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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卜一掛?(強推求收,雙更求票)

  嬴風既然已經同邀雨交了底,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直截了當道,“我想請你替我打個掩護。讓皇上認為是北魏扣著我,不讓我走。皇上身邊我已經有了安排,即便我不回去,他也不會有事。”


  邀雨想了想答應道,“我雖然不知道師叔到底想要做什麽。不過你幫過我這麽多次,如今就當我還個人情給你吧。病秧子應當認識你的字吧?你親自寫一封信給他,我讓秦忠誌替你送回去。”


  嬴風道謝,“多謝你了。如今隻盼著北魏和柔然的戰事能盡早結束,我才能盡快脫身。”


  嬴風的話引得在場的幾人都微微歎息。開戰已有兩月,交戰的次數卻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且每次遭遇的不是避難的部落,就是散兵遊勇。柔然可汗的王帳所在依舊毫無頭緒。大檀顯然是想將北魏的大軍拖死在這草原上。


  北魏同柔然開戰與同南宋開戰不同。如果是北魏攻打南宋,一切糧草補給可以邊打邊搶。可柔然這地界兒,四周除了草就是泥。就算馬料的消耗能降低,可這八萬大軍一日吃掉的口糧都是不可小覷的數目。


  若不是今年北魏境內遇到豐年,崔浩又辦事得力,將收繳上來的糧食第一時間供給大軍,拓跋燾如今怕是隻能撤軍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再這樣無止境的耗下去。


  拓跋燾每日都會收到各地傳來的消息。得知劉宋已經順利完成新舊更替,仇池那邊也終於不再分成兩派。而自己這邊的戰事卻始終如同陷在泥潭裏一般,動彈不得。拓跋燾隻覺胸中憋著一股悶氣,恨不得找人打一架,發泄一番。


  宗愛此時正在拓跋燾身邊幫他研墨。自打上次拓跋燾將女妓趕出帥帳,宗愛就不停地在琢磨,他到底該怎麽做?

  宗愛已經看出來了,陛下怕是已對檀邀雨用情頗深,隻是他自己尚不肯承認。檀邀雨若真嫁入北魏,那是一定會入主中宮的。


  可做得上皇後位,不代表就能坐得穩皇後位。檀邀雨自是不會怕後宮那些陰私的手段。可宗愛卻怕拓跋燾會就此沉迷於男女之事,到時候朝臣們認定檀邀雨霍亂君上,就會以清君側之名要求拓跋燾處死檀邀雨。若是那樣,幫著檀邀雨的宗愛也會受到牽連。


  可換個角度說,若檀邀雨真是天命所歸的仙姬。她做了皇後,定會對陛下和北魏都頗有助益。到時候她的後位就會堅如磐石,而提前投靠了她的自己就會成為皇帝和皇後最寵信的內侍,從此就有數不盡的好處!


  宗愛想了很多,唯獨沒考慮檀邀雨不嫁給拓跋燾的情況。在宗愛看來,既然是魏皇想要的,就隻分為現在得到和將來得到這兩種而已。


  宗愛掙紮良久,最終決定賭一次。看看檀邀雨是否真的有仙姬的命數,受長生天庇佑。於是他一邊繼續研墨,一邊似有若無地道,“陛下,奴才有件事兒不知當不當說。”


  拓跋燾連頭都沒抬,繼續批改奏疏道,“少在朕麵前賣關子。有話就說,說對了朕自會賞你,說錯了,也別想逃了責罰。”


  宗愛訕笑,“那是,那是。陛下英明神武,最能明辨是非。其實,以奴才看來,陛下根本無需如此焦急。您可還記得,當初咱們出師之時,仙姬曾小病了一場。後來沒過多久就痊愈了。這說不定就是長生天給陛下的暗示,咱們這一仗開頭或許會打得有些艱難,但肯定會柳暗花明,大勝而歸的。”


  拓跋燾聽到此處,終於停下筆,抬頭掃了眼宗愛。這怕是最近他聽到唯一順耳的話了。拓跋燾索性不再批改奏疏了,他身子後仰,靠在圈椅上,似是要歇息片刻道,“你接著說。”


  宗愛忙放下墨錠,笑著淨了手,邊替拓跋燾按壓肩膀邊接著說道,“奴才覺得。與其繼續這麽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不如去請仙姬試試看,說不準下麵人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仙姬卜一掛就能問長生天再請道明示。”


  拓跋燾聞言也不說話,似是在閉目養神。宗愛見自己該說的已經都說了,就不再開口,專心為拓跋燾按摩。


  檀邀雨的仙姬之名在軍營中雖然傳得有些神乎其神。但拓跋燾一直都知道那是邀雨的謀略,並不是神諭。可拓跋燾也隱隱覺得檀邀雨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運道。即便是她請不來神諭,以她的聰慧,說不定也能尋到些辦法將柔然人從他們藏身的地方揪出來。


  拓跋燾想了一會兒,吩咐道,“來人,去請仙姬。”


  沒一會兒,邀雨就在墨曜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兩人見過禮,分席落座,邀雨直截了當地問道,“陛下尋本宮可是有事?”


  拓跋燾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道,“這兩月一直在草原上奔波行軍,想問問仙姬是否還習慣,可有什麽不便之處?”


  邀雨禮貌地答道,“並無不便之處。軍需主簿一直將好的東西優先送到本宮這處,想必是陛下叮囑過,本宮還未及感謝陛下。”


  拓跋燾知道,邀雨並不隻是跟他客套,對邀雨來說,這樣的行軍並不算苦差事。拓跋燾突然好奇地想,自己宮中那些鶯鶯燕燕,有幾個能受得了行軍的苦?

  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拓跋燾的眼裏出邀雨。他雖為魏皇,卻也隻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青春慕愛,最是動情。如今隻覺得便是天上真正的仙子,也不如檀邀雨分毫。看著檀邀雨,想著想著竟走了神。


  墨曜見拓跋燾瞧自家仙姬瞧得都要流口水了,有些不滿,故意擋在邀雨身前,假意為她倒水,阻隔了拓跋燾的視線。


  拓跋燾有些尷尬地再次輕咳。


  邀雨覺得好笑,故意道,“陛下可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來瞧瞧?”


  拓跋燾忙擺手,“沒,不是什麽大事兒。”


  邀雨覺得這麽顧左右言他地說下去,怕是天黑了自己也走不了,於是又道,“陛下若是有事。直說無妨。本宮如今是軍中的大巫,若是有能幫到陛下的地方,自會盡力而為。”


  拓跋燾眼睛一亮,“當真?”


  邀雨但笑不語。


  拓跋燾摸摸鼻頭,“軍中的探子找柔然王帳已經兩月有餘,卻始終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幾日有人建議朕,想請你試著卜一掛,看看能不能找到柔然人的老巢。”


  邀雨漸漸收斂笑容,“陛下可曾見過本宮拿著龜殼銅幣到處逛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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