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顧天霖的神海
龐青青笑了笑,頗為拘謹,顧天霖的眼神有些暗淡了,婆娑見此情景更好奇了,終於她還是沒有熬過自己的好奇心,進了顧天霖的神海。
顧天霖自小便被寄予厚望,溫文爾雅,翩翩公子,他的生活按部就班,就連他的父親都覺得他實在太過沉悶了,因為身體不好,將門之子的他竟然成了一個文官,後來更是在父親的安排下娶了京中大員的女兒,兩個人相敬如賓倒也安好。
後來許久未有子嗣,便在妻子的安排下娶了幾個妾氏,倒也不是顧天霖的毛病,隻是他實在對男女之事提不清興趣,那些女人見了他不是要畫眉為樂,便是風花雪月,他實在不願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後來家中妾氏因耐不住寂寞個下人偷情,被發現後他也隻是偷偷的將兩人打發了,他是當真不在意這些俗事。
再後來父親慘死疆場,一切的證據都指到龐啟的身上,他和龐啟差不多年歲,可惜龐啟此人心胸狹隘,瑕疵必報,他與龐啟在朝中不合已久,萬萬沒有想到最後他的父親也因龐啟而死,他心中暗暗的將這個仇恨記了下來。
他在書房看書,一個綠團子在他們府牆上趴著,偷偷的打量著屋內,和他的眼神對上後,綠團子嚇得哆嗦一下,便將自己哆嗦了下去。
他的模樣當真那般嚇人嗎?
當天晚上他破天荒的問他夫人,他的模樣莫非嚇人的很。
他知道那綠團子是龐啟的女兒之後倒也無甚想法,畢竟龐啟做的孽與他的女兒無關。
隻是龐啟到底是個文官,為何給女兒娶那般淺顯的名字——龐青青。
後來龐青青來他府上越發的勤奮了,整日纏著自己的幼弟。
他不明所以,倒是夫人告訴她,龐青青這是看上幼弟了,他不以為然,龐青青才是個十歲多的小姑娘,幼弟要比她大上整整十歲,這萬萬是不可能的。
龐青青來的勤快了,好幾次甚至都跑到了他的書房,若不是府中暗衛,他彈劾龐啟的奏折便要被龐青青偷去了,小丫頭倒是一個鬼靈精,相比之下他的幼弟要簡單的多了。
後來小丫頭來的密集,還哄了他的夫人,他才發現小丫頭對待女人那是相當的有一套的。
夫人也變得漸漸懂事起來,隻要是他想的,夫人總是會幫他處理好,家裏的事情也不用他操心。
他倒是有些奇怪,為何夫人會突然間開竅了,不再纏著他畫眉。
暗衛告訴他,全是龐青青那個小丫頭教的。
他頭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不過這個女人似乎有些小。
因為龐青青年幼,夫人對她倒是沒有什麽戒心,夫人嫁給他許多年,無所出,對上這樣一個乖巧的孩子,喜歡的緊。
因為跟著夫人時間長,他的口味倒是被龐青青掌握了十足,她做的糕點甚至比夫人還要得他的心,後來夫人也懶得做了,每次都央求她做了吃食冒充著端給他,他雖知道糕點是誰做的,但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他也不曾在意。
後來有一次家裏麵的糕點換了口味,他詢問暗衛才知道那丫頭竟然跑去城南賑災了,堂堂的千金小姐,竟然跑去給那些災民熬大鍋飯了,他當真是吃驚了。
他不知為何,被好奇的心驅使之下竟然跑去了城南,彼時那個小丫頭已經十三歲了,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衫,梳著簡單的發髻,頭上竟然隻有兩條鵝黃色的頭花,簡簡單單的就和她身邊的丫鬟一樣,可不一樣嗎?那丫鬟穿著粉色的衣服,兩人的款式竟是一樣的,就連頭花都一樣。
看來小丫頭也不傻,知道偽裝,這群災民中是否有歹人不得而知,一個千金小姐可是值錢的很啊。
她也看到了他,她似乎不怕他,他甚至還興奮的朝他招手,甜甜的喊道:“顧丞相來了。”
看著災民一窩蜂的朝著他撲上來,他看到她臉上的壞笑,他竟看的癡了。
回過神後他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的那種感覺是自己心中發出來的。
後來她來的越發勤快了,幼弟和她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知道兩人私定終身後他竟然生氣非常,他將幼弟喊來重重的訓了一頓,讓幼弟莫要忘記父親的仇,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都快要忘記父親的仇了。
幼弟被派去剿匪,夫人也得了重病,那段時間南方大旱,他忙的焦頭爛額,幸好這個時候她還在。
她幫夫人將家事處理好,夫人早將她當做了女兒,也未曾有過任何隱瞞。
他在書房忙到深夜,這個時候她總是送上自己熬製的甜湯,他也不曾拒絕,他向來不會和自己的肚子鬧矛盾。
他明白這是夫人囑托她的,夫人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女兒為爹爹送上宵夜似乎沒有什麽不對的。
隻有他知道,哪裏都不對,最不對的便是自己的心了。
那夜他要比往常忙完的早,他沒有回房看夫人,卻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廚房,果然廚房燃著一隻小蠟燭,她的身影在那裏或明或暗。
他知道她早將自己的丫鬟安排在客房休息了,他發現她對自己的丫鬟非常的好,甚至連丫鬟的口味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有些別扭,難道他和她的丫鬟在她心中是一樣的,他可是堂堂的丞相,可似乎他還沒有她的丫鬟在她心中重要。
她已經十五歲了,快要及第了,若是沒有意外她定然會嫁給幼弟,一想到這個他心中竟然有些難受。
夫人去世後他的生活還要照常繼續,隻是她來府上的次數卻少了,何止是少啊,甚至是沒有來過,這沒良心的小東西,他突然被自己的心聲嚇著了,夫人屍骨未寒,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簡直是是荒謬至極。
後來幼弟回來了,但也帶回來一個女人,他懶得見這些情愛之事。
但是他知道她很傷心,那天他上朝回家,看到了她像個瘋婆子一般衝向了那個女人,所有的人都將她當做笑柄一般,他的心沒由來的疼了一下。
他也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終於不再逃避了,可那又如何,他的心事隻能壓在心地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