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會相思
文曲搖開扇子,有些不大自在。
“咳咳,那個小生也是無聊,嗬嗬……無聊呀……”
沈舒窈一副大悟的樣子。
“哦……無聊就亂送菠菜?那要是有聊豈不是直接關門上床了呀!”
這話說的,文曲的扇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廉貞撓撓毛絨絨的腦袋,賠笑。
“那個色姐姐,你看我還是個小孩子呢,你說話就不能注意點影響撒,這樣會對我成長造成反麵影響的。”
“去你大姐,你連窯子都逛了,還好意思跟我說影響,本姑娘一好端端的道德模範,節能標兵,飯館裏的三八紅旗手,全壞在你小子手裏了,你竟然還敢說這話。”
說著沈淑窈就挽起袖子。
“你屁股好了是吧?想讓我給你撓癢是吧?姐是個好人,“埋”一送一,包送終,包入土,還包你一棺材板,你看咋樣,夠劃算吧……”
文曲訕訕:“劃算,真劃算,特別劃算……”
廉貞一屁股蹲在地上,拉住沈淑窈的裙白,一把鼻涕,一把淚。
“色姐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以後你就是我姐我親姐,我為你馬首是瞻,絕不耍壞心思……”
“小生日後也是,聽沈姑娘的調遣……”
沈淑窈確立了絕對領導地位後,終於做上了前往九靈山的馬車上。
安郡城遙遙被甩在身後,沈淑窈挑開車窗上的簾布,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城門……
她其實什麽都知道,葉薇薔的事是導火線,哪兩個丫鬟的話是引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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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馬車,搖搖晃晃顛簸起來。
沈淑窈沒事幹,開始找話說,她現在必須借外力,才能不去想月橫。
眨巴著一雙小眼睛,托腮,問:“文曲,你就沒覺得眼睛疼,迎風流淚,抽筋啥的?”
“多謝沈姑娘關心,小生眼睛沒有任何問題。”
文曲不解,好端端的這丫頭該不會是發燒了,咋會關心起他眼睛。
邪門呀!
“啊?這就怪了……照理說,拋了那麽多高難度的媚眼,應該會眼抽筋啊!”
咚,馬車裏有人的腦袋撞上了,堅硬的車廂。
受不了兩人裝悶葫蘆,沈淑窈拍拍手,說:”你們倆別裝死人,咱們玩個遊戲,叫真心話大冒險!上輩……以前經常玩……“
廉貞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問:“啥叫真心話大冒險……”
“就是……”(大家都知道,所以不做解釋,浪費空間)
“好,有意思……”
“文曲,你第一次是跟誰啊,在幾歲?是你主動還是她主動……”
“十……十五……瓦家的丫頭,那個瓦素被勾引的……”
“靠……十五,你丫太不要正經了,也不怕將來腎虧,圈×不了……“
“色姐姐暗戀過的人是誰?”
“呃……這個,有點難度,小時候吃不飽,暗戀賣饅頭的大郎叔,後來進了卷雲樓能吃飽了,就開始暗戀賣糖葫蘆的二大爺……”
“……”
“廉貞,看你是小孩子,姐問你一個正常點的問題,你心目中,將來的媳婦兒是個啥樣?”
“唔……其實我的要求不高,隻要不是色姐姐你這樣的就好……”
“他奶奶的,你找打……”
……
一路上跟廉貞文曲打鬧沈淑窈的神經沒個空閑,時間倒也熬了過去,
可隨著天色愈晚,淡陽西沉,心中變愈發沉重。
蜷縮在一角,雙手抱膝,下頜抵在膝蓋上,一臉茫然。
心裏有個地方隨著這夜色來臨,也漸漸暗下來。
此刻月橫當是已回了王府,不知他現在如何了,發現她逃跑了嗎?
她不敢閉眼,因為隻要一閉上,月橫的樣子便在腦海裏,清晰的呈現,他笑,他怒,他溫柔……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月橫,你總說我是個傻丫頭,其實我都懂的。
看,我現在學會相思了呢,你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吧。
廉貞和文曲相顧,皆搖頭。
文曲搖的是,沈淑窈是他此生多見過的人之中最清澈,最真的一個;
她膽小如鼠,她欺善怕惡,她色迷心竅……她身上的缺點一大堆。
可每每看到她,他卻覺得這世上還有那麽一抹陽光;
所以他不希望她重蹈當年他的覆轍,他希望可以幫到她。
那麽沒心沒肺的一個丫頭,當是時時刻刻都如太陽燦爛,不該露出這麽哀戚的模樣,愛情它傷人呀!
廉貞搖的是:看看,看看,明明喜歡的要死,偏偏弄些有的沒的;
這下好了,想了吧,傷了吧,自討苦吃……
日後本公子若是喜歡人家姑娘,可不要這樣
馬車搖搖晃晃前進,車廂內安靜下來,三人個有所思……已經遠在數鎮之遙的安郡城,卻籠罩在一片鬼哭狼嚎的煞氣之中。
王府內的人,前所有的恐懼。
沒有人會想到,爺千方百計寵愛的沈姑娘為啥會突然失蹤;
沒有人敢去揣測十七爺如今是個什麽心情。
眾人唯一能做的便是,趁自己還活著,趕緊提前給自己燒倆紙錢,省的死後沒人給送。
所以安郡城向來輕淡的做死人生意的壽材鋪,生意忽然好了起來。
守在門口的裴方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
他爺把自己關房裏已經好長時間了。
他既想讓爺出來,可有怕出來後,會造成王府方圓被夷為平地的後果!
他就納悶了,沈丫頭到底是那根筋又對上了,發現自己配不上爺,才灰溜溜走的。
可是你走的它不是個時候呀!
如今王府的老小可有的受了。
他剛從東郊調回來沒多長時間,實在不想剛回正規就沒命當差。”哐當“一聲巨響,生生打算了裴方的思索程序。
裴方打小就練武,反映自然是極快的。
聽到響聲的一瞬間,便一躍而起,生怕被殃及到。
可看看滿身的木屑,他歎氣,到底還是沒躲過。
裴方思索著是今晚就去找休門的工匠,還是明天再去?
要不就把那工匠留王府算了,看爺這行情,估計這門是活不長久的。
怯怯看了一眼,那個一臉冰霜站在門門前的白影,裴方心中一凜。
嘖嘖……沈丫頭,你這一走可是把我家爺的心給帶走了。
月橫的手握得筋,青筋蹦出,指骨發白;
那張單薄的紙在他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商討完商水河堤的加固方案。
他滿心歡喜,忘卻一身疲倦,便往家中趕,隻因為家裏有個她在等。
可他回來了,她卻沒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