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螢火之光 第三十七章 毒計
擂台上,楚痕遍體鱗傷,卻臉帶笑顏;擂台之下,冷絕毫發無損,卻麵色如土,一臉的無奈。
這場最強與最弱之間的對決,又有誰能想到最終結果竟是弱勝強,這使得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可謂十分精彩,特別是白飛飛與徐坤,他們二人一開始就認定勝者必是實力高出很多的冷絕,可結果卻是楚痕勝出,這讓他們兩個徹底看不透楚痕了。
而顧老看到這樣的結果,也是麵露尷尬,他做夢也沒想到雅詩布的局就這麽被楚痕給破了,現在楚痕有充分的理由繼續留在棲鳳城。對此,顧老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氣。
“小姐呀,老奴可是依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但這小子還是沒走成,或許你與他尚未到緣盡之時吧!”
“冷兄,承讓了。”
拾起玄竹杖,楚痕率先打破了因詫異而冷寂的氛圍。
冷絕搖頭苦笑,道:“楚兄說笑了,戰局發展盡在楚兄掌握,如此智謀與心性,著實讓人佩服,在下敗而無憾。”
落敗後,再回味方才之戰,冷絕猛然驚覺,其實從一開始他就被楚痕牽著走。以楚痕實力,想正麵贏過自己,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才示敵以弱,隨後趁自己大意之時互換位置,致使自己因一招失算,跌落擂台。
冷絕不僅實力不俗,心性也是不錯,輸得起,放得下,這點很讓楚痕喜歡。
“冷兄客氣了。”
客套一聲,楚痕也走下擂台,因為,白飛飛與徐坤之間的大戰即將開始。
白飛飛與徐坤皆是靈元四品,若按先前的估計,他們之中的勝者將對陣實力高強的冷絕,到時勝算基本為零。但現在楚痕獲勝,反倒讓最終之戰多了許多變數,也讓白飛飛與徐坤多了一些心思,畢竟冷絕是敗在大意,隻要他們始終保持謹慎,沒有絲毫冒進,要擊敗楚痕,成為最終勝者,絕非不可能。
有了別樣的心思,白飛飛與徐坤的爭勝之心更盛,招來招往更是不見分毫相讓。
最終,仍是劍術精妙的白飛飛一招險勝,晉級最終決賽。
一天的比試終了,顧老便帶著眾人返回了玄月閣。本輪比試的獎勵自是不差,丹藥、玄器、功法任選一件,外加大量的金幣,隻是楚痕受傷不輕,一回到玄月閣,他便回屋調養傷勢,暫時沒空去理會這些。
螢火浮現雙掌之上,熒光在周身閃爍,利用《螢火九轉大法》的玄妙,楚痕飛速修複著受創身軀。
數個時辰之後,楚痕長長吐出一口穢氣,他的傷勢差不多恢複了七成,雖內息尚顯不穩,但外表看上去已無大礙。
睜開雙眼,楚痕就盯向一旁的玄竹杖,眼底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
拿起玄竹杖,楚痕手輕輕一顫,炙熱的螢火立即環繞竹杖之上。
遭到螢火煆燒,玄竹杖未見絲毫變化,就在楚痕疑惑間,他忽然感到一絲絲徹骨寒意從杖身內部傳入掌心。
“有古怪。”
驚覺有異,楚痕立即放出大量螢火,增大煆燒的力度。
可任憑螢火肆虐,玄竹杖仍然隻傳出絲絲寒意,沒有其他奇特之處。
“看樣子,螢火的力量還不夠強。”
眉頭微蹙,楚痕將螢火全部收回體內。
看著手中一如往常的玄竹杖,楚痕心底多了幾分欣喜,若他猜想沒錯,這根看似普通的棍杖極有可能是件不凡的神兵利器,隻是流落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無人能識得玄妙之處,最終讓自己白撿了個便宜。
一想到這裏,楚痕頓時想起了欠雅詩的那個人情。回想雅詩、顧老今日的古怪,他預感這兩天一定有大事要發生。
翻身下床,楚痕徑直走出房門。要應對未知的危機,最首要的便是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為此,他需要丹藥。
可剛走出小院,楚痕的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旁的假山中,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嗯?”
楚痕從這座假山旁經過不知多少次,從未發覺有什麽異樣,可這一次,他卻隱隱感覺到有些許不同。
懷著疑惑,楚痕改道走向假山。
潺潺的流水聲回蕩在耳邊,清涼的輕風穿過山石間的孔隙,帶走陽光下的暖意。
假山之內,四壁都是堅硬的山石,看上去並無特別之處。
“奇怪。”
楚痕方才明明看到一個黑影進了假山,可現在這黑影卻憑空消失了。
四處看了看,仍是毫無發現,楚痕就不打算再繼續浪費時間。可他剛要走出假山,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噝噝”的風聲。
這個聲音,楚痕很熟悉,正是風吹過細縫時發出的。
循著這個聲音,他來到一麵石壁前。
這麵石壁看上去並沒有不一樣的地方,但用力一敲,略顯清脆的響聲瞬時傳來,與其它位置的低沉完全不同。
顯然,這麵石壁後麵是空的。
在石壁上摸索半天,楚痕也不知道亂碰了什麽地方,這麵石壁竟“吱嘎”一聲,打開一條縫隙。
好不容易找到了,楚痕怎麽能不進去看看,於是,他便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這裏畢竟是玄月閣的地方,一旦撞見什麽不能外傳的事,雅詩與顧老難保不會殺人滅口,所以,楚痕是萬般小心。
可剛往裏沒走多遠,卻聞身後一聲輕響,石壁竟自己關上了。
連忙走回石壁前,楚痕在上麵摸索了好幾遍,可就是不能再重新打開。
神色一凝,螢火登時浮現掌心,隨即厲掌猛然拍下。火光四射而飛,石壁卻是紋絲未動。
楚痕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這石壁材質特殊,恐怕即便他施展《殺世蛾風》,也未必轟的開。他現在無法原路返回,隻能另尋出路,如果找不到其他出口,他怕是要被困在這暗道裏了。
“真是好奇害死貓啊!”
輕歎一聲,楚痕緩步走向暗道深處。
夜幕漸漸降臨,整座棲鳳城很快就籠罩在濃濃的夜色之下。
屋外的天空上明月高懸,群星璀璨,屋內卻是氣氛低沉,仿若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布一樣。
雅詩穿著一件既暴露又誘人的粉色羅裙,肩上披著一塊透明薄紗,給人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美。
男人們若是看到雅詩今日的打扮,怕是隻一眼就要噴出鼻血。
可雅詩雖然打扮的極度魅惑,但臉上卻藏不住愁容與忐忑。
“唉!”
無力地輕歎一聲,雅詩不知道自己的這步棋走的是對,還是錯,隻是形勢所迫,她不得不走這一步。
忽然,屋外傳來腳步聲,雅詩連忙調整心情,重現往日嬌媚模樣。
“呦,張大少爺怎麽才來,真叫小女子好等。”
一聲嬌嗔頓時引來張天元的目光,而他看過去的那一瞬間,立馬瞪大了雙眼,眼神裏盡是欲望與貪婪。
此刻的雅詩實在是太惹火了。
看到那赤裸裸的眼神,雅詩心裏別提多惡心,但臉上卻還是笑吟吟的樣子,甚至故意露出嬌羞的神情。
張天元用了咽了咽口水,要知道他追求雅詩好幾年,雅詩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這副模樣。
“別心急,我這不是來了嘛!”
帶著猥瑣的笑容,張天元坐在雅詩身旁的椅子上,此時,他距離雅詩不過兩拳的距離,都能清晰地聞到雅詩身上那誘人的香味。
一邊陪著笑,雅詩一邊提起酒壺,往張天元的杯子內斟滿了美酒。
“張少爺,請。”
端起酒杯,朝著張天元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雅詩便一飲而盡,可令她意外的是,張天元卻沒有喝這杯酒。
張天元拿起酒杯,放到鼻前聞了聞,淺笑道:“聽聞雅詩姑娘私藏了幾壺難得的陳釀,不知在下有沒有資格與佳人一醉方休啊!”
知道自己藏有美酒的人不算多,卻也不算少,對這種無關痛癢的事,雅詩就沒放在心上。
“哎呦,是小女子失了禮數了。來人,快到酒窖,把我珍藏的美酒拿來。”
趁著下人取酒的空當,雅詩胡亂扯了幾個話題與張天元聊了起來,言語中有意無意地提到張家最近是不是得到什麽寶貝。
可對於這些話題,張天元似乎早有準備,東說一下,西說一下,就是給出準確答複,弄得雅詩也頗感無奈。
不多時,下人將美酒送到,隨後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重新斟滿酒杯,這一次,張天元沒有拒絕。
“請。”
一邊將美酒倒入口中,張天元一邊朝前麵悄悄瞄了眼。當他看見雅詩正在喝這杯酒的時候,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雅詩姑娘好酒量,來來來,我們繼續。”
有求於張天元,雅詩隻好陪著笑,連續飲了三杯。覺得差不多了,她便試探地問道:“不知張少爺是否聽說過血鱗玉?”
“血鱗玉?好像聽說過。請!”
說著,張天元又敬了一杯酒。
聽聞血鱗玉消息,雅詩心中一喜,連忙端起酒杯,陪著喝了一杯。
“小女子素聞血鱗玉長相奇特,不知今生能否有幸一見。”
酒杯還沒放下,雅詩就拋出這麽一句話。按照她對張天元的了解,隻要東西在張家,這位花心大少爺就一定會透出信息。
“這嗎?就看雅詩姑娘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雅詩還未反應過來,忽然右手一鬆,酒杯“哢”的一聲掉到了桌上。
雅詩緊捂著胸口,此刻,她感覺目光恍惚,渾身燥熱,體內血氣翻湧,一種奇怪的感覺直衝漸趨迷離的意識。
“事情不對。”
一抬眼,呈現在眼中的,是張天元那帶著奸笑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