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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月色倍清

  至於張思美的結局,那是自己無意中窺破天機,而天機,是不能隨便泄露的。


  戴蘇蘇至少放下了一半心事,吃完飯讓唐浩摟著,不一會就自己睡了。她昨晚實在太累了,太累太累。


  唐浩下午上班後又去張思美的科室轉了一圈,卻見他辦公室緊緊關著。走廊上一個護士正在耐心的給一個病人解釋,說張主任不舒服,在辦公室休息,不許人打擾,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唐浩嘴角一絲冷笑,掉頭走了。


  唐浩當然不是擔心張思美,他隻想知道,這個家夥究竟是怎麽死的。


  科裏沒事,快下班的時候給戴蘇蘇打電話,約好一會去接她吃飯。下班後他就站在醫院大門口,等著張思美出來,看他要卻哪裏。


  不一會就見張思美心事重重的低著頭出來,出了大門,拐進旁邊的小道,走進醫院的集資的樓區,一路回了自己的家。


  唐浩跟在他後麵,眼見著他進了自己家門。外麵聽了一會,不見任何異常,他要去跟蘇蘇姐吃飯,隻得先行離開。


  兩人也沒喊豆豆她們,隻是安靜的享用了一頓火鍋。因為誰也沒喝酒,很快就吃完,唐浩把她送回去,看看表,還不到8點。


  他信步走向張思美的家,其實他們住的相隔不遠,都在醫院周邊。


  天色已經有點黑了,唐浩站在張思美的樓下,能看見他家的燈還亮著,應該還在家。他決定今天就守在這裏了,子夜前張思美就該死,他想親眼看到。


  監控的位置他早就看明白了,稍微小心就可以完全避開,其實也沒必要這麽謹慎,但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他就坐在小區綠化帶邊椅子上,笑眯眯的跟幾個乘涼的老大爺閑聊。老爺子們平時寂寞,好容易有個人年輕人肯陪他們說話,那話匣子打開,就直接從五十年前說起了。


  眼見著到了10點了,幾個老人家還沒說到二十年前,一直冷眼盯著的唐浩忽然看見張思美拎著一個包,匆匆走出樓道。


  他跟老大爺們告了別,不緊不慢的跟上去。以他的本事,又是在黑夜,別說張思美,就算跟的是張三豐,可能都未必能夠察覺。


  見他走出小區,打了一輛出租,忙快步閃過門口監控,也攔了一輛車跟上去。他不說跟著那輛車,隻是根據前車的行進方向,隨時指點路線,假裝外地人不熟悉路況。


  過了半小時左右,車子駛離城區來到西郊,這裏隻有一條路,路的盡頭就是原來的望君山自然風景區,這裏樹種豐富,占地足有數十萬畝,其中也很有些飛禽小獸,幾年前林業部把這裏批準為國家級森林公園。


  白天時很多人會來這裏散步,享受清新的空氣。但現在已經是晚上快11點了,路上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影,遠遠看去,公園門口黑乎乎的,像一隻張開大口的黑色野獸。


  唐浩奇怪,這麽晚了張思美怎麽會獨自跑到這個地方來?


  他先是告訴司機走錯了,掉頭又開了一會兒,才停車下來。然後快步進入路旁的樹林,飛跑一段就趕上了剛下車的張思美。


  張思美正在那黑乎乎的門口猶豫,眼見得大門裏更加黑乎乎,別說他心懷鬼胎,就是偶爾有人散步到此,也會被那黑乎乎的深不可測的林間密林嚇到止步。


  接著微弱的月光看了看表,很快就到11點了,來都來了,就算是龍潭虎穴,也隻能去一條路走到黑了。


  好在走進去才發現,大門正對著還有一條水泥路,雖然在兩邊的樹林掩遮下,顯得幽深莫測,但至少腳下有底,心裏也不太慌。


  因為害怕,他走的很專心,根本沒有發現身後不知什麽時候,悄悄的跟上了一條鬼魅般的身影。


  張思美沒有發覺,唐浩卻瞧得清楚,他的眼睛在夜裏也能明察秋毫。


  見那條人影高高瘦瘦,就算在這麽黑的森林間,也還戴著黑色的絲襪。走路很輕卻很快,而且腳步沉穩,沒有一絲漂浮。


  他心中暗想,看來這就是要帶張思美回到陰間的使者了。今天聽蘇蘇姐說,昨晚那個劫匪也是高高瘦瘦,頭上戴著黑絲襪。


  難道這就是昨夜無意救了蘇蘇的人?如果說昨天是無意,那現在這個人的行動,又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張思美一直走到望君山腳下,抱著包茫然四顧,驀然發現後麵的黑影,嚇的腳一軟差點喊出聲來。


  “跟我走。”黑衣人走過他身邊,都沒看他一眼。


  張思美忙快步跟上,走到半山腰後,又繞了一圈,來到一處山溝,那瘦子終於站下。這裏樹林茂密,地上厚厚一層枯枝落葉,就算是白天,也是人跡罕至的地方。


  張思美顧不上害怕,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段路走的他直喘粗氣,喉頭發甜,平時鍛煉太少,關鍵的時候果然就掉了鏈子。


  “錢,錢,錢我帶來了,你帶,帶沒?”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那瘦子果然摸出u盤,遞到他手裏,又順手拿走他的包,打開看看,似乎又笑了笑。


  “爽,爽,爽快。”張思美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也知道此處不可久留,擺擺手掉頭就想走。


  那瘦子急步趕上,一有力的大手勒住他的脖子,他驚恐的瞪著眼睛,想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想掙紮卻感覺渾身無力。


  然後就忽然感覺心口一涼,又一涼,然後意誌就漸漸開始模糊,模糊中看到一個很深的坑,正向著自己飛來。


  然後,他就沒有然後了。


  尤七利落的把昨晚就挖好的坑填上,u盤跟張思美帶來的包,還有刀子都埋在裏麵,當然現金是留下了,魚皮也是肉,算是意外所得。


  他也不急著離開,雖然這裏少有人來,但新土總是刺眼。在樹旁抱了一大堆幹樹枝樹葉遮掩了一番,又仔細的扒拉幾下。


  雖然不能完全隱藏起來,但明天太陽出來,風一吹,土一幹,那就看不出任何痕跡了。再過幾天,可能就連自己都找不到了。


  公園裏空無一人,偶爾幾聲野狗的狂吠,尤七甚至悠閑的坐下來歇了一會,回憶了一下整個過程,應該沒有什麽破綻。


  就算有,他也不怕。


  天天彎月如鉤,清冷高遠,似乎垂手可得,卻永遠也觸摸不到-——就好像戴蘇蘇的眼睛。


  盡管戴蘇蘇不知道,張思美也不知道,就連尤七都有點困惑,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


  但他還是做了,而且做的毫不猶豫,而且他現在心裏很妥帖,很輕鬆,甚至還有一點點的開心。


  也許他殺張思美,其實也並不是為了保護戴蘇蘇,而是在保護他心中的那個女孩,文靜。感覺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親手為心愛的女孩做了一點事。


  心愛的女孩在他的心裏微笑,笑的眉眼彎彎。尤七也不自覺的微笑起來,好久沒有這麽安靜的思念文靜了,還是在這個能看見彎月的晚上。


  忽然他的身體一僵,心中一動,剛剛似乎聽到不遠處有一點輕微的聲響,聲音很小,感覺就好像是一片樹葉落在地上。


  他警覺的起身,刀子一樣的目光循聲望去,隻見樹影暗淡,月色斑斕,卻哪裏有人在?

  他不敢再停留,像一隻收到驚嚇的野貓,迅疾的衝入幽深的樹林,瞬間就沒有了蹤影。


  唐浩剛才親眼目睹了一切,見那瘦高個居然二話不說,直接拔刀殺人,也嚇了一跳。這人下手狠辣,幹淨利落,處事冷靜,絕不是一般的劫匪。


  倒像是個老練的殺手。這個殺手殺張思美就像是在用一把鋒利的宰牛刀,殺了一隻小雞。


  但這人又不像是個殺手,因為此時唐浩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殺手多半就是昨晚潛入到張思美家中,並且救了戴蘇蘇的那個人人。


  一個殺手絕不會這麽麻煩的殺一個人,昨晚他就可以殺了張思美,而且也絕不會留下蘇蘇這個活口。


  事實上殺手不但沒有殺戴蘇蘇,還把記錄了蘇蘇屈辱的錄像換給了她。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世上還真有這樣除暴安良,路見不平,救人危難的俠義英雄?但看這殺手的行徑,俠客是不大像的,好漢可能勉強算。


  其實唐浩心裏很奇怪的覺得:這殺手倒有點像是使者,護花使者,戴蘇蘇的護花使者。


  因為他做了唐浩想做的事。


  拋去別的不談,隻根據事實單純的猜測,好像護花使者真的就是唯一的解釋了,而且還解釋的通。


  所以唐浩不但記住了這個人的身形動作聲音,而且頗有點輕率的,得出一個可能是錯誤的結論:此人是友非敵。


  什麽叫感情用事?唐浩這就叫感情用事!

  張思美失蹤的事很快就在醫院傳開,他家人發現他失去聯係也沒有太在意,所以真正感覺不對勁到警方報案,都已經是兩個禮拜過去了。


  因為誰也無法拿出張思美有可能被人害死的證據,所以警方隻是當做一般失蹤案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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