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羨慕你所以嫉恨你
“嗬。”劉望笑了一下，不再理會她，自己下了馬車，徑直進了府裏。
林小安在外麵有些發愣，爺這是又怎麽了？平時不是挺恩愛嗎？這會兒怎麽不等少夫人了？來不及思考那麽多，林小安還是快速跟了上去。
“小姐。”紫澗與另一個從陸府跟過來的丫頭綠芙上前扶著她下了馬車。
“姑爺這是？”紫澗有些不明。
“不必理會。”陸長歌也不用人扶著，自己提著裙子往上走，進了府，紫澗與綠芙對望一眼，全是疑惑不解，可是主子的事情他們向來也插不了嘴。
進了劉望住的院子練鬆軒，如今他們自然都是住在一處的，進了主臥，劉望已經在換衣服了，赤裸著上身，陸長歌進來之後卻像是沒看見似的，徑直在桌邊坐下，反而是後邊跟進來的紫澗與綠芙都紅了臉，情不自禁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
陸長歌倒是饒有興趣看著她們二人，又看看已經套上外袍的劉望，速度倒是真快，不過這男人倒是真有幾分姿色，這張臉就勾了不止女子的心，如今要是這身材也被她們看去了，怕是那些人得將自己撕碎不可。
“為夫這身材如何？”劉望露出花花公子的本性出來，頗為風流笑了一下。
陸長歌毫不吝嗇誇讚他一句：“甚好，怕是這天底下難找到幾位能與你匹敵之人。”
“這可難說。”劉望有些可惜搖搖頭：“這天下第一美男子可不是我，而是那陳國丞相大公子柳沉凡，那才是名譽天下的大美人。”
“聽世子這意思，莫非倒是看上人家了？”陸長歌吹了吹杯中茶水，調笑一句。
“若是我有那方麵癖好，那柳沉凡哪裏逃得過我的手掌心。”狂妄的語氣透著自信，語氣卻突地一轉，“不過我如今已經有了夫人，自然該當潔身自好，不敢再亂來。”
陸長歌不願意陪他這麽演，站起身道：“世子若是換好了衣裳，不知可否出去一下，我也該換身衣服了。”
“該做的都做了，夫人莫要說是害羞了。”輕浮的語氣，眼神直勾勾看著她，連眨眼都是奢望，生怕錯過什麽精彩東西。
陸長歌卻淡定又語出驚人道：“我害羞了，還望世子能體諒一下。”
劉望：“……”真虧你說得出這種話。
“不要太慢，待會兒便要進宮給太後娘娘請安了。”劉望也不知怎的突然那麽貼心了，或許是他一向都如此貼心，就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的了。
紫澗綠芙等他退出後才敢抬頭，走到陸長歌身旁，已然恢複了鎮定，“這姑爺臉色變得可真是太快了。”紫澗喃喃嘀咕了一句。
陸長歌聽見止不住笑出聲：“他要是隻有普通心思，就不會那麽令侯爺頭疼了。”說完便覺得這些話她們定然聽不懂，搖搖頭：“罷了罷了，說了你們也不懂，不如不說，徒添煩惱罷了。”
因為要進宮，陸長歌特意穿了件華貴大氣的衣裳，頭發也從先前的女孩發髻到如今全部盤了起來，臉上脂粉比平時多施了幾分，惹了幾分嬌媚，雙頰緋紅，如飛霞淩飛其中，步搖金簪皆是頂好的，無論是樣式或者是材質，行走間端莊大方，隻見下擺微動，不見其他大動作，仿佛仙子隨風飄動。
這二人站在一起，倒是莫名的匹配的，真真是應驗了百姓們說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直到坐上了馬車，陸長歌突然由衷想感慨一句：為何覺得自從嫁給他之後就一直在挨餓？新婚那天也是，今天也是，好不容易陪侯爺吃了個早飯，又陪他出去見那些所謂好友，一直在說話打轉，也沒怎麽吃，回府之後又匆匆忙忙換了衣服現在正要進宮，進了宮還得先陪太後說會兒話，真真是算是有些淒涼了。
“你如今這表情是怎麽一回事？”劉望斜睨了她一眼。
“嗯？”陸長歌收回思緒，不解看他，對視幾秒後，陸長歌反應過來：“沒什麽，隻是覺得嫁給你或許是個劫難。”
劉望身子僵了一下，又覺得她不可能看出了什麽，故而還能保持鎮定問：“這怎麽說？雖說我先前是風流了一些，可如今已經收斂了，再說了這也算不上劫難吧？”
陸長歌不明意味看著他一直笑，笑得劉望難得對一個女子起了些許寒意，“有話便說，一個女子對著一個男子笑成這般也不嫌害臊。”
“世子這話說得可不對，你是我夫君，我看你也該是名正言順之事，為何要感到害臊？”陸長歌比他有理，而且也不帶女子的拘謹與羞澀。
劉望想了想，湊上前去，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吐出的氣息直直噴在她的臉上，溫柔的嗓音直入她的心：“我就喜歡你這種直接的女子，不用過度去猜，也不用時刻捧在掌心裏哄著。”
“你這話可說錯了。”陸長歌抬頭望著前方的簾子，語重心長道：“如若可能，哪個女子不想被人捧在手上疼著護著？”
“可我倒是不曾看到你想被人疼著護著。”劉望對於這個女子如今又多了幾分看不透的額地方。
陸長歌難得在一個外人麵前露出幾分心事：“那是因為我不會輕易再相信一個人。”苦笑一下，反應過來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幸而劉望後麵不再問些什麽，倆人莫名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在進宮之前都不再主動出言一句。
林小安跟紫澗他們在外麵雖然聽得不是很真切，可是多少也能聽出些什麽來，這會兒驀然又恢複了沉寂，禁不住搖搖頭，這二人也不知是不是一個世界之人，總是說話說到一半然後就沉默不語了。
“劉望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臣女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異口同聲，一起的動作，顯得那麽的合拍，看得太後連連點頭，今日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後早就叫了皇後與那些妃子過來，如今在座的多了幾個人，劉望與陸長歌隻能一一朝他們行了禮。
藝馨皇後笑道：“世子成親之後，更是顯得意氣風華了，惹人羨慕。”
“娘娘過譽了，再怎麽意氣風華也是比不過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那才是出人一格的。”又恢複了平日的油嘴滑舌，除了頂撞劉武之後，劉望在其他人麵前倒是一直都是如此的會說話，當然了，這對象僅限於他看得入眼的以及位高權重的，其他人他才沒那個心去奉承。
貴妃娘娘陪著誇了一句：“這世子的才智相貌都是大齊數一數二的，當然了這太子殿下也是不遑多讓的。”
劉望心中冷笑一句，臉上卻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顯得對於貴妃這誇讚很是受用，實則卻感到惡心不已，竟然把他與那廢物相比，也不知是不是瞎了眼。
不過這劉望也不想想，他如今的形象不過是浪蕩子弟，人家把他跟太子相比較，覺得已然很是抬舉了他了。
徐妃這段時日屢受挫折，這會兒也是借病不來陪著了，在座的除了皇後、貴妃當然還有這良妃與淑妃還有目前最得聖寵的德妃齊婉菀。
正當其他人誇著劉望的時候，齊婉菀卻起身走到陸長歌跟前，頗有長者風範又不見外地執起她的手：“來了這麽久，倒是第一次見到呢。”
陸長歌雖說在江南也是少見她，卻也知道這是齊婉如的妹妹的齊婉菀，如今的德妃娘娘，陸長歌惶恐福了福身：“臣女見過德妃娘娘。”
齊婉菀連忙扶起她，語氣有些不滿：“你我是老鄉，也算是本宮的一個親人朋友了，如此見外，倒是寒了本宮的心了。”
陸長歌很是受寵若驚，“臣女不敢。”
明貞太後看著倒是挺歡喜，“你這兩個孩子，哀家都是極為喜歡的，難得的又是老鄉，日後長歌盡管多進宮來陪陪哀家與德妃說說話解解悶好了。”明貞太後說完才看向劉望尋求他的意見：“珩兒不會不樂意吧？”
“婉言能進宮得到太後娘娘與德妃的喜愛那是她的福氣，劉望有何不滿的。”這就是皇家，奪了你的東西還要你去感恩戴德。
陸長歌也是笑了笑：“長歌多謝太後娘娘與德妃抬愛，長歌惶恐。”
藝馨皇後拿手帕掩住嘴角笑了笑：“這世子妃雖說剛進京不久，可這禮儀姿態倒是端得正，絲毫不輸於那些從小就學禮儀的千金小姐們。”
陸長歌不動聲色回了一句：“多謝娘娘讚譽，長歌畢竟出身書香世家，禮儀自然也是打小學起的。”
貴妃受了寒氣，止不住地一陣輕咳，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笑著打圓場：“世子妃命格是難見的好，打小父母捧在掌心上疼著護著，這剛及笄不久便嫁了世子這般俊美英朗的男子，實在是多福多貴之人。”
這話倒是說到了齊婉菀心中去了，明明先前在江州之時，齊家與陸家都是差不多的世家，她原本也不用進宮來對著那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盡管他是皇帝，可女子一生總是願意對著一個英俊瀟灑的夫君，也不會願意對著一個擁有百千嬪妃後宮的帝王，稍有不慎就是地獄，沒人知道她在這宮中是如何的如履薄冰，深夜醒來總是禁不住會冒出一身冷汗，每走一步棋都是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