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戰呢?騙人
楊靖晨老實說道:“這的確是個鐲子。”
檀淵應道:“這確實是鐲子。”
的確是鐲子,誰也不能否定那不是鐲子,鐲子也確實是旱魃留下來的,但這鐲子並不是什麽法器,而是集聚了旱魃思念的一個載體而已。
狡兔尚有三窟,更別說修煉上萬年的騰蛇了,她能躲的地方很多,要是找,怕找三千年也不可能找的到,唯有讓她自己出現。
騰蛇最怕的是什麽……
自然是旱魃了,隻要旱魃的東西現世,騰蛇定然不會錯過的,幾人便定下這個計策引出騰蛇。
可婆娑若是在,騰蛇定然不敢現身的。
婆娑便將鐲子交給了檀淵,騰蛇耳目眾多,更何況他們沒有刻意的隱瞞,騰蛇很快便知道了鐲子的存在。
千萬年之前,騰蛇被旱魃鎮壓,兩個人自然是十分熟知對方的手段。
當年騰蛇旱魃一戰驚天動地,然而最後旱魃卻沒有將騰蛇殺死,她隻是用盡了法術將騰蛇鎮壓了起來。
騰蛇笑道,“沒有旱魃的血,你覺得能奈我何。”
婆娑晃著鐲子笑的十分開心,“沒想到,你的死穴竟然是旱魃的血,這可是你自己告訴我的,與我無關啊。”
騰蛇也不生氣,她也沒必要生氣,因為這世界上已然沒有了旱魃,又怎麽會有旱魃的血呢,“你做了這許多的事情,便是引我出來,可,沒有旱魃的血,你一株小小的曼珠沙華又能奈我何。”
旱魃隕落已然數萬年了,她的身子早已化為了黃沙,又哪裏來的血啊。
騰蛇能將這個隻有她二人知道的秘密說出來,自然是無所懼怕了。
婆娑背過手,似乎是被蛇族長老傳染了背手的習慣,她緩緩的,慢慢的踱步,大廳中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她說話,可是她似乎在思索些什麽,並不想開口。
其他人的心隨著婆娑的步子,一下下的被提起,一下下的被壓下。
私底下更是竊竊,“上神不會是沒有辦法吧。”
“不要質疑上神,上神定然會有辦法的,恩,定然的。”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啊,我可不想死啊,我上有……”
“我也不想死,誰想死啊。”
“還想什麽啊,擼起袖子幹就行了。”
千萬年的孤寂,騰蛇的性子被養的很好,她什麽都沒有,獨獨時間很多,她有足夠的時間和別人耗,“想到製服我的辦法了嗎?”
婆娑老實的搖搖頭,“沒有。”
沒有旱魃的血,以她一己之力倒是可以將騰蛇鎮壓,隻不過整個晉原鎮便要被夷為平地了,她不願用這種方法,也不會用這種方法。
她現在著實是沒有辦法了。
“沒有!!!!”隨著婆娑進來的驕兒提高了音量,甚至比女人的聲音還要刺耳,“上神,您……您在開玩笑嗎?”
驕兒死死的盯著婆娑,那眼神簡直再說,‘你若是說是我就咬死你。’可惜,婆娑沒有受他眼神的威脅,“我沒有說笑,我確實沒有辦法收服騰蛇。”
莫說驕兒了,這下連鬼差都有些傻眼了,離門邊最近鬼差的偷偷的伸出了一隻腳,現在跑還來的及嗎?
騰蛇笑了笑,高高在上,“你很聰明,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騰蛇對婆娑的識相十分的滿意,她雖是上古神獸,但在大戰中身受重傷,後又被鎮壓,身上的法力最多回來了五成。
而黃泉彼岸花,數萬年的修行,貿然間她也不敢出手。
婆娑踱步到檀淵身邊停了下來,抬頭問檀淵,“我聰明嗎?”
檀淵溫和的笑了笑,答道:“不,你不聰明,反而還很笨。”
兩個人相視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不言語中。
婆娑的行為備受矚目,楊靖晨自然也會隨著她的動作而動,看到她和檀淵之間的笑容,他的心突然間有些疼。
“我不聰明,一點也不聰明,所以,我選擇……”
因為不聰明,她選擇了天道。
騰蛇的眼更冷了,似乎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感情,“你是一定要與我作對嗎?”
婆娑搖頭,“不,我隻是想讓你去看一個東西。”
騰蛇,“我為何要跟你去看。”
婆娑無奈的笑笑,“你不去,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隻不過,你當真不想去看看你在蚩尤心中是何種模樣嗎?”
“蚩尤……”
似乎隻有這個名字才會讓騰蛇動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蚩尤,為了讓蚩尤複活,一個女人的生命若是被一個男人填滿,是幸也是不幸。
高手對招隻在一瞬之間,而真正的上古大神,求得也是一個速度。
誰也沒有瞧見婆娑動了,就連月亮似乎都沒有瞧見她的身形,隻有騰蛇瞧見了,可惜,她瞧見了,卻來不及反應。
騰蛇冷笑,就算是隔著麵紗婆娑也能知道麵紗下麵的臉是多麽的不屑,“你這卑鄙小人,妄稱黃泉之主。”
婆娑掐著騰蛇的手腕,毫不在乎騰蛇的話,“恩,我卑鄙,但是你現在是逃不開了。”
似乎命脈被人捉住的不是騰蛇,她依舊是淡淡的,“你覺得能捉住我多長時間。”
婆娑笑了笑,“一年,兩年,三年,或者是一百年,兩百年,更或者一千年,兩千年,這都不重要,隻要我在,你就別想為禍人間。”
騰蛇瞧著婆娑,但婆娑還是從她那冷冷的眼睛中瞧見了殺意,“那我便先收拾了你。”
騰蛇出手很快,婆娑更快,隻是輕輕的一捏,騰蛇便癱軟在婆娑懷中。
所有的人懵了,說好的大戰呢,說好的神魔交鋒呢。
驕兒靠在門框上,無語道:“這就完了,這難道完了啊,大戰呢,電光火石呢,兩個上古大神啊,就這樣一下下就可以了,搞什麽。”
婆娑捉著騰蛇的手走到了眾人麵前,似乎兩個人是好姐妹,一個紅衣似火,一個白衣清冷,當真是紅白玫瑰,但隻有她們自己清楚。
婆娑若是放開騰蛇的手,那整個蔡府便會血流成河。
騰蛇終究是蛇,她的七寸自然是存在的,可她的法力之高,已然沒有人能夠握得住她的七寸了。
婆娑也隻不過是乘著騰蛇走神片刻才有了這個機會,所以,她不能放,放了就是萬劫不複了。
而騰蛇也沒有想到一株小小的曼珠沙華竟然有拿住她的本事,她到底還是輕敵了。
桌邊的茶有些涼了,婆娑接過檀淵遞來的茶水,喝的好不快活。
茶,並沒有什麽不一樣的,為何有的人喝的那般高興,有的人卻喝的那般的苦澀。
就比如楊靖晨的茶意外的苦澀,“婆娑,我明日便要啟程去靜安府了。”
婆娑點點頭,“倒也好,這裏發生這麽大的案子,這麽多無辜冤魂,人間總是要管管的,楊大哥,由你去做這些事,我放心,楊大哥,一路保重。”
鬼差已然將蔡府剩餘的靈魂據到了地府,下麵的事情好解決,上麵的事情似乎並不太好解決,晉原鎮所有的捕快統共不超過百餘人,這麽大的案子,更別說蔡若峰身份特殊,這事必定是要報上去的,而在婆娑心中,最好的人選莫過於楊靖晨了。
楊靖晨口中的茶似乎更加苦澀了,“恩,會的,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婆娑想了想,“好像是沒有了。”
“那我們還會再見嗎?”
世間上的事又怎能說的清楚呢,就連婆娑自己都不保證會去哪裏,“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有緣再見,楊靖晨便已然明白了,他們的緣分止於此了,這不過是一場夢,一場他自己做過的綺夢而已,夢醒了什麽都沒有了,他也該回到他該去的地方了。
楊靖晨笑了笑,轉眼間有變成了那個律法至上的捕頭,他的自信好像又回來了,“如此,各位,楊某便先行離開了。”
楊靖晨走了,屋子裏麵似乎有些靜了。
婆娑靜靜的聽著檀淵念經,整間屋子似乎隻有檀淵的聲音。
騰蛇順手端起了婆娑的杯子,她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剛才那杯子被婆娑碰過。
檀淵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兩人,一個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另一個靜靜的喝著茶,倒是有些安逸。
起風了,梨花又飄進了屋子,檀淵十分自然的關上窗戶,又取過衣衫披在婆娑身上。
騰蛇冷眼瞧著檀淵的動作,她慢騰騰的喝完一杯茶才開口,“曼珠沙華不會睡著的,如果有一天她睡著了,那麽便是她隕落了。”
檀淵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溫和,“小僧知道。”
騰蛇疑惑,“知道還做這些蠢事,莫不是更蠢。”
檀淵笑道:“隨心而動。”
騰蛇骨子裏最瞧不起的便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而檀淵顯然是被她歸於那一類了。
騰蛇似乎有些激動了,“隨心而動,我也是隨心而動,我隨著自己的心幫蚩尤有何不對,為何要被世人歸於魔族,我本是上古神獸,隻是因為我們敗了,我們便成為了魔族,當真是可笑。”
檀淵,“有可為,而有可不為。”
騰蛇重重的推了一下婆娑,婆娑便被推醒了,眼光在兩人之間轉啊轉啊轉。
騰蛇淡淡的,冷冷的,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