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失去婆娑的檀淵
奈何橋被毀,以檀淵的能力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恢複,但是他沒有,他記得婆娑曾經說過,冥王和她不對盤,他也記得騰蛇神海中小冥王可沒少欺負婆娑,他不是個小氣的和尚,但絕對是個記仇的和尚。
以前婆娑與冥王是相愛相殺,現在檀淵與冥王是眼不見心不煩,冥王自問沒有本事製住檀淵,隻能放任自流了,檀淵倒也樂的自在,他想要在黃泉找到一株彼岸花,甚至找到一粒種子,可,他沒有找到一粒。
凡間的彼岸花就算開得多麽鮮豔,也沾染了紅塵之氣,始終不是死亡之花了。
遠處的鬼差光著膀子在掏溝渠,他不明白為什麽鬼差幹活的時候還要光著膀子?等到他看見遠處呐喊的女鬼,他便明白了,原來,不止是人才有七情六欲。
他在想,以前,婆娑一個人在黃泉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像他這樣靜靜的看著黃泉路上走過的一個又一個鬼,細細品味那些鬼魂的故事。
他想應該是的吧,婆娑有時真的是無聊極了,但有時又過於活潑,她能夠陪著檀淵看山花遍野,誦佛祖真經,也能蹦蹦跳跳的去山澗捉野兔,戲耍樹上的猴子。
他喜歡的姑娘有時真的挺奇怪的,但,他的姑娘,不,他的妻子,善良而大方,豁達而聰慧。
他是阿修羅王,他不信命,卻願意相信她,佛祖沒有度化他,但他喜歡的姑娘卻將善良教給了他。
他愛她嬌俏的容顏,溫和的性格,也愛她為天下犧牲的勇氣,這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
可是,現在他的新婚妻子已經離他遠去,他甚至不知道去哪裏尋她,彼岸花燒的幹幹淨淨,他找不到一點她的蹤跡。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地獄火,那可怕的火焰帶著她炙熱的感情,壓製著他的靈力,她為了不曾謀麵的別人傷害著她的愛人,可是他一點都不怪她,她謹慎的性格,如果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倒是奇怪了。
這股力量倒也給了他一個不能反抗的借口,這是他給她愛的回報。
“檀淵,檀淵!”
檀淵不可置信的轉過身,他的嘴角甚至扯不出一絲微笑,若這是夢境,那就讓他永遠不要醒過來。
紅衣少女在黃沙遍地處興奮的招手,眉眼如畫,她的笑容比彼岸花還要美麗誘惑,但她的眼神是那般的天真無邪,她的眼中懷揣著對大地的希望,對人世的向往。
一步,兩步,檀淵甚至不敢向前走了,因為他害怕這都是他的一場夢,他喜歡的姑娘沒有回來,他害怕極了。
美麗的少女卻不似檀淵那麽磨嘰,她幾步走到檀淵麵前,她嬌笑連連,臉上的笑容甚至都不會改變,“檀淵,我回來了。”
檀淵無奈的歎氣,“莫要再變成她了。”
轉身離開的檀淵背影蕭索,孤單而寂寞,他的妻子,他鍾愛的姑娘,若真的回來了,又怎麽不會撲進他的懷中撒嬌賣萌呢,那是她的姑娘最喜歡的事情了。
恢複原形的冥王不屑的撇撇嘴,“了不起啊,能認出我還不是靠著你強大的靈力。”
檀淵停住步子,“我已經封了自己的靈力,現在的我隻是檀淵,是婆娑的檀淵。”
是啊,在他知道體內有婆娑留下的地獄火之時,他便封住了自己所有的靈力,就算是佛陀也難以解開,百年後,他不再是檀淵之時,他的靈力也能夠回來了。
冥王暗暗用力,眼眸流轉,好不燦爛,“果然,嗬,隻不過沒有靈力,你又是怎樣認出我的呢。”
檀淵微微一笑,無奈的搖搖頭,“她是我的妻子,我又如何認不出她呢。”
情愛二字,讓人覺得苦痛,也讓人覺得幸福,卻很少有人甘願去舍棄它,那樣極致的痛,極致的甜,是他們心之所向。
檀淵就是這樣,每每想起婆娑,心中有時甜如蜜,有時如刀繳,饒是如此,他也不願意放棄,不想忘記,這是他的選擇,被人無權幹涉。
當初蚩尤大敗,三十三重天為了平衡天道,讓冥王坐上了冥界之主的位置,一個喪失族人的小丫頭,得到了天道的力量,成為三界中強大的一股力量,她擁有了一些東西,也必須放棄一些東西,成為冥王的她擁有了強大的靈力,數不盡的財富,無數的仆人,卻沒有一個人再與以前一樣,陪她瘋,陪她鬧,漸漸的,她失去了人類的感情,她也失去了愛人的力量。
與彼岸花的相愛相殺,完全是兩個人沒事幹,吃飽了撐著。
孟婆說她們像極了人間的朋友,可冥王自己知道,她隻是太寂寞了,想要找個人鬧鬧,朋友,她從未有過,她也從未將婆娑當成自己的朋友。
沒有了彼岸花的黃泉,好冷,檀淵趕忙鑽進茅屋,若是將他自己凍壞了,婆娑定然會心疼的,屋外黃沙遮住了他的視線,他甚至看不清窗外走過的人,卻能夠聽到無數的哀嚎和叫喊聲。
陰風陣陣之後,鬼哭聲不斷,檀淵有點佩服婆娑了,他的妻子還真是個厲害的人,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茁壯成長,最後還養成那樣慈悲的性格,倒真的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躺在床上蓋著有婆娑體香的被子,漸漸的進入了夢想。
或許,夢中,他就可以見到他的妻子了,他們兩個可以共赴巫山雲雨一番,也許隻是簡單的靠著相互依偎,或許還能夠見到那隻肥貓,但對他來說卻足夠了。
凡間不是有句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雖然黃泉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但隻要能見到他的妻子,管他什麽白天與黑夜呢。
想象總是美好的,可調皮的現實總習慣給他重重的一擊,檀淵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的帷帳,怎樣都睡不著,他有些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害怕著什麽,腦中閃過的事情也連綿不絕,或許,他隻是太累了,或許,他是太過悲傷。
“我許久未見這麽強壯的漢子了,吆,還是個和尚,我試過那麽多的男人,還沒有試過和尚呢,這下可讓我好好嚐嚐。”
一隻慘白的手順著檀淵的胸膛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