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秦謹臉色冰冷的坐在搶救室外,來回進出的醫生和護士從秦謹的麵前匆匆而過。
秦謹的臉色凝重。
昨天晚上,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蘇小豆竟然會砸窗逃跑,而且,竟然還想不開跳了河。
要不是河下麵正好有巡邏的水警,救下了她,想必,自己看到的,肯定是蘇小豆那具冰冷的屍體。
從蘇小豆進入到搶救室的那一刻,秦謹的就開始懸了起來。
剛才,醫生己經派護士送出來了病危通知書。
直到這會兒,秦謹竟然才發現,在自己的內心中,對於蘇小豆有多麽的不舍。
他舍不得她死,縱然是他要和她離婚,卻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她死。必竟,蘇小豆也是一條完整的生命,必竟,她每每看向他時,眼神中那深藏的深情讓人難以忘記。
如果蘇小豆死了,以後,他將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深情了。
秦謹緊握著自己的兩隻手,不停的揉搓著,以此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不遠處,蘇悅萌在蘇家父母的攙扶之下,來到了急救室的門外,蘇悅萌臉色蒼白,看起來弱風扶柳的,頗有一種病美人的勢態。
蘇悅萌的臉上,掛著一抹擔心的表情。
“阿謹,豆豆怎麽樣了?你說這好好的,她怎麽就想到了尋死了呢?她的抗壓能力真是的……添亂……”
當添亂二字從蘇悅萌的嘴裏麵說出來的時候,秦謹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挑眼看了一眼蘇悅萌。
她不是一直很關心蘇小豆嗎?她不是一直很善良嗎?為什麽在蘇小豆生死不知的情況下,她會埋怨蘇小豆是在添亂?
她以為,一個人若非是到了絕望之地,會輕易的尋死嗎?難道之前她對蘇小豆所有的關心和體諒,都是虛假的嗎?
一個人想要維持虛假的麵容,需要長時間的偽裝,可是想要扯下這張偽裝出來的麵容,僅僅隻需要一霎那的時間而己。
秦謹的不悅還沒有消失,接下來,蘇家媽媽所說的那句話,卻是猶如五雷轟頂。
“阿謹啊,要是小豆救不活了,你就告訴醫生,先把她的另外一顆腎給摘下來,然後冷凍起來,要是萌萌有需要了,隨時的移植到萌萌的身上……”
秦謹的身體,不由的站了起來。
“你知道的,萌萌的身體不好,這些年,為了保住萌萌的命,我們夫妻實在是太苦了。”蘇母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是為蘇悅萌哭的,並不是為急救室裏的蘇小豆哭的。不是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嗎?為什麽蘇母會如此的偏愛蘇悅萌呢?
為了保蘇悅萌的命,他可以接受蘇小豆捐出來她的一顆腎,但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現在的局麵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蘇家父母對蘇小豆的貪婪利用,清晰的刻在他們的臉上。同樣是蘇家的女兒,從他們的臉上,竟是一點兒也看不到對蘇小豆的關心。
“阿謹,媽說的對。我的身體也就這樣了,要是真有一天這顆腎再出了問題,那肯定就是沒救了。”
蘇悅萌的臉上,現出來了一抹的哀傷。隻不過,所有的哀傷都被她的貪婪所遮去了。
“不過,好在有小豆,要是她真的救不過來了,先把她的腎摘下來保存下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阿謹,我實在是無路可走了,保住一個,總比全死了的要強吧?”
“豆豆真的是我的福星……”
蘇悅萌竟然會是這麽的迫不及待,秦謹不由的多看了這個讓他愛了多年的弱勢女人。
秦謹有點兒同情蘇小豆了。
同樣是蘇家的女兒,各種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一個猶如心頭之寶,一個棄之如履。
一個在搶救室內生死不知,一個站在手術室外惦記自己的性命。
簡直,這真的是簡直了。
“阿謹……”蘇悅萌似乎是看到了秦謹的不悅,她挪步上前,親熱的挽住了秦謹的胳膊。接著,那軟的可以掐的出水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阿謹,你生氣了嗎?”
秦謹生冷的將蘇悅萌抱著他胳膊的手給撫了開來。
他豈止是生氣?他是看清楚了人性,看清楚了蘇悅萌的那張臉。
“你身體不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秦謹的語氣中,似乎消失了一抹平素對蘇悅萌的遷就與關心。
“阿謹,摘腎的事情……”蘇母迫不及待的又提到了這件事情。她是不是以為,蘇小豆己經必死無疑了呢?
蘇悅萌看出來了秦謹的不悅,慌張的拉著蘇母,連拖帶拽的離開了搶救室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