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凶手是誰?從慕容滄瀚下手
陸長歌定定站在殿中,眼睛微微低垂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後,才見司徒驚羽頂著滿頭落雪,後頭跟著一隊侍衛,還抓著幾個人。
德宗皇帝抬眼望去,見是明妃頓時握緊了拳頭,眼底掃過一絲不可置信。
藝馨皇後也微微斂眉,饒是她,似乎也沒想到會是明妃。
明妃是這宮中特別的存在,她進宮不為名不為利,單單隻是她是前朝遺留的血脈,隻是明妃生性單純,連德宗皇帝與明貞太後都對她寵愛有加。
明貞太後第一個不願意相信,她向來疼愛這個妃子,忍不住站起來,擰眉看向司徒驚羽,“司徒統領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說明妃想要刺殺世子妃不成?”
司徒驚羽在宮中執事多年,對於明妃也是清楚的,“末將不敢,隻是有人在明妃宮中池塘邊發現血跡,還從池塘裏撈到了一把匕首,看樣子是剛剛沉下去不久的。”
司徒驚羽實事求是說到,至於事實是什麽樣的,估計要等皇帝親自審查明白。
德宗皇帝看向明妃,見她微微顫抖著身體,似乎在懼怕,“明妃不必慌張,隻需將實情道來。”
明妃不說話,旁邊的貼身宮女替她回答,“奴婢今晚與娘娘一直待在宮中,並未去過什麽池塘邊,更加未曾看見過什麽匕首。”
德宗皇帝自然相信她的話,於是看向司徒驚羽,司徒驚羽會意,將匕首呈了上去。
德宗皇帝伸手接過高雲呈上來的匕首,仔細翻看一番,“確實是剛沉下去不久的。”
劉望拱手上前,“不知陛下可否讓楚珩查看一番?”
德宗皇帝有些不太高興,冷哼了一聲,還是讓高雲拿下去給他了。
劉望拿到匕首,首先謝恩,“多謝陛下。”
仔細端看著這匕首的紋路與上麵的刻痕,劉望冷笑,看來此人倒是謹慎,還知道找了把沒什麽特別的匕首作案。
旁邊眾人開始嘀嘀咕咕討論起來,而慕容滄瀚卻十分緊張地盯著劉望不放。
慕容滄荀坐在他的旁邊自然感覺到了他的緊張,頓時皺眉,“二哥這是怎麽了?”
慕容滄瀚被他冷不丁一句話頓時驚醒,有些心虛擺擺手嗬嗬笑道,“沒什麽,隻是太好奇究竟是何人會如此大膽。”
慕容滄敏舉起酒杯的手頓了一下,似有似無瞧了他一眼,慕容滄瀚不敢去看他,當下便低了頭。
慕容滄荀更加覺得可疑,看了看慕容滄敏又看了看慕容滄瀚。
慕容滄敏居然要比慕容滄瀚鎮定,這會兒也隻是微微皺眉看他,“小弟這是又怎麽了?”
“隻是希望大哥與二哥莫要做出什麽愚蠢之事才好。”慕容滄荀冷冷扔下這一句後便轉過頭直直盯著劉望瞧。
劉望用指肚摩挲了一下鋒利無比的刀鋒,旋而嘴角帶上一抹邪肆的笑,聲音惑人心弦,“刺客不是明妃也不是明妃宮中之人。”
此話一出,德宗與明貞太後莫名送了一口氣,連帶著藝馨皇後竟然也是如此,其他卻是議論紛紛,都覺得劉望這結論下得不服人心。
德宗皇帝掃了下麵眾人一眼,才緩緩道了一句,“你有何證據猙獰明妃不是?”
劉望笑了笑,“首先單從犯罪動向來看,明妃就沒理由要去刺殺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第二明妃宮中也無身手敏捷之人,再者來說明妃宮中的人皇上最為放心不過。”
最後這半句就有似是而非的感覺了。
德宗皇帝這次倒是不怒了,點了點頭,頗為讚同,“說得極是,繼續說來。”
劉望將匕首握在手中掂了掂,“這匕首的主人此刻正在這大殿之中某處坐著。”
這話一出,整個大殿頓時一片嘩然,開始你看我,我看你,議論紛紛,皆是懷疑之聲。
“劉世子說是在這大殿之中,就是在這大殿之中?那不妨請劉世子倒是將刺客直接指出來便是,何必浪費那麽多唇舌?”有一個大臣不耐煩出言道。
劉望也不怒,反而向那人躬了躬身,“大人何必如此著急?總歸耽誤不了您睡覺的時間。”
這都過了安寢時間了,那個大人臉色發青,而大殿眾人則是哄堂一笑,惹得那位大人更是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劉望不再理會他,反而拿著匕首走向慕容王府一眾,“這匕首的材質乃是用天連山天然而產的玄鐵鑄造所成,雖說比不上削鐵如泥的匕首鋒利,卻是極為堅韌的,即便拿十塊石頭砸也破壞不得。”劉望說了一大堆,這才轉頭看向慕容業,“若是楚珩沒記錯的話,這玄鐵似乎一直被慕容王府壟斷了。”
這無非就是在說刺客在慕容王府的這一群人裏了。
慕容業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給他看,“這玄鐵末端始端部分皆不能使用,本王又怎知會不會被有心人士撿去二次加工使用了。”
劉望似笑非笑掃了他一眼,“哦?可是依照楚珩來看,這匕首不算是廢棄部分,反而是精品。”
慕容業整張臉都黑了,“劉世子這是想將髒水潑到慕容王府頭上來了。”
劉望不急不慌看向德宗皇帝,拱手行禮請示一句,“不知陛下可否讓冶煉司工匠前來驗明。”
這倒是是好主意,所有人都點頭讚同,唯有慕容業恨恨瞪著劉望,這匕首是不是用天連山的玄鐵鑄造,難不成他還能看不出來嗎?若是讓冶煉司來驗明,怎麽可能驗不出?到時候怕是要被強行扣上一頂包庇之罪。
慕容業見德宗要讓人去宣,還是起身攔住,“這匕首確實是用天連山玄鐵鑄造而成。”說著瞪向自己三個兒子,“你們哪個混賬不好好收好匕首?”
這責任推卸得可真光明正大的,陸長歌也跟著在一旁冷笑嘲諷,嘲弄的語氣開口,“先前聽聞王爺愛子如命,如今看來倒是不虛。”
“你什麽意思?”慕容業強壓怒火看她。
陸長歌微微抬眸看他,驀地笑了,“長歌別無他意,隻是其他人與慕容王府無怨無仇,為何還要特意找個借口謀害慕容王府?”
“小人之心不可測,本王又如何知道?”一語雙關,說得在場幾乎都沉默了。
陸長歌卻不在乎,“王爺說得極是。”
劉望在一旁補充一句,“那不知到底是哪位小王爺丟失了匕首?”
劉望將‘丟失’二字咬得極其重,弄得慕容業險些控製不住自己。
德宗皇帝也一直擺著一張陰沉沉的臉,對於他們幾個十分不悅,不過目前最要緊的是解決這件事。
誰知過了許久,他們三個也沒有人站出來。
慕容業臉色舒緩一些,“劉世子也看到了,犬子並未得知這些事情。”言外之意,這件事與我們無關。
見他要落座,劉望突然出聲攔住,“王爺且慢。”緩緩走了過去,“楚珩以為王爺乃是心虛了。”
如此直言不諱的話語,險些激得慕容王府幾個人大怒。
德宗皇帝與其他朝臣倒是無所謂,反而險些笑了出來。
慕容業怒拍桌子,反而對著劉武嗬一句,“你們安遠侯府未免太欺人太甚了!”
好端端一件事,突然扯到安遠侯府身上,劉武可就不肯了,“王爺請慎言!”劉武這句話還是頗有威嚴的。
原本抱著看好戲態度的眾人頓時也開始心驚膽戰起來,然而有些臣子卻是巴不得他們直接在朝堂幹起來,最好鷸蚌相爭,來個漁翁得利。
然而現實是不可能如此的,劉望笑著安撫劉望一句,“父親何必與他們斤斤計較。”
慕容業重重哼了一聲,顯得極其不屑,然而心裏卻是懸了起來,看來這件事與慕容王府逃不了幹係。
劉望掌心微微凝力,將匕首驀地直接插進了慕容滄瀚的桌子上,入木三分,可見內力深厚。
慕容滄瀚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劉望似笑非笑道了一句,“接下來我們便請二公子給我們講講是如何一回事吧?”
“說什麽?”慕容滄瀚自然裝傻,“我什麽都不知道,要怎麽說?”
“哦?是嗎?”劉望這是吃定了慕容滄瀚了。
慕容滄敏這才著急了,萬萬沒想到劉望會拿心性最不堅定的慕容滄瀚下手。
慕容滄瀚起身直直對著他,絲毫不露出慌張與心虛,“大丈夫敢做敢為,何必編瞎話騙你。”
“如此最好。”劉望上前拔出匕首,“看來二公子是不認得這把匕首了。”
慕容滄瀚冷哼一聲,不去回答他。
劉望也不著急,突然收了所有神情,將匕首刀鋒緊緊貼在慕容滄瀚的左臉頰上,稍微用力便能劃破臉上的肌膚。
慕容滄瀚突然急了,“劉望你想做什麽?”
其他人也是驚呼出聲,慕容王妃更是站起來衝上去,“劉楚珩你瘋了不成!?”
德宗皇帝皺眉看向劉武,劉武無奈隻能低聲嗬一句,“珩兒!”
劉望也不堅持,隻是撤開時還是用刀麵拍了拍他的臉頰,將慕容滄瀚都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