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七指大叔
以為趁著行裏人少，果斷拿下，結果人家賭石的這位就是同行，那就不用想了。卻也舍不得離開。
切石大叔見唐浩無話，繼續埋頭一點點的剝去表皮，隻見他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不大工夫，一塊巴掌大小的黑漆漆的墨翠就基本現了原形。
王胖子眼睛裏直冒綠光，呐呐道：“難得啊，這位小兄弟眼光厲害，要不就是太幸運了。我老王做了這麽多年，這麽大塊的墨翠還真沒有見過，今天真是開眼啊。”
老呂也道：“別說你老王，我也是頭一次見品相這麽好的墨翠。”
兩人近前觀看，卻不上手。隻見切石大叔把基本已經剝光了一塊舉到陽光下，眯著眼睛端詳，兩人忙也低下身子，眯起眼睛。
“透綠了，這得算是冰種了，極品！極品！”兩人稱讚不迭。
“這個值多少錢啊？”楚楚怯怯的問。
“嗨喲，這個可不好說，看著料子怕不能摳出來一副鐲子？別的小件也不老少，這原石也得幾百萬？要是有識貨的大佬，嗨喲嘿！”王胖子都忘了剛才自己的出價了。
楚楚驚的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這就值幾百萬？剛才一萬多買來的，這會功夫就翻了幾百倍？
雖然這一萬是自己拿的，可這明明就是人家唐浩買到的，他就掃了幾眼就瞧出這麽值錢的東西，他要是有這本事，還跟自己合夥幹嘛？
還煞有其事的跟自己簽合同，說分賬，自己還得意的以為是給了他一碗大大的軟飯吃，原來根本是他故意裝出來的，還沒錢吃飯，還……他把我當傻子一樣，我還把他當可憐。
他一直很有信心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是裝出來的，原來他本事真的這麽大，還能給房子治病呢……他硬拉著自己合夥，根本不是厚臉皮要占自己便宜，而是自己借了人家的大光，還自以為給了他多大恩賜一樣。
他跟我簽合同說五五分成，是怕我知道後不好意思，也才故意那樣說的。可是他還是騙了我.……
想著想著不由的又是慚愧又是傷心，眼淚忍不撲簌簌的留下來。陶佳茹就在她身邊站著，見她忽然淚流滿麵，頗感奇怪，這是高興的？不像啊，那為什麽忽然傷心呢？
乖巧的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大家都看著那塊石頭，沒人注意兩個女孩子。
楚楚又想，難怪剛才他大喇喇的問我要錢，好像身無分文的樣子。他一個醫生，本事那麽大，怎麽會連一萬塊都沒有，就是借也借到了.……
可是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回憶起來好像都是他在幫我，我除了請他吃了一頓飯外，好像連謝謝都沒跟他說過。我還對他那麽凶，他都不在乎……是不是他，他也喜歡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不對，他好像有女朋友吧？還有那個風騷狐狸精，看他的時候眼睛裏都是水，說話腔調都不一樣，哼，肯定把他給那什麽了！
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審問他，如果不招我就踢他……想到唐浩被自己欺負的可憐巴巴的摸樣，不由破涕為笑。
陶佳茹嚇了一跳，心說什麽毛病啊？一會哭一會笑，真是被那塊什麽墨翠弄的失心瘋了？但見她一直低著頭，卻瞧也沒有瞧那塊石頭一眼。
……………………………………
“這可得找個精工。”忽聽老呂扶了扶眼鏡說：“這麽好的料子可不能讓人給雕壞了！”
“我來吧。”切石大叔轉頭淡淡的說，他在看唐浩。
一直微笑著聽大夥議論，卻始終沉默不語的唐浩不假思索的點點頭：“好。”沒有一點猶豫。
切石大叔聞聲立刻站起來，取過一個帆布口袋，把石頭塞進去，背在身上。然後跟旁邊一個攤位的人交代幾句，對唐浩說：“這塊石頭也拿著，走！”
顏三莫名其妙，楚楚其妙莫名，陶佳茹則無可無不可，見表哥跟著一起走，便也隨著幾個人。
還是攤主那輛手推車，推著石頭走出市場，在眾人嘖嘖讚歎聲中走上大街，轉了幾個路口，來到一片平房區。
切石大叔打開一間破敗的院子，眾人尾隨而入，見院子裏堆滿了小石頭，大概都是人家切石的廢料。進到屋中，倒是很寬敞的樣子，不像住人的，倒像是一個加工工廠，各種工具很齊全的樣子，卻也不知道都是幹嘛用的。
切石大叔自顧自的摘下背包，讓兩個小夥子把大石頭擺在一張工作台上，便擺擺手示意沒事了。也不理睬招呼幾人，又開始準備切割工具了。
顏三摸出兩百元，給兩個小夥子一人一張，兩人大喜過望的去了。
四人麵麵相覷，還是顏三找了幾張破竹椅子，跟主人一樣招呼大家坐下。好在雖然沒有茶喝，自己都帶著礦泉水。
切石大叔低頭忙乎，刀鋸一開，石粉四濺，兩個女孩捂著鼻子逃了出去，開出來鑽石她們也不想看。
顏三跟唐浩兩個都專注的看著，都想知道這回有沒有什麽驚喜。
卻見大叔這次沒有怎麽猶豫，也根本沒有問唐浩怎麽切的意思，徑自一刀從裂縫中間切開，看了一會，就把其中一塊從邊緣逐漸切開，裏麵除了大片的棉絮絲，屁都沒有。
他瞧了瞧，隨手一劃拉，都抹到地上，開始端詳另一塊。
這次就小心多了，雖然也是從邊緣切起，但動作謹慎了許多，每切一刀都要仔細的用小手電照半天。
半小時後，他忽然起身，把窗子大開開，他這是正房，陽光從南邊照射進來，晃得人的眼睛都張不開。
他把臉都快貼到那塊所剩不多的石頭上，鼻子幾乎碰到切麵。看了一會也不說話，又開始切，然後取出砂輪，開始細細的磨。
唐浩和顏三不顧煙塵，湊過去看，見一抹綠瑩瑩漸漸的濃了起來。大叔丟下砂輪，拿起一張砂紙，小心的蹭，幾乎蹭一下就停一會。
終於見他直起腰來，對眼巴巴瞧著他的唐浩兩人笑道：“種水不錯。”
拿起那塊也隻剩下巴掌大小的石頭遞給唐浩，唐浩卻不大懂，又遞給顏三，顏三不懂裝懂的看了半天：“這還挺綠的。”
那大叔一笑，知道這二位都是外行，接過來說：“這算是冰種翡翠，不是極品，但也很少見了。”
那麽值多少錢呢請問？顏三唐浩都不能免俗。
“黃金有價玉無價。”大叔笑著說：“值多少錢我不好說，但很值錢就是了。”
“您剛剛說您要來雕是麽？”唐浩問。
“嗯，隻不過很久沒做這個了，我得慢慢來。”大叔說。
“您這可是真敢攬活兒啊！”顏三讚歎，話中自有不滿。
“好，您說怎麽來就怎麽來，反正我店還沒開張呢，等您就是。”唐浩倒爽快。
“行，行。”顏三點頭道：“我還以為我就夠沒譜了，沒想到今兒一下就遇到兩位比我還沒譜的。”
“對了，我叫唐浩，這位是顏如海，還沒有請教您？”唐浩說。
“叫我七指就行。”大叔笑笑，舉起隻剩下三根的右手：“我這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兩人見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殘疾，也就都不矯情。
唐浩道：“七指大哥，這兩塊玉，不知道您準備雕什麽？”
七指沉吟道：“這個咱們慢慢商量，這塊冰種我至少能挖出兩副鐲子，戒指和小玩意兒要好好想想，主要是那塊墨翠，難得一見.……”
“得嘞！”顏三打斷他的話：“這事兒你們慢慢聊，我這肚子可是餓了，今天唐弟大發利市，必須請喝酒，走，咱先吃一頓好的去！”
唐浩也覺得有點餓了，不知不覺已經一點多了，於是爽快答應，好，一起去，有話邊吃邊說。
五個人依舊步行，隻顧著閑聊，誰也沒注意被七指帶進了一家很小的飯館，進了一個包間，坐下要點菜的時候顏三才驀然驚覺。
“這也太，太小了點啊，好吧，這頓不算，下回我去找你，你好好請我。”唐浩說沒問題，隻要不超過一千你隨便吃。
“愈有錢便愈小氣。”顏三指點著唐浩不滿的說：“以後你那店做大了，不是更小氣？楚楚妹子，我看你趁早跟他散夥，要不早晚被他給坑了我跟你說。”
楚楚微笑不語，陶佳茹皺著精巧的鼻子，拿起桌上的筷子戳他。
“好好好，我說錯了話行了吧？我這是跟唐弟投脾氣，要是別人我能這麽說麽？人家唐弟都沒說啥，你急啥眼？哎哎，你別真戳啊你！”看來兄妹兩個感情很好。
大家讓七指點菜，七指也不客氣，點了滿滿一桌子，小店裏也沒啥新奇的，不過臘雞臘肉臘魚之類，兩個女生吃的斯文，三個男士卻狼吞虎咽，不顧吃相。
冰鎮啤酒當做水一樣，不一會就十幾瓶下了肚。
“七指大哥。”唐浩舉杯跟他碰了一下：“我這假期有限，回去還得忙開店的事，您看這石頭是留在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