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抉擇
白天的葉奈何越來越像幼時的葉奈何，而夜裏……
即便是以沈妄的心裏承受能力，也看的心裏發慌。
這樣的話，奈何的不安感會變得很重的啊。
一個鎮子，不管大小，不管人口多少，殺完為止，若是動手不行，立馬扔符紙，一死一大片。
沈妄蹲在一邊，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等著葉奈何殺完，自己再放幾個魔雷留下是他沈妄幹的的痕跡，收工回家。
次日葉奈何又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一臉懵逼。
所以說自己果然是老了嗎？這麽舒服的床為毛她也會那麽累啊？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天一個鎮的毀滅速度使修仙界要求征討沈妄的呼聲越來越大，沈妄自然也不會去辨解什麽，沈焱麵對重壓，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走投無路的正義啊，奈何你可真是機敏。
“通知他們，準備再次進攻魔教吧。”沈焱開口，目中是深沉的絕望。
侍從準備領命而去，沈焱卻再次叫住了他。
“等等，再等等。”
侍從定住，等著他的吩咐。
“大人還有什麽吩咐？”疑惑的看著他。
“等我去見一個人。”他開口，目光重回堅定。
等見到她之後，一切，就該有個決斷了。
“諾，可是……”眾仙盟那裏可是已經搪塞不過去了。
“我知道，所以我會盡快答複的。”他開口，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凜冽來。
“諾。”躬身而去。
沈焱沉默著，向著窗外放出一隻傳訊蝶，他在賭，賭沈妄不會囚禁葉奈何，賭她會過來。
到了第二天，沈焱知道，自己賭贏了。
他看著葉奈何傳來的傳訊蝶，便知道這一切還有回轉的餘地。
至少葉奈何被沈妄囚禁這件事是假的，那麽……那些事呢？
不管怎麽說，那些人是實實在在的死了。
絕對不會有一絲回轉餘地。
葉奈何很奇怪的約他白天見麵，理由是這幾天她都很困，總是想要睡覺，誰也不能影響她睡覺。
很好，這很葉奈何，任性起來誰都拉不住。
沈焱還是約她在茶樓的那間房間見麵，她如約坐在她的位置上，喝著一杯碧螺春，笑意盈盈的樣子，和他記憶裏一般無二。
也是，沈妄怎麽會委屈了她？
甚至連入魔的氣息也淺淡了很多。
看來沈妄把她照顧的不錯。
“現在都在傳奈何你已經被沈妄囚禁了。”好笑的看著她。
“好像也沒有什麽錯的感覺。”輕輕的笑“但是我是因為我很懶，懶得出門，所以確實是天天呆著魔宮裏，如果這也算是囚禁的話，我確實是被囚禁了。”
沈焱沉默。
“焱哥哥說你遇到了大問題，是什麽大問題啊？你後院終於起火了？”笑得甚是不正經。
沈焱差點死於一口上好的碧螺春。
“咳咳咳不是這個……”搶的咳嗽。
“那還能是什麽？”葉奈何漫不經心的查著自己能看見的資料。
“沈妄近日做下的，難道是小事不成？”沈焱沒想到葉奈何會是這樣的回答，驚訝道。
“他天天在魔宮陪著我，還能弄出來什麽幺蛾子？”也是很疑惑的樣子。
怎麽，沈妄現在宅在魔宮裏也會被人黑？逗我？
沈焱看葉奈何的表情不像作偽，才驚覺這個世界上也是有葉奈何不知道的事的。
“看來這些事奈何被沈妄瞞下了。”沈焱將一疊紙放在了葉奈何的麵前，笑容有些不自然“奈何自己看看吧。”
葉奈何一臉懵逼的接過那一疊紙，第一行字就把她嚇到了。
“這不可能，蒼梧山下的那個鎮子我頭天還在那裏玩，晚上在郊外過的夜，我喜歡的地方，妄哥哥怎麽可能毀掉！而且我就在郊外露宿，妄哥哥怎麽會離開我哪怕是一分鍾？這根本不和邏輯。”怒道“這他喵的是在栽贓，赤裸裸的栽贓！就算是妄哥哥是魔尊也不能有點髒水就往他身上潑啊！”
看到葉奈何這般暴怒，沈焱也是驚訝了一瞬。
“奈何你說……你前一夜去了那裏？”沈焱驚訝道，敏銳的捉住了這一點。
“是。”葉奈何點點頭“我想要出門玩，就去了那裏，為了散心。”
“然後呢？”沈焱問道。
“因為是睡在地上，所以醒來特別累，便回家了。”笑得漫不經心，明顯是已經認定了這是栽贓。
沈焱沉默片刻，目光裏多了些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這樣啊。”他開口“可是修仙界已經打算進攻魔宮了，而且……”
“你已經阻止不了了，對吧。”輕輕的笑，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她的眼睛比一般人都要黑一點，看起來有些嚇人。
“是了，如你所說，我所行的，不過是走投無路的正義罷了。”沈焱輕輕的笑，頗有些苦澀味道“而且這次即便是真的如你所說是一場栽贓，那麽我隻能說這次的栽贓者做的真的很好。”
“何以見得？”挑眉。
“很簡單，我們在那些鎮子裏，見到了很明顯的一個特征。”認真。
“什麽特征？”不以為然。
這件事她一定要回去好好和葉雨生聊聊，把這件事查清楚。
“就是沈妄的魔雷。”嚴肅。
葉奈何微笑的臉就這麽僵住了，變得有些扭曲。
“你說什麽？魔雷！”
要知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魔雷是他的專屬，絕對不會有人能夠偽造。
“你確定是真的？”抖著聲音。
“奈何，我對魔雷的熟悉，不亞於你，別忘了，我是他的宿敵。”他似乎有些累，靠在了椅子上，身心俱疲，是他現在唯一的感受。
“……”葉奈何臉色徹底的變了“你去看了。”
“是的，奈何也要去看看嗎？”沈焱目帶疲累“可是我不太建議你去，因為……”
“因為什麽？”
“太過慘烈。”他閉眼就能回憶起那人間地獄一樣的景象，滿地的鮮血和死屍，房屋倒塌，一片斷壁殘垣。
食腐的禿鷲烏鴉飛在天空，不時下來啄食，宛若亂葬崗的景象。
葉奈何笑容徹底消失在臉上“有多慘？”
“無一活口，人間地獄。”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詞，卻是人葉奈何明白了一切。
“我明白了。”無力的開口。
“我會問一問的。”
“可是……”
“盡力拖一拖吧，那我的名號，就說這件事有疑點，至少我還在這裏，可以和你對話，那麽那所謂的我被囚禁的謠言就已經不攻自破，可以稍微拖一會，接下來，我會插手去查，因為……”目帶不安。
“奈何可是發現什麽了？”沈焱身體前傾，定定的看著她。
“有一件事……”葉奈何遲疑著開口。
“什麽？”
“我好像，不知道這一段事情，哪怕這件事是件大事……但是，我卻對此一無所知。”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可是它就是發生了。
事出無常必有妖，她明白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
“你要是要查，便過來眾仙盟吧。”沈焱開了口“現在，我怕是不能放心你在沈妄那裏了。”聽到她的話，沈焱也是嚴肅了下來，一副家長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可不行。”葉奈何嘟著嘴“你們那裏不好玩。”一臉不滿。
“……這不是什麽好不好玩的問題吧。”無奈的扶額。
這丫頭，什麽時候能讓他省心啊。
“可是妄哥哥不會傷我，這是定理。”堅定的檢查。
沈焱整個人都不好了“奈何你有時候固執的讓我想打你。”
“風度風度，焱哥哥你的君子風度被你吃了嗎？”還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讓沈焱整個人都不好了。
氣的胃疼的沈焱覺得自己再和她糾結這個估計會把自己活活氣死，所以幹脆放棄這個話題，轉回原來的問題。
“你說這件事你一點都不知道，難道是沈妄封閉了你和外界的聯係？”這種事沈妄完全是可以做的出來的。
“封閉我和外界的聯係？”葉奈何被逗笑了“焱哥哥，我和外界從來沒有任何聯係。”目光灼灼。
沈焱一愣“那你……”
“我知曉這個世界的東西的原因是因為這裏。”指指腦袋“焱哥哥忘記啦，我是天道使者啊。”
天道使者，可是無所不知的啊。
這個世界不會有什麽劇情是她沒有權限看到的，事出無常必有妖，這件事她能一點點都不知道，說沒有沈妄的摻和，鬼都不信。
“你太久沒有履行你的職責了好嘛，我都快忘了。”無情的控訴，也該讓這丫頭知道知道自己是有多不靠譜了。
“啊啦啊啦，不要太在意這些小事嗎……要知道，我可是做著最重要的工作——安撫妄哥哥的情緒呢。”笑容滿麵。
沈焱“……”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鬥嘴永遠鬥不過葉奈何的沈焱捂著被氣的生疼的胃淚流滿麵。
葉奈何露出得勝的微笑“所以我還是要回去玩的，那什麽眾仙盟實在是太無趣了，在那麽多無趣的人中間，我也是會變得無趣的。”笑得甚是春意盎然“那樣的話，可是一場災難。”
沈焱歎了口氣“你開心就好。”還是這句所有人都喜歡對她說的話。
“有你們在，我自然是……開心的呢。”溫柔的笑。
“我和他，注定有那一天嗎？”沈焱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葉奈何笑得依舊是那樣溫柔，還是那副沒有什麽能夠進入她的內心的樣子“但是……隻要我活著一日，就不會讓那一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