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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旗幟">6.旗幟

  林盞問:“什麽?”


  孫宏:“……鉛球。”


  林盞立刻轉回(身shēn)。


  “想都別想,那是專業運動員才幹的活好嗎!”


  “就是這樣啊,所以沒什麽人參加,基本都是胖一點的女孩子上去充數的。靠你這個力氣,絕對碾壓全場,你就是全場焦點!super star!”


  林盞:“謝謝,我要有鉛球直接先砸你,讓你成為全場焦點。”


  孫宏還在勸說:“話別說太滿嘛,要不體育課我們去試試,試試就知道了。”


  ///


  第一節課就是體育課。


  上課之前要先(熱rè)(身shēn),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


  以前,林盞跑八百米總是很費力,但這回卻跟打了雞血似的。


  跑完之後,鄭意眠氣喘籲籲地問她:“你今天怎麽這麽有精力?”


  林盞給她傳授經驗:“我發現一個訣竅,隻要我幻想沈熄在終點等我,就會變得很有力氣。”


  鄭意眠:“……”


  “盞盞,你沒救了。”


  體育老師帶著大家做了伸展動作,這才拍拍手,回歸正題。


  “馬上要開展運動會了啊,大家要積極一點,今天剩下的時間給大家自由練習項目。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孫宏立刻帶著林盞去問老師。


  孫宏:“老師,我們學校報鉛球的是不是都特別少啊。”


  “對啊,基本上都報不滿,要((逼bī)bī)著大家報。怎麽,你想報鉛球?”


  “不不不,不是我,是林盞,”孫宏把林盞推到前頭去,“她力氣特別大,我覺得很有希望拿第一。就想問問老師,她行不行?”


  老師一看被推到前麵的女生,長手長腿,(身shēn)材勻稱,忍不住笑了。


  “這麽瘦啊?真怕舉鉛球把你給舉折了。”


  林盞:“不會的,我力氣很大,我們班的桶裝水都是我換的,很輕鬆。”


  老師:“行,那我們找個地方,我教你練練。”


  體育老師從器材室裏拿了鉛球出來,帶林盞去草地上練。


  用老師教的姿勢練了幾個來回,林盞找到了點手感。


  老師讚許道:“嗯,(挺tǐng)不錯的,沒看出來,你力氣還真(挺tǐng)大。”


  漸入佳境了。


  後來老師去教別的學生,林盞一個人在那兒練習,一直練到下課。


  ///


  一下課,張澤迫不及待拍沈熄的背。


  “你的老相好在練鉛球,怎麽樣,去不去看?”


  沈熄神色微倦:“誰說她是我老相好了?”


  想到昨晚的夢,他就頭疼。


  張澤笑中難掩幸災樂禍:“真的,快去看吧,聽說人家扔鉛球姿勢優美,跟練體((操cāo)cāo)似的。真是神了,跟你一樣。”


  沈熄拗不過他,隻能跟他一塊兒出去看。


  隻見林盞手中鉛球飛擲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後,沈熄眼睜睜地看著那拋物線的終點,落在了他的自行車上。


  “砰通”一聲巨響,回((蕩dàng)dàng)在校園上空。


  ……他到底為什麽要出來。


  ///


  孫宏和齊力傑雙雙低頭,站在林盞麵前。


  “我們錯了。”


  林盞真是無語了:“自行車是剛剛誰放過來的?”


  她正練得好好的,就是中途休息了下,跟鄭意眠講了兩句話,然後照著自己原來的軌跡再拋,就把人家自行車給砸了。


  ……這概率比中彩票還小吧?


  ……她到底是怎麽交了這兩個損友的?


  孫宏低眉順眼,繼續認錯:“齊力傑來了,我倆玩得太開心了,又(熱rè),就把這個自行車給騰了出來。”


  林盞:“……好讓你們有更多的(陰yīn)涼地方可以打鬧玩耍是吧?”


  “我錯了……”


  “不是錯不錯的問題,現在要研究一下這自行車是誰的,起碼要先給人修好吧。”林盞說,“我不認得牌子,你們認得嗎?”


  齊力傑:“認得,其實這個自行車也沒什麽別的優點,優點就一個。”


  林盞:“什麽?”


  齊力傑:“……貴。”


  ……


  …………


  林盞扶起自行車看了看:“就這個踏板我砸壞了,然後連著上麵一點,修大概多少錢?”


  齊力傑:“不清楚,保守估計……四位數吧。我們三個分分,也還好了。”


  “那還好,”林盞說,“這車的主人是誰?我們先去道個歉。”


  兩個人雙雙沉默。


  林盞:“不是崇高八卦之父之母嗎,這點小事都不知道?”


  “知道的,”齊力傑說,“說出來怕你心肌梗塞。”


  整個崇高,能讓她心肌梗塞的也就一個人而已。


  林盞陷入了沉思。


  林盞:“我苦心營造的形象全沒了,現在在他眼裏,可能我是一隻力大無窮的大猩猩。”


  孫宏:“不要這麽說,就算是猩猩,我們盞姐也要做最美的那一個!”


  齊力傑拉他:“別說了,看不出來正生氣呢嗎……”


  ///


  “好笑嗎?”沈熄看著麵前已經笑足一分鍾的張澤。


  張澤順著氣兒:“不好笑嗎?哈哈哈我靠,我真的不行了……你從哪兒找到的活寶,太好笑了吧。”


  沈熄捏了捏眉心,無奈道:“我說是瘟神吧,是真的。”


  張澤笑著問:“生氣了?”


  生氣嗎?

  沒什麽好氣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早習慣了。


  沈熄不作回答,轉(身shēn)往班裏走:“走吧,馬上上課了。”


  “這麽寵溺的嗎?”張澤問,“都不追究的啊?”


  沈熄:“追究有用?”


  張澤:“喂,不是我說,你不會喜歡人家了吧?所以由她胡作非為的。”


  其實張澤也知道不可能,因為沈熄一貫是這樣的(性xìng)格,很少生氣,主要是沒什麽人敢惹他生氣。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下意識就想激一激沈熄。


  大概是林盞這種類型出現還是頭一遭,讓他覺得很新鮮。


  朋友麽,總是要互相打趣的。


  這才見過幾麵,說過幾句話,怎麽可能喜歡。


  沈熄想也沒想就否決:“不喜歡。”


  “不可能,”張澤看沈熄居然願意回應,更是不放過這個鬧他的機會,想看要是再問下去,他會作何反應,於是他又堅定了一下語氣,“我看你就是喜歡人家。”


  沈熄想到昨晚沒睡好,又想到那件事葉茜幾乎從小笑到大……


  他所有能用“無言以對”四個字概括的片段,幾乎全是和她有關。


  他怎麽會喜歡一個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人?


  某種微妙的(情qíng)緒喧騰而起,好像除了那個回答,任何的話都沒法堵住張澤的嘴。


  不知道是為了讓張澤早點停止這個讓他頭疼的話題,還是出於對自己尊嚴的維護,他決定換一句更加堅決的話。


  沈熄腳步沒停,咬字清晰,回頭淡聲道:“喜歡她,我名字倒著寫。”


  ///


  商量之後,林盞決定啟用“先斬後奏”模式。


  先把沈熄的車拖出去修好,然後等哪次再遇到,再給人賠不是。


  萬一沈熄沒發現,那簡直皆大歡喜。


  結果上了一節課出來,正準備施行計劃呢,發現那輛天價自行車已經不翼而飛了。


  林盞看孫宏,孫宏看齊力傑,齊力傑無處可看,隻能默默低頭玩沙子。


  孫宏:“我看自行車鎖得(挺tǐng)好的啊,應該不會是被偷了吧,是不是沈熄……”


  齊力傑拉他:“你都看出來了,林盞看不出嗎?快閉嘴,小心她揍你。”


  林盞抄手,眉頭緊蹙:“現在他自己拿去修了,我們怎麽辦?”


  孫宏試探道:“給他錢?”


  齊力傑立刻否決了:“人家那麽有錢,不差你這點錢的。”


  “買個等值的禮物給人家吧,”林盞揉揉眉心,“我實在沒臉去問他,是不是把我砸垮的車拿去修了。”


  想她一個從不缺追求者的美少女,第一次追人,就破天荒地把人家的自行車給砸垮了。


  ……他會怎麽看她?


  ……一個拔山扛鼎的女壯士。


  ///


  雖然感覺自己沒臉去問,但起碼也得去道個歉。


  車雖然是孫宏扛過去的,但當時她也沒有看清麵前的東西,這件事故發生了,她也得負一半的責。


  當天放學,林盞在學校門口等沈熄。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一個人出來了,這次,張澤竟然沒有跟他一起。


  找不到什麽好的開頭方式,林盞索(性xìng)一邊思索,一邊跟上他的腳步。


  w市的傍晚也很(熱rè),餘(熱rè)未褪,昏黃的餘暉染開一大片。


  走著走著,林盞就出了神,漸漸靠沈熄越來越近。


  最後,索(性xìng)直接踩著他的影子行進了。


  沈熄很高,站在他的(身shēn)後,如料想中一般,就像被庇護著一樣。


  前麵的人忽然一停。


  ?


  林盞及時刹車,在要撞上的前一秒堪堪止步,整個人往後彈了一下。


  沈熄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qíng)緒:“跟著我?”


  林盞那句“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在聽到這個問句後全數咽回了喉嚨裏。


  這問題問的,好像承認了就代表自己是跟蹤狂似的。


  她眼珠一轉,用了最老(套tào)的回複:“我順路……”


  他的聲音這回像是帶了點笑了:“順路到這裏嗎?”


  林盞(挺tǐng)直腰杆,頗有氣勢道:“對啊!”


  沈熄轉過(身shēn),示意她往前看。


  前方,赫然正是男廁所。


  林盞:“……”


  “你故意聊我是吧?!”


  沈熄:“我沒有。”


  她憤憤低下頭,難得羞愧道:“我不是想跟著你,我是想跟你道歉來著。”


  “今天把你車砸了,你應該也發現了,不然車不會不見。”


  “不好意思啊,維修費會賠給你的。”


  “但是我還是要說一下,車子是我朋友移到我這邊的,我沒看到才砸的,我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嗯,”他說,“沒事。”


  “反正我下午有空,已經送去修了。”


  林盞算了算,發現今天周二。


  周二下午第一節手工課,他不用上。


  也就是說,她上午第二節課發現車不見了,是他先把車轉移到別的地方了。


  這麽一想,有點心塞。


  林盞:“我會把維修費賠給你的。”


  沈熄邁開長腿往前走,回她:“不用。”


  林盞跟上去,鍥而不舍道:“那我會過意不去的。”


  “是我先把車停在那個地方的,那地方本來不該停車,”沈熄說,“我也有過失。”


  林盞一愣,旋即又說:“那應該是我們四個平攤啊,大家都有錯。”


  沈熄歎了口氣,像是被她說服,又像是實在躲不過她的死纏爛打和喋喋不休。


  他點點頭,放慢了腳步,試圖和她並肩而行。


  “那你想怎麽補償?”


  “賠給你等值的東西吧,”林盞靈機一動,“香水?”


  他想也沒想就點頭:“可以。”


  可她卻想到他(身shēn)上那股被陽光沁到發軟的味道,那種讓人心馳神往的味道,可是香水所遠不能及的。


  林盞自我否定一番:“香水太俗,算了吧。”


  沈熄:“……”


  林盞正在思考,一抬頭,就看到沈熄指著不遠處的(奶nǎi)茶店說。


  “請我喝杯水吧,就算抵消了。”


  吾飲良品的門口,正播著新品預告。


  “有顆檸檬火爆上市,快來品嚐吧。”


  觀察間,正有一對(情qíng)侶捧著一杯新品走出來——一個杯子裏頭,兩根吸管。


  她揚起一個蠢蠢(欲yù)動的笑,柔聲說。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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