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往岐城避難?莘楚胤欲回周國
貴妃隻是笑笑,並未再說話,終究還是藝馨皇後開了口:“妹妹身子不好,還是莫要經常出來吹風了。”說著叫過花嬤嬤,吩咐一句,“送貴妃娘娘回宮吧。”
“尊。”花嬤嬤眼底不覺也染上幾分惆悵,這太子出事了,連貴妃娘娘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就怕娘娘一人難以扛過去啊……
貴妃走了之後,藝馨皇後思慮再三,還是擺駕往德陽宮而去。
“皇後娘娘來了?”正在休憩的齊婉莞聞言懶懶由宮人扶著起了身,“這倒是稀奇了。”
藝馨皇後乃一國之母,自然不用等到她出來才能落座,此刻已經坐在了正座,宮人也上了茶。
齊婉莞見她端莊雍容飲著茶,忍不住心中冷笑一聲,明明此番前來定然有求於人,而今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冷淡模樣,倒是果真沉得住氣。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齊婉莞婉婉行禮。
藝馨皇後這才抬眸瞧她一眼,笑道:“妹妹身子倒是愈發不方便了。”
齊婉莞陪笑點頭,未出聲回答。
閑談幾句,藝馨皇後終於談到了目的,“妹妹如此聰慧之人,怕是知曉本宮來此的目的吧?”
齊婉莞卻裝作聽不懂,“臣妾不知皇後姐姐所指何事。”
藝馨皇後也不動怒,自己緩緩道來,“太子之事,德妃妹妹定然已經知曉。”
點到為止,這便是藝馨皇後的尊嚴,作為皇後,她怎會低聲下氣去求一個比自己妃銜低許多之人,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骨肉也不成。
齊婉莞這回倒是不再繼續裝不懂了,“娘娘莫非是想讓臣妾在皇上麵前為太子殿下求情?”
藝馨皇後目光幽幽瞧著她,不點頭也不搖頭。
“恐怕娘娘太過高估臣妾了。”齊婉莞拒絕,“娘娘作為皇上的結發妻子,皇上連娘娘的話都聽不出去,如何能聽臣妾的?”
“你如今正是受寵時候。”藝馨皇後點出重點,眼神帶了冷意,看來這德妃果真留不得,先前有個徐妃與自己作對,而今又來一個德妃,老天爺當真是嫌自己過得太安穩了。
“天子聖意,這天下間又有何人能揣摩清楚?”齊婉莞還是帶了該有的恭敬,“不是臣妾不幫,隻是如今臣妾也自身難保,誰能保證這肚子裏的真的是皇子呢?若是是位公主呢?”
這就是下定了決心不幫了?藝馨皇後沉默不語,片刻後還是笑著起身道,“果真是本宮太過為難了,還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臣妾不敢。”齊婉莞見她下來,便微微側身站到了一旁,直到她出去了才直起身,好一派溫婉賢淑姿態。
“太子被禁足?”陸長歌歎了口氣,“咱們這位皇帝的心思可真是不好猜。”
“那又如何?”劉望全然一副無關己事的模樣,懶洋洋道:“我們的目的隻是解決掉莘楚胤,至於誰頂罪,那又如何?”
“那如果是四皇子殿下呢?”陸長歌似笑非笑看著他問。
劉望打了個哈欠,篤定道:“不會的。”畢竟在他覺得,趙陵逸比其他皇子還是多了幾分忍耐與心計。
“還是小心為上為好。”陸長歌起身,“不過司徒驚羽倒是令人驚訝了。”
劉望聞言皺眉,確實,先前派人去盯著,結果被人攔住了,事完之後,那些人又突然消失了,實在是太蹊蹺了。
“不過見劉氏模樣,倒是不清楚司徒驚羽的真正來曆。”
“你意思是這司徒驚羽不是司徒家的人?”劉望看她。
陸長歌點頭,“不過也不確定,如果不是的話,那麽這朝中變數便增多了不少。”
“總之不可輕視便是。”劉望抬頭見她垂眉低首認真沉思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忽而抬手拉住她的手,將人抱到懷中,見她皺眉,忍不住調笑一句,“你瞧瞧你,如今是為了陸家還是為了我?”
經他提醒,陸長歌反應過來,陰著臉色推開他,站在一旁,“世子自重。”
劉望單手撐著下巴,勾唇一笑,“你是我夫人,明媒正娶的,這還需自重?”
陸長歌臉色愈發糟糕,“先前我已說明你我不可能。”
“那又如何?”劉望聳聳肩,走到她的跟前,勾起她的下巴,“可惜你永遠都隻能是我的。”說著心情頗好,爽朗大笑離去。
陸長歌莫名覺得自己這是被調戲了,而且自己怎會莫名就去替他分析這些?晃晃腦袋,愈發覺得自己是瘋魔了。
紫澗進來後,見她站在院中對著樹發呆,輕手輕腳過去,“小姐,侯爺讓您去前堂一下。”
陸長歌幾不可聞應了一聲:“嗯,走吧。”
雖說看著正常,可是紫澗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裏怪了。
到了前堂,在門口便遇到了林小安,陸長歌微微皺眉,看來劉望也來了,隻是林小安竟然守在外頭,怕是不可讓人知道的事。
“長歌見過侯爺。”
“不必多禮,坐下吧。”安遠侯劉武看著有些疲憊,想必這次周國二皇子‘莫名’出現在大齊,還出了事,皇帝怕是給他施壓了。
劉望看著倒是很正常,陸長歌進來,他也不過是抬頭掃了一眼,而後便繼續閉目養神。
劉武先是看了劉望一眼,而後才對陸長歌道:“叫你們過來,也不是為了什麽要緊事,隻是這京城如今四處風起,恐怕要不得安生了。”說著歎了口氣,“你與珩兒準備一番,過段時日便去岐城吧。”
“我不會去。”劉望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要去您自個兒去。”說完便起身走人了。
縱然習慣了他的性子,劉武還是被氣得夠嗆,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看陸長歌如此平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若不去,你便去吧。”如若能為劉家留點香火最好,而今皇帝愈發心思難測,也暴怒了許多,安遠侯府一直處於浪峰刀尖,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的了。
陸長歌微微福了福身,“侯爺多注意身體,長歌這就去看看世子。”這是沒拒絕也沒同意。
這陸家丫頭年紀不大,倒是比一般人沉穩不少。
趙陵溱在禦書房直直跪到了早朝前一柱香,高雲才過來請他起來。
“父皇可還在動怒?”趙陵溱腿腳發麻無力,站都站不穩,隻能由著幾個宮人扶著。
高雲歎了口氣,“說不氣那是假的,皇上昨晚為了此事可是一直未睡,怕是夠嗆。”高雲搖搖頭,“是了,皇上還有口諭,三皇子這幾日就不必上朝了,隻是周國二皇子還需好好照顧才是。”
“本王明白,有勞公公了。”趙陵溱看著他匆匆離去,才倒吸了一口冷氣,“走吧,回宮。”
幾個宮人絲毫不敢怠慢。
回了府裏,剛叫人替自己按摩腿腳,減緩酸痛,便有人進來稟告。
“殿下,周國二皇子醒了,想要見殿下。”
趙陵溱皺眉,這人都說不得動不得了,叫自己又有何用?
“走吧,過去瞧瞧。”還是起身去了。
“二殿下可有好點?”趙陵溱沒有靠太近,保持了一定距離。
這副模樣要怎麽好?莘楚胤恨不得挖出他的心,不過還是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怒氣,再睜開眼時已然恢複了冷靜,隻見他眼珠子動了動,便有下人上前扶他起來。
莘楚胤手腳不能動,腦袋倒是能自由轉動的,隻見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書桌上,見眾人跟著看過去,便盡力嗚嗚出聲還用下巴指著書桌上的紙墨。
趙陵溱有些不解,皺眉看了那書桌一眼,再看看他,這究竟是想表達什麽?
府上一個伶俐小廝卻已經在逐個詢問莘楚胤想要什麽,待說到紙墨時,隻見莘楚胤連連點頭,很是焦急的模樣,小廝明了,連忙過去取了東西過來。
這難不成還能寫東西?趙陵溱雖說很是懷疑,卻還是派人搬了桌子過來,又讓人將他扶正。
莘楚胤費力用嘴叼起毛筆,有些困難地沾了墨水後,在小廝按的紙張上費力寫出一行字:送我回周國,此事與大齊無關。
趙陵溱猛地抬頭看他,“當真?”
就這麽幾個字,莘楚胤還是出了滿頭大汗,費力點了點頭,受傷的身子本來就虛弱,加上心裏積著怒氣發散不出來,反而令病情更加嚴重。
“那二殿下可知道凶手?”趙陵溱道,“大齊定然會還殿下一個公道。”
公道?莘楚胤冷笑一聲,如此信誓旦旦,可是那又如何?畢竟留著司徒驚羽在大齊,對於周國也無壞處,畢竟說不定大齊會提前瓦解,屆時周國興許還能跟著分一杯羹,何樂而不為,再說來,這個仇他還想自己來報,這樣才痛快。
莘楚胤搖搖頭,並不打算告訴他凶手是何人。
趙陵溱還欲再問,莘楚胤卻已疲憊得躺了下去,隻好道了一句:“二殿下好生休息,本王立刻向父皇請示,讓他派兵送二殿下回去。”
莘楚胤閉著眼睛,似乎真的累到了,也沒開口回應一句,趙陵溱也沒在意,轉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