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投石問路
“應該是在的，今天沒見著，一會來查房的時候.……咦，那不是小唐醫生麽？”說著一指門外。
卻見穿著白大褂拿著病曆查房的唐浩正被幾個人堵在門外，一臉詫異的往裏麵看。
今天早上唐浩查房時，在一個病床停留的久了一點，是一個小屁孩子，吃冰糕吃的太多了，昨天送來的時候肚子摸起來都是冰涼的，唐浩給他治療開藥後，下班前就基本好轉了。
因為是小家夥，所以今天特意跟他多聊了一會。唐浩威脅他以後不許吃冰糕，小家夥則好了傷疤忘了疼，今天沒事了，昨天的眼淚就都白流了，表示冰糕很好吃，不能不吃，但可以少吃一點。
一大一小兩個爭辯了半天，最後還是唐浩做出讓步，因為人家孩子說的也對：要是再吃多了肚子疼就來找你，你是醫生，你能讓我不疼。既然你能治好我讓我不疼，那我為什麽要怕疼呢？
每次跟小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唐浩的心情都會格外好，孩子的笑聲勝過世界上所有優美的音樂，動人心弦，震人心魄，足以掃清每個大人心裏的沉鬱和陰霾。
從孩子病房出來後，發現林教授的門口站了好幾個壯漢，穿著都很利落筆挺，神情則是生人勿進。他不明所以以為是林教授的學生，誰料在門口就被這幾位客氣的攔下了。
唐浩莫名其妙，這裏是醫院，而我是醫生，裏麵是病房，住的是病人。如果嚴格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是國家主席不能進，他醫生也能進啊。
這幾位臉上倒是帶著微笑的，隻是請他稍等一下，或者一會兒再來，但也沒有請他理解的意思，更沒有給他什麽解釋，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唐浩其實倒也沒有怎麽在意，就是普通查房，早一點晚一點都不礙事，他性格也溫和，根本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吵起來，盡管他理直氣壯。
這種情形也不是沒有過，事實上還很多。比如就曾有一個娛樂女明星，好像是減肥亂用了一些所謂的祖傳神藥，導致的住院。
這位女明星名氣雖然不算大，可是派頭真不小，一人有病，多人跟隨。什麽經紀人啦，助理啊，保姆啦，保鏢啦，成天的擠在屋子裏唧唧歪歪，對醫院的要求幾乎一小時一個，稍有怠慢，就威脅要向媒體曝光。
這年頭，有點名氣的明星就有很多腦殘粉絲，不知道怎麽知道她住院了，於是來探望的，要簽名的，送禮物的，求合照的，蜂擁而至，保安攔都攔不住，成天在病房鬧鬧哄哄。
更有防不勝防的娛樂狗仔記者，個個神出鬼沒，神通廣大。於是助理之類的人又向醫院投訴，說醫院保護不力，驚擾病人，罪莫大焉，三長兩短，隻怕你們負不起責什麽什麽的……把保安們搞的暈頭轉向，叫苦不迭。
不誇張的說，有時候醫生要去看她可能都擠不進去。
後來實在鬧的不像話，院長大發雷霆，說是給臉不要臉，把所有的閑雜人等統統趕出去，隻留那個女明星一人。誰敢不服？院長說讓他來找我。省醫院的院長也不是等閑之輩好麽？
還有一些什麽商界要人，政界領導，排場都很浩大，唐浩他們真的是見怪不怪了。
正要走開，卻聽裏麵的林教授衝他喊道：“小唐醫生！進來啊。”唐浩忙轉回身來，卻見裏麵還有一個白發老者，衝門口幾位點點頭，這才終於進到自己醫院的自己的病房見到自己的病人。
“怎麽樣林教授，昨晚休息的好不好？早上吃什麽了？”唐浩一邊跟林教授打招呼，又跟那個老者微笑點頭，一邊查看病床前掛著的記錄單。
“嗬嗬，睡的不錯，早飯也吃了不少，哦……小唐醫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師……”他恪守生禮，不肯說出老師的名諱。
“徐世川。”徐世川微笑著伸出手來，看起來和藹可親的一個長者。
“徐老師你好，我是林教授的醫生，我叫唐浩。”唐浩忙伸出雙手跟他相握，對於老年人，這是最起碼的尊敬，何況眼前這位老人，一看就氣度不凡。
“感謝唐醫生啊，剛聽小林說目前狀況不錯，以後的康複，就全指望唐醫生了。”徐世川很客氣。
“這是我的工作，您放心，林教授的身體很快就會恢複的。”唐浩愣了一下才知道老者口中的小林就是林教授。
唐浩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林教授的脈象氣色，叮囑了幾句就要離開，卻被老者叫住。
“唐醫生，如果你不忙的話，我想跟你說說這塊玉石的事。”徐世川笑眯眯的說。
“哦，不忙，有什麽指教您盡管說。”唐浩也笑眯眯的說。
“唐醫生啊，你這個玉件真是不錯，不但小林喜歡，我老頭子也喜愛的緊那。哈哈，所以冒昧的再請問你一下，可否肯割愛給我啊？”徐世川都是商量的口氣，但這口氣就帶著勢在必得的意思。
唐浩還未回話，徐世川又接著道：“當然，價格要隨行就市，我老頭子可不能占你小娃子的便宜，而且無論價格多少，我都給你加倍。”
徐世川見他臉上微露驚訝，笑道：“我老頭子也不能騙人，這塊玉裏有玄機哩，但到底是什麽玄機，我還不大明白，所以要買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嗯……這物件怕不是得值五萬？我給你十萬，怎麽樣？你考慮考慮？”
唐浩有點吃驚，他不是驚奇他給出的價格，而是驚奇他的眼色，這位老者的眼力可不比尋常啊。自己剛研究出來的東西，這老者居然就能一下子瞧出裏麵有奧妙？
唐浩倒忽然生出來一種遇見知己的感覺，當年伯牙撫琴而思，鍾子期聽音辨意，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知道徐老師是如何看出裏麵有玄機的呢？”唐浩不答他的話，卻反問道。
徐世川心說原來你根本就知道，看來這件東西還真的很難到手呢，但聽他話裏還有一點別的意思，考較自己麽？還是請教？
他畢竟有長者風範，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剛看到這塊玉的，隻是偶然之下瞧見裏麵有煙氣繚繞，卻是前所未見，所以生出這份好奇，卻也沒有什麽別的心得。”
“不過。”他忽然又接著道：“唐醫生讓小林戴著這塊玉，隻怕它還有別的不為我所知的神奇之處吧？”
唐浩暗暗點頭，原來如此，這也算了不起了，林教授把玩了兩天也沒有瞧出來，他剛看到就瞧出來，這份觀察細微的本事，就高出常人多矣。而且老者居然還猜出自己給林教授使用這塊玉件的用意，這就更加非同小可了。
“徐老師言重了，其實這就是我們中醫裏的砭石之術，我也跟林教授解釋過了。這個玉件也沒有什麽神奇之處，就是我用一些藥物浸泡過而已，根本也談不上什麽神奇功效，不過微薄之力，大約還是有一點的。”唐浩娓娓道來，基本沒有什麽隱瞞。
最關鍵的藥石融合是用他自己修煉的三昧真火，這就不足與外人道了。再說就算道了，也沒誰會相信，徒惹人笑而。
“原來是這樣。”徐世川沉吟道。似乎不動聲色，心裏卻震驚無比，藥物浸石，怎麽可能會沁入到石頭裏麵，還有活靈活現的藥氣繚繞？
這必定是使用了一些神奇的方法才能做到，但這似乎也太過神奇，幾乎不能想象。看唐浩笑語晏晏，竟然絲毫不當一回事的樣子，更是讓他狐疑不已。
也許是他無意中合成出來的也未可知？或者本身這塊石頭就是靈物？或者他無意中用了什麽靈丹妙藥，卻自己也渾然不知？
所謂交淺不能言深，跟人家唐醫生初次見麵，買石頭已經是冒昧之舉了，再深入的談下去就顯得有點過分了。也許人家本來就是高人，所以才言語含糊的應付自己，也是可能的，那就更不能再問了。
那就先結識了他，成了朋友後再說好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徐世川可不會不懂，正要說話，卻聽唐浩笑道：“如果徐老師真的喜歡，那就送給您好了。”
“嗯？”聽了他的話，徐世川不由的大出意料之外：“這，這如何使得？萬萬使不得!”他本來還想著如何跟唐浩套近乎，沒想到人家先跟他套上了近乎，十萬塊的東西，說送就送了？
你不是醫生麽？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唐浩才不在乎一件兩件的小東西，而且這跟送墨翠給顏三不同，是他動了一點小心思的。本來就打算等林教授出院就送給他的，今天既然這位氣度不凡的老者相求，那就送給老者也是一樣。
這把件要說不值錢也真是不怎麽值錢，五萬塊到頭了，當然還是靠著七指的工藝。要說值錢，那可不止十萬塊，就稱為無價之寶，其實也不過分。
因為三昧真火，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能夠煉出來的人，大概這世上掰著指頭就能數出來。但用三昧真火淬煉藥石的，那就隻有唐浩一人而已，而且現在看來，療效還很好呢。
這還不算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