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螢火之光 第八十一章 蕭條的分店
聽出龍怡萱話外之意，楚痕登時有了興致，疑聲問道：“哦，那要帶什麽東西？”
龍怡萱自腰間取出一塊玉佩，遞給楚痕，同時笑著說：“喏，比如說這個就可以。”
楚痕疑惑地接過玉佩，卻見這塊玉佩質地精良，在正中還刻著一個龍字。
“有這個就行了？”
“當然，你到了雲門，讓人把這個交給一個叫孤月的老頭，你便能成雲門弟子。”
龍怡萱說的神秘，弄的楚痕一頭霧水。不過，楚痕猜測她身份絕對不一般，這件事應該不會有假。
“好，那此物我就先收下了，至於去不去雲門，待我再考慮考慮。”
說完，楚痕就將與玉佩收進懷中。
“接下來，我們就要返回雲門，你同我們一起走嗎？”
“不了，我有事，要先去一趟雁城。”
雁城雖距雲門不遠，但從驪姬山出發，卻是兩個方向，如若經雁城回轉雲門，要繞很大一個圈。龍怡萱還要盡快將左風塵和血霾老祖的事稟報給雲門掌門，隻得放棄與楚痕同行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我在雲門等你。我相信，你會來的。”
朝著楚痕露出一抹迷人的笑顏，龍怡萱轉身離去，帶著鬱寒衣、荊一行、鄔思遠三人返回雲門。
漸行漸遠，龍怡萱一次也沒有回過頭。雖然她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自信，但心裏其實很想回頭再看楚痕幾眼，隻是她忽而想起那個讓她感到不舒服的家，心頭頓時一沉，終是狠下心來。
憶起家族的種種，龍怡萱暗下決心，心裏說道：“我的命運，絕不會讓你們隨意擺布。”
而楚痕也沒有多作停留，轉身朝著雁城的方向走去。
背身相對，心思卻糾纏在一起，人雖遠離，心卻靠得更近。暗生的情愫，已將楚痕、龍怡萱緊緊纏繞在一起，不管天涯海角，都扯不斷。
河水幹淨、清涼，輕輕一捧，揚在臉上，便洗去了一路的風塵與疲倦。
楚痕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大概估算了一下，明日中午應該就能到達雁城。他之所以打算取路到雁城，是因為玄月閣設置在外的三個聯絡點，其中一個就在那裏，楚痕決定先到這裏把自己的情況傳回給雅詩，並趁機看能否打探到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輕閉雙眼，感覺體內元力強健、平穩，楚痕滿意地點了點頭。
經過上一次重生，楚痕的實力已經突破到了真元二品。自真元一境開始，體內那團螢火所需要的元力變得非常巨大，而經曆死後複生，實力進步的幅度也不像之前那樣跨越品級。盡管如此，隻要有足夠的資源，楚痕實力提升的速度，還是要比別人快上許多。
歇的差不多，楚痕再次踏上征程，這一次，他要一口氣抵達雁城。
雁城，雲山界有名的大城市，距離雲門所在的淩雲峰不足百裏，與淩雲峰下的鵬城共同組成拱衛雲門的兩翼，使雲門宛如一隻張開翅膀的雄鷹，翱翔於雲端之上。
走進雁城，楚痕立即便感到城市的繁華，街道上人頭鼎沸，店鋪林立，各種各樣的商品整齊地擺在貨架上，不時引來行人的眼光。
這座雁城，是楚痕到過的最繁華的城市，就光店鋪外麵擺放那些商品，就有很多是他從未見過，也買不起的。
走了半天，主街都已經看到了盡頭，楚痕還是沒找到玄月閣的影子，不由得有些疑惑。
隨便找了個路人，楚痕打聽道：“請問兄台可知玄月閣在哪？”
那個路人皺著眉頭想了下，隨即搖了搖頭，回答道：“玄月閣？沒聽說過。”
“哦，多謝。”
對方不知，楚痕也隻好道了聲謝。可令他意外的是，接連問了五個人，他們卻連玄月閣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對此，楚痕心裏十分不解，他能肯定雅詩絕對不會欺騙自己，但這玄月閣卻怎麽也找不到。
突然，街道轉角一個襤褸的身影出現在楚痕眼中，讓他眼前一亮。
要說對雁城最熟悉的，極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些乞丐，他們居無定所，走街竄巷，這雁城的大街小巷怕是早就轉遍了。
拿出一枚金幣，楚痕同時問道：“你可知玄月閣的在哪？”
一看到金幣，這個乞丐登時兩眼放光，伸手就搶了過去。
對乞丐的舉動，楚痕沒有絲毫阻止，任由這枚金幣落入乞丐手中。
欣喜地把金幣藏進懷中，這個乞丐才看向楚痕，隨即露出一個笑臉。
“要找玄月閣，好說，它就在雁城西北角的胡同裏。我跟你說，你也就是碰到我了，那個位置又偏又破，旁人根本就不知道。”
得了好處，乞丐也是毫不隱瞞地回答了楚痕的問題。
“好，多謝。”
根據乞丐的指引，楚痕從幾天主街間穿過，又走過好幾個胡同，在東繞西繞之後，才來到了雁城的西北角。
這裏與雁城前麵的浮華相比，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根本就是一個貧民窟。這的房屋大多都是泥土壘建的，甚至還有茅草屋，院牆、巷道也都顯得很殘破，有的已經傾毀，有的隻是用幾塊木條簡單攔了一下，這是一塊被繁華遺忘的角落。
走在狹窄、破舊的胡同裏，看著兩邊破敗之景，楚痕不禁皺起了眉頭。
沒過多久，一個稍顯完整、高大的大門出現在楚痕眼前。這個大門就是兩塊最為普通的木板，其中一塊還露著兩個破洞，而在大門左邊，掛著一個破舊的燈籠，看那樣子，已經許久未曾點燃，也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蠟燭。就在大門門梁之上，掛著一塊帶著數道裂痕的牌匾，上麵大致能認出玄月閣三字。
如此破敗不堪的玄月閣，楚痕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甚至都感覺自己是找錯了地方。
邁步走進這家玄月閣，就見裏麵和外麵一樣，很是蕭條，貨架上零零散散擺了一些最為下等的丹藥和玄器，最為擁擠的地方竟是一堆說不上名的下等草藥。而在大堂之內，還擺放著很多樣式古舊的桌椅，上麵都落著不少灰，很顯然已有多天沒有打掃。
店夥計倚靠在櫃台旁的木柱上，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沒精打采地瞄了楚痕一眼。
“自己找地方坐，等會上什麽，就吃什麽吧。”
說完，店夥計竟把楚痕扔到一邊，繼續打起瞌睡來。
如此待客之道，哪有半點做生意的樣子，難怪這家玄月閣會如此蕭條。楚痕身為玄月閣半個主人，心裏不由有些惱火。
“把你們老板叫出來。”楚痕冷聲說道。
聞言，店夥計終於睜開了雙眼。他沒好氣地瞥了楚痕一眼，輕哼了一聲，冷冷說道：“要吃住就別廢話，不然就另找地方去，小爺我不伺候。”
店夥計話音方落，頓感一股龐大的威壓猛然湧來，逼得他一個踉蹌，側翻到地上。
“你，你幹什麽？”
發覺對方並不好惹，店夥計忍不住麵露驚慌，終於漏了怯。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肥胖的男子從後屋出來，連忙賠笑道：“這個客官，是小的管教不周，還請息怒。”
楚痕瞥了胖男人一眼，冷聲問道：“你就是老板？”
“小的裴不濟，正是本店的老板。”
見到了要見的人，楚痕冷哼一聲，收回了威壓。
店夥計感到身體一鬆，立即連滾帶爬跑到裴不濟身後，驚慌地看著一臉冰冷的楚痕。
“不知客官你是吃飯呢，住店呢，還是隨便看看？”
說著，裴不濟揮手指了下比較空曠的貨架，說實話，那裏的東西基本都是無用之物。
楚痕沒有回答，而是自腰間取出一塊令牌，遞了過去。
裴不濟狐疑地接過令牌，登時麵露惶恐，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上麵那個醒目的血紅色月牙。
“小的見過聖……”
認出楚痕身份，裴不濟雙膝一彎，就要跪在地上，結果卻被楚痕攔起。
“進裏屋說話吧。”
不想惹來額外的耳目，楚痕覺得還是讓自己的身份保密一些好。
“是，是，您這邊請。”
裴不濟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哪裏敢有半點意見，連忙恭敬地將楚痕請進裏屋。
楚痕與裴不濟很快就離開大堂，隻留下那個出言不遜的店夥計一臉驚恐地呆站在原地。裴不濟的態度很明確，他招惹了一個他惹不起的人。
走進自己的房間，裴不濟關上房門，隨即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小的該死，不知聖王駕臨，還請聖王恕罪。”
說著，裴不濟把臉緊貼在地麵上，根本不敢直麵楚痕的雙眼。
楚痕兀自坐在房中的椅子上，輕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裴不濟忙回答道：“是，顧老那邊給屬下傳過消息。”
楚痕輕輕點點頭，顧老做事，一向嚴謹、全麵，他完全信得過。
“你站起來回話吧。”
“是。”
裴不濟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仍是不敢直麵楚痕。
楚痕麵帶威嚴，冰冷地說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這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家分店為何如此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