，反而不閃不躲，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就在張乾利爪要將黑衣人擊斃的瞬間，冥姬一個飛毛腿將黑衣人踹出老遠。張乾這一下撲了個空。轉身一臉怒氣的望向攪局的冥姬。冥姬歎了口氣，心念一動幻化出一條鐵鏈。冥姬右手握住鐵鏈不斷舞動，將鐵鏈舞成一麵圓盾。
張乾低吼一聲，雙腿一蹬撲向冥姬。冥姬一個矮身從張乾身下滑過，接著一個轉身手中鐵鏈甩出。直中張乾左腿。張乾吃痛之下發出一陣淒厲的獸吼，隨即轉身再次撲向冥姬。冥姬打算故技重施之際，張乾盡硬生生止住了衝勢，從空中落下，將冥姬撲倒在身下。張乾一隻手死死地按住冥姬，另一隻手不斷地朝冥姬身上招呼。冥姬隻能靠鐵鏈勉強招架張乾的攻勢。
黑衣人看著狼狽的冥姬嘲諷道：“女人，想死何必急於一時。一會這家夥徹底暴走後，不就能送你上路了嗎？”
冥姬大罵道：“想取姑奶奶的性命，你怕是來晚了。姑奶奶我四百前就以入土的人會在乎你這嘲諷？”
黑衣人冷笑幾聲：“你一個孤魂野鬼，苟活四百年已是不易。如今趟這趟渾水，也不怕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嗎？”
冥姬用鐵鏈鎖住張乾的右手，右腿膝蓋猛擊張乾腹部。張乾吃痛下，右手一用力。將冥姬甩道大廳的牆上。這一摔弄得冥姬整個魂魄一陣顫抖，險些不能維持靈體。不過總算是脫離了張乾的壓製。冥姬心中此時與張乾硬碰硬毫無勝算。隨即捏了個劍指，幾道冥火打在張乾身上，爆出一陣煙霧。一邊用冥火牽製張乾，圍著院子移動。口中還不忘怒懟黑衣人道：“姑奶奶我選的路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今天姑奶奶不光要完好無損的回去。還要帶上這小子一起走。”
黑衣人一臉不屑：“大話誰都會說，隻怕你沒有說大話的本錢。”
黑衣人話音剛落，冥姬就出現在他身後。右手一翻，幻化出冥火太刀。黑衣人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冥姬手起刀落將黑衣人的幻影擊散。口中嘲諷道：“姑奶奶打架的時候最討厭有人在一旁說三道四的了。”
一旁張乾看著這一幕，不由呆立當場。冥姬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左手鐵鏈一甩。鎖住張乾的脖子。接著左手一發力，整個人一躍而起。將張乾踩在腳下。張乾回過神來想要反抗。冥姬右手冥火太刀狠狠地插在
張乾的右肩胛骨處，張乾發出一串淒厲的吼叫。上半身右側算是失去了行動力。冥姬左腳踩住張乾的左手，右腳踩在張乾後腰處。雙手死死地拉住鐵鏈，口中開始念誦“清心訣”：心如止水意如山，俗事不擾了塵埃。靈台清幽煞難毀，解心釋神莫執迷。冥姬口中不斷重複著清心訣，身下狂暴的張乾也慢慢地安分起來。待到張乾不再反抗，冥姬撥出冥火太刀。在張乾背後畫了個X。雙腳一用力將張乾體內的煞氣逼出。張乾的神識一聲長嘯，失去了意思。
冥姬見一切處理完，長長地舒了口氣。離開了張乾的意識海。
回到地下室中，冥姬看著被鐵鏈綁的結結實實的張乾，和一臉擔憂的張坤說道：“你小子再這樣原地踏步。下次你大哥暴走的時候我看你怎麽收場。我累了，你一會帶你大哥回房休息。明天叫你大哥暫時不要去觸碰那力量吧。等後天我恢複好了再說。”說著也不理會張坤，一個轉身回到了《禦魂錄》中。
張坤本想說什麽，此時張乾卻發出一聲悶哼。張坤轉身望向張乾，隻見張乾背部出現一個X形傷口，從傷口中迸發出大量黑氣。十秒後，黑氣不再溢出。張乾一口老血噴在張坤身上，整個人昏死過去。
張坤歎了口氣，一邊解開張乾身上的鐵鏈，一邊抱怨道：“就這狀況，明天我我大哥能不能爬起都是個問號。還指望他明天強行修煉‘窮奇印’？說我修為原地踏步，小爺今天讓你見識下什麽叫做天縱奇才。”
張坤將張乾送回房間，交代福伯好好看著張乾。之後便獨自回到地下室繼續修煉。
張坤回憶著冥姬的話，既然自己能讓這個球抖動。那麽自己的靈力儲備就足以撐爆這個球。之所以沒能撐爆這個球，問題就出在靈力輸出的方法上。既然這個球就像一個破了的氣球。那麽我輸出的的靈力隻要大於流失的靈力就可以讓球內儲存的靈力慢慢變多。慢慢等到球開始顫抖，我再把剩下的靈力一股腦全部輸送到球裏。這個球就會被我撐爆了。想到了方法，張坤開始一點點的實驗起來。
現在的難點是，如何知道自己開始究竟要以多大的頻率往球裏輸送靈力。才能讓這個球被撐到臨界點。再就是如何在靈力消耗不大的時候慢慢恢複靈力。
張坤拿著圓球坐下，開始慢慢摸索如何向外輸送靈力。同時恢複自身靈力的方法。最後張坤發現，哪怕自己沒辦法做到靈力輸出與恢複同時進行，隻要自己的靈力恢複速度大於圓球的靈力流失速度，自己就有希望撐破這個圓球。
想通了這一點，張坤便拿起球開始修煉。
時間流失，轉眼已是深夜。張悅山見張坤一直沒有從地下室出來，便進來查看。看著用心修煉的張坤，張悅山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慢慢退出了地下室。
經過無數次的實驗，張坤看著不斷顫抖的圓球。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此刻他感覺體內的靈力還有兩成，想要撐爆這圓球綽綽有餘。連忙用盡全力將所剩的靈力全部灌入圓球之中，看著圓球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張坤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疲憊。焦急地張坤大喝一聲：“給老子爆啊！”隨著一聲巨響，圓球終於被張坤撐爆了。張坤也帶著勝利的微笑癱軟在地，口中輕聲說道：“我就說了，小爺是天縱奇才吧。”說完整個人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