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沐澤歸來
安善公主不僅僅是被捧在掌心中長大的，打小便是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樣樣精通，乃是良妃以及皇帝的掌上明珠，是其他公主都比不上的。
看著安善公主姣好的麵容，陸長歌道：“還是公主的技高一籌，是長歌輸了。”坦然的承認失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陸長歌壓根不想去爭，若是她今天真的贏了安善公主，怕是日後大半時候都得待在這宮中了，她可沒必要為了什麽美名而惹了一身騷。
劉望看她的目光帶了幾分讚賞，看來這女人倒是知道什麽能爭，什麽不能爭，今日若是她贏了安善公主，那麽良妃想必會極力找個借口讓她待在這宮中，依照德宗皇帝對於這位公主的重視，怕是到時不管是自己還是陸長空更甚者自己的父親劉武去說情都是無用的。
安善公主看了她的字許久，臉上有些不自在，她知道陸長歌的本事不止如此，這些字如此潦草應付，她先前也不是沒見過陸長歌的字，但是她畢竟與她毫無瓜葛，無非是母妃將她找了過來罷了，既然陸長歌都讓步了，她自然不會去自找沒趣，“世子妃不遑多讓。”
良妃沒想到陸長歌居然會輸給安善，經調查，這位陸小姐可是傲性極強之人，不像是會輕易屈服之人，可今日之事竟是連她都有些看不透了，她還指望著陸長歌鬧出點事情，再借自己寶貝女兒的手打擊一下侯府，這也是皇帝的意思，誰知道這女人非但沒有絲毫傲性還輸得如此坦然。當然了，她一向端得都是溫婉的性子，輕笑一聲，走到下方細細欣賞了一會兒，點點頭，“都是極為不錯的。”
明貞太後對於這個輸贏並沒有絲毫的興趣，隻是對於陸長歌寫出的那句有些皺眉。
還未等太後說出不滿，貴妃早就在藝馨皇後的暗示中指出：“這世子妃作為一個女子怎可寫出這麽露骨的話。”
作為女子，不管嫁人與否都得謹守婦道，不可汙言穢語一大堆，這些話在他們看來怎麽樣都隻有風月女子才會說出來的話語。
陸長歌的態度坦然得讓人失了原本的觀念：“長歌向來坦蕩對人，自然有什麽說什麽，再說了，長歌這話也不給別人。”說著看了劉望一眼。
劉望被幾人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心想這丫頭確實忒大膽了一些，竟然敢在這些人麵前如此露骨大膽，“自然，我也是欣賞長歌的坦然，不必時刻去猜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如此敢愛敢恨也著實令人佩服，世子真是好福氣。”連在一旁隻有一麵之緣的安善公主竟然也笑著替她說了句話。
若不是前世對於她有所了解，陸長歌還真的以為她是個好人了，如今這作為不過是想討好身旁的劉望吧？不，或者說是他身後的侯府。
“莫非安善公主也想成為世子妃這般大膽奔放的女子？”藝馨皇後笑著調侃一句。
什麽叫做奔放？陸長歌冷笑一聲，這藝馨皇後可真是會找詞呢。
“若是可以，自然是想的。”安善公主的舉止總是那麽賞心悅目，不急不忙的，仿佛這世間就沒有什麽事情是值得她去驚慌的，“不過安善身為皇家之人，自然得遵皇家規矩，不似世子妃那般自由。”
“公主也是命好之人。”貴妃這話倒是說得由衷不違心。
藝馨皇後雖說膝下有個元安公主，可元安公主如今不過才七八歲，而且這長相德才與安善公主更是比不上，甚至是一個天一個地。
“季兒如此多才多藝，可要好好教教你八皇妹才是。”藝馨皇後一邊用絲帕輕輕擦了擦鼻尖，一邊柔聲笑道。
“那是自然的。”安善公主倒是好相與得很，絲毫不會去拒絕：“元安妹妹可愛得緊，安善可是十分喜歡，隻是不知為何，這元安妹妹總是不願與我一道玩耍呢。”有些埋怨。
藝馨皇後安慰幾句：“元安還小，等她大了自然就知道你對她好了。”二人談笑間倒是顯出幾分母慈女孝的模樣。
明貞太後卻看著陸長歌與劉望道：“話說回來，雖說你們剛成親，可也要打算要一個孩子了。”
劉望笑著答道：“不著急，也要等長歌習慣了再說，這日子長著呢。”
明貞太後對於他這態度也滿意，“算你小子還知道疼惜媳婦兒，這成親了果然就不一樣，你們瞧瞧，一夜之間長大不少啊。”
其他人再不樂意，也隻能陪著笑著說了幾句。
從宮中出來之後，劉望有些頹廢靠在馬車上，顯然在陸長歌麵前是不準備擺顯什麽架子，“這往後你進宮可要自個兒多加小心了。”
畢竟劉望不可能每次都陪著她進宮，而太後與德妃都指名點姓要她常進宮相伴解悶，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昨天剛成親，如今的相處方式倒是沒有陸長歌先前想象的那般惡劣，起碼劉望在該出手的時候還是會出手。
馬車行至臨安街道突然被人攔了下來，劉望掀開簾子一瞧，卻是一個打扮得像江湖人士的男子，皺眉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我家在此處，怎麽還不能回來了？”來者正是沐澤，隻見他絲毫不懂規矩地直接跳上馬車，笑嘻嘻坐在了陸長歌對麵，“沒想到表哥的夫人竟然是你。”還以為會是那個江鬱汐，後麵這句話沐澤可不會自討沒趣說出來。
陸長歌抬眸瞧著他一身的江湖人士打扮，衣服不似京城公子哥那般華麗，頭發更不是用玉冠束著，不過是用一條麻布條綁起來，許是劉家的子女都相貌不揚，沐澤相比起劉望竟然也不遜色多少。
沐澤見她隻是微微頷首，突然想起她是沒見過自己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露出幾分少年該有的羞赧：“我是你夫君的表弟，叫沐澤。”
“幸會。”陸長歌隻吐出這兩個字，不再多言其他，實在也是沒其他話語可以說了。
沐澤也不覺得尷尬，看向旁邊臉色並不是很好的劉望，忍不住叫喚起來：“哎呀呀，我不過是蹭一下馬車而已，何必擺出這幅臉色呢？”
劉望毫不客氣抬腳踹了他一下：“給我滾出去。”
“表哥你怎能有了夫人忘了弟弟呢？”沐澤顯得很是委屈。
劉望懶得與他廢話，直接冷聲威脅：“再不出去，我便派人將你扭送回沐府！”
聽到‘沐府’，沐澤的臉色明顯僵了一下，馬上認輸：“行了行了，我馬上下去。”利落跳下馬車，又不忘朝陸長歌擠眉弄眼一番：“表嫂再見！”
陸長歌莫名對於這個嬉皮笑臉的少年有些好感，總之比對著劉望要好一些就對了。
等到馬車重新啟動，陸長歌才發問：“為何昨日不曾見到他？”
“看他這幅模樣也知道是剛回來的。”劉望吐了口氣，顯然對於這個表弟也是有些沒辦法：“再說了我姑母姑父一直要逼他入朝為官，不然就娶妻生子，他這種性子哪裏肯啊。”
陸長歌驀地失笑：“也是。”
劉望眯著眼睛看她：“你不會是對我表弟有了意思吧？”
“不敢。”陸長歌閉上眼睛，“你表弟也就是比你可愛了一些罷了。”
到了侯府，進了正廳便見沐澤已經翹著二郎腿在等著了，見到二人進來，忍不住埋怨一句：“你們也忒慢了一些吧？”
“你家就在不遠處，給我滾回家去！”劉望十分缺少兄弟愛。
沐澤頓時扔了手上啃了一半的糕點，哀嚎一聲，“不要啊表哥，我可不想娶妻生子啥的。”
“那難不成你以後想找個男人過日子不成？”這劉望毒舌起來也是沒誰的，沒等陸長歌說上一句話，劉望就直接拎著沐澤的領子往外拖。
“放心啦，事情都辦妥了。”書房裏，沐澤翹著二郎腿吹著口哨。
“若是辦不成，我看你連這京城都不敢踏足半步。”劉望顯然要比他父母霸氣許多，說得沐澤微微縮了縮脖子，突然為陸長歌表示了一下可憐：“表嫂怎麽會願意嫁給你呢？嘖嘖。”
“管好你自己再說吧。”劉望從暗格中抽出一封書信，“這封書信你替我送到你兄長手中去。”
沐澤隨手接過塞進懷裏，他可不敢偷看，“為何你自己不能給他？”
“因為日後出事了，好拉你當替死鬼。”劉望毫不客氣抨擊一句。
沐澤明顯習慣了他這樣子，搖搖頭，“不跟你說了，再待下去，我爹娘就殺過來了，先走了，千萬別說我去哪了！”
劉望看著他瞬間消失的身影，止不住搖搖頭，還說這表弟有多機靈，其實單純得很，讓他去送信還真的去，到時肯定得被沐岐送回來，不過先前考慮的調幾個人過來確實該動手了，畢竟京城如今因為莘楚江的到來惹得情勢變得嚴峻了起來。
“走了？”陸長歌不知何時進來了。
劉望皺眉看著她，警告一句：“沒我的允許，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踏進這個房間半步。”
陸長歌毫不在意他惡劣的態度：“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麽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