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張亦辰別走
沙啞的聲音,南曦再傻也明白什麽情況,立馬放輕呼吸,不再作妖。
僵硬著不動發會愣,被傳染的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睡著。
張亦辰意外睡得很香,待睜開眸子,窗外已然夕陽西落。懷裏的人兒精致小臉自然靠在他胸口前,不再刻意保持一定距離。
沉睡的臉龐分外恬靜,她很少能有這般對他卸下防備。
淡淡花香隨著她平穩的呼吸起伏恣意飄浮,侵蝕他呼吸,拉扯他思緒,麻痹他神經,使他無法移開逐漸火熱注視。
唇深深吻在她額頭後,張亦辰才緩緩恢複點清醒。
快速抽離,再晚一秒,他怕自己會無法受控地一路吻下,直至誘人的唇瓣。
敲門聲響起,百平米的辦公室,自帶防竊聽係統,除非門沒關實,否則不提高聲應答,門外人無法聽到。
慢慢從柔軟的腰肢下挪出手,從西裝兜裏掏出電話,撥通。
站在門外的高秋鋒,盯著切入電話名字略呆,難道少主不在屋內?
接起,對方傳來壓低聲音的囑咐:“鎖解開了,你進來吧,動靜小點。”
“好的。”
高秋鋒滿頭問號地走入,屋內香豔的畫麵差點把他送走。
濃密睫羽隨著張亦辰抽出一隻胳膊微顫顫,南曦不悅地往裏蹭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嘴角淺淺勾起弧度。
張亦辰輕輕用另隻手拖住她的頭,抬眸冰冷望去看愣的高秋鋒。
高秋鋒急忙把視線放平,努力做出清心寡欲的神態。其實讓他看愣的不是南曦嫵媚的睡顏,他好歹見過世麵的好吧。再不濟電視裏翻出南曦出演的老片子,想咋看咋看。
真正讓他看愣的是張亦辰不自覺流露出的溫柔,他跟了張亦辰快七年,從未見過。
後背冷汗直冒,在冷傲的注視下有種站不穩之感。
拿出借來的膽子,匯報:“周生夢的周雷在會議室等您一下午。”希望能轉移仇恨吧。
“讓他把轉讓版權合同全部簽好字,你直接拿過來。”
高秋鋒又怔住,這次學聰明,方向沒朝錯。直愣愣盯著前上方的書櫃,快速集中精神,問:“您不用審核遍內容嗎?萬一他亂改亂加條目。”
周生夢喜歡走捷徑,玩些見不了光的手段,不然如何從州棋文學網搗鼓到風嘯版權。
張亦辰不以為意輕笑:“嗬,他們不敢。”
高秋鋒應聲,為小命快速帶門離開。周生夢的確不敢,除非不想要剛到手的8e。
躡手躡腳抱著一遝文件回來,高秋鋒盡量謹慎不發出聲響地放在辦公桌上,被迫眼高於頂地站在領導身邊,提前把本本合同翻到需要簽名處。
張亦辰擰開鋼筆蓋,單手簽字。
忽的,懷裏妖精倏地嬌吟聲:“張亦辰。”
“我在。”低頭貼近,發現南曦沒醒,處在夢囈的呢喃。
高秋鋒隻覺渾身一麻,不是被電的,被嚇得,把已經堪比軍姿的站姿立得更標準。心裏不住默念,要想好日子過得久,眼神不能總亂飄。
“張亦辰別走。”
手節奏均勻地輕拍著她後背,安撫:“乖,我不走。”
“來人,給本宮把他剁了,燉老鱉湯。”南曦抬起手發令,轉瞬手垂下,嬌嫩欲滴的唇瓣吧唧吧唧抿抿:“嗯嗯,老鱉湯好香。”
“噗!”
高秋鋒在入職天禹之前受過軍校軍事化管理,一般情況他絕對不會破功,可真的忍不住了。
張亦辰雙眸眯起,瞟眼臉憋得通紅的高秋鋒,對方速度極快的調整好狀態,認真說道:“今早又有五家文學網站表示同意咱們收購。”
說起正事,張亦辰也把態度扳回端起:“龍空還不打算鬆口?”
高秋鋒保持奇葩筆直動作,答:“嗯,我中午有把提高分紅的協議發過去,他們依舊堅持,不願意出售文學網站。”
說起龍空文學網站,算不上國內大站,服務器十年沒換過,登錄的人多了會卡。但小破站裏可謂臥虎藏龍,一半知名作者的棲息地。其他幾網已經拿下,隻剩它堅守陣地。
“倒是有幾分骨氣。”張亦辰簽字速度照舊,“明早再去談,告訴他們分紅和宣傳不變,他們手裏持股權可以留到50”
“好的。”
張亦辰半月前開始讓人去和各網交涉,當時高秋鋒不明所以,現在恍然懂了。
果然少主所做每步皆有意義,晃神功夫被輕咳提醒,忙加快手裏翻動速度。
最後龍飛一筆結束,高秋鋒以逃荒的姿態把文件摞起離開。
“他走了,咱們準備去參加生日晚宴。”
似自言自語的一句話,衝擊力很大,南曦猛地坐直身子。
張亦辰按住要站起的人兒,“不慌,先活動活動手腳。”
“我沒事,”南曦抖著胳膊,下刻委屈地叫出聲:“好麻。”
張亦辰哂笑,兩手快速揉過小細胳膊,無疑換來引人浮想聯翩的叫喊聲:“張亦辰,你停下來!快停啊!”
“好點了嗎?”
張亦辰停止手上‘摧殘’,他倒是樂意持續欺負懷裏的人兒,可騰起的生理反應不容許。
南曦粉拳不客氣地狠狠捶在他胸前三下,跳下他懷抱,凶道:“你絕對在公報私仇,當心我給張媽媽和張奶奶告狀。”
張亦辰抬腕看看表,6點20,算上堵車時間,他們必須立刻出發,才能不遲到。
側顏看看小報告精·曦凶巴巴的樣,哄道:“公主殿下,我錯了,咱們走吧。”
公主殿下……南曦雙頰泛起紅霞,剛剛捉弄張亦辰的點反被他利用。
強裝有理地就勢說下去:“那你補償我,我之前說的報告,你有沒聽啊?別光裝糊塗,反正你跑不了必須承擔的責任,給點建樹性指導啊。”
整理西裝衣扣的手頓住,張亦辰輕聲問:“你在意我看法?”
南曦脫口答:“當然啊!”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有張亦辰豐富的經驗做保障,她兒子《飛霜流光劍》的未來之路會走得更高更遠更順。
短暫的停頓回歸正軌,張亦辰衣冠楚楚地拉上南曦手,“先確定製作人員吧,尤其導演、編劇、監製三塊至關重要。不能全依靠風嘯,他在影視製作上比你還小白。明天梁庭瑞會給你份候選人名單,導演和編劇最好不要更替人選。”
“好,謝謝你哈,你真好。”
南曦嘴甜地賣乖,手卻在不經意抽回搭在他臂彎間。拉手比搭手曖昧多了,她可不想再走次巡演。
“先送我去下水岸天成公寓,我換套衣服。”
坐在車上,南曦拽拽自己的黑白ol,以這身裝扮出席張母生日宴會顯得失禮。
張亦辰瞥眼時間,不同意:“不用換,時間太緊。”
“不行啊!”南曦堅持,下秒神態一轉,楚楚可憐地吸吸鼻子,啞聲道:“媽一年一度的壽辰,我的形象必須得體,不能給她丟人。而且我給她買的禮物還在家,我要拿上親手送她。”
張亦辰:……
方向盤一轉,插入右行車道。
不是他早熟悉南曦的表演天賦,才沒冒出可笑的憐惜之情。
抽完三支煙,南曦總算一身淡藍色魚尾禮服現身,手提大禮品袋。
停在他麵前,美美轉圈,問:“還算給媽長臉吧?”
淡雅的裙子被她調皮笑容附著了奇妙的感染力,不複死板。
脫下西裝,披在南曦肩頭,“嗯,這樣不錯。”
“什麽鬼啊!這件裙子的核心亮點可是在背部深溝處啊,我不要你衣服。”
拉著喋喋不休的人兒快步下樓上車,“公主乖,別鬧。”
公主個毛線啊!過不去了是吧!
車上南曦不爽地刷著微博,鋪天蓋地的新聞報導席卷各大媒體,中心思想一律圍繞著:天禹斥巨資支持文學創作複興。
天禹企宣特對得起超高時薪,短短兩千字的文章,開始道盡人情冷暖,中間猛地峰回路轉。表現天禹不光天價為風嘯贖身,還不惜重金收購多家支持文學網站,重定超好福利支持文學複興。
一時間,全網民化身為宣傳小能手,高唱天禹讚歌。
隻有南曦冷笑著按黑鎖屏,之前她還納悶,以張亦辰手下的律師團水平,隨隨便便黑說成白,張亦辰為什麽不去打官司拿回冤枉錢。
原來人家在等輿論起來,待勢頭大好,早定位高調收購。幾億的全方位宣傳費,還拉攏到各個王牌寫手,真心不虧啊。
奸商,無奸不商!
好在她也不似曾經般單純,這次主動出擊,護住了熱愛之物的主導權。
張亦辰連闖四個紅燈,卡著點帶她趕到老別墅。
車剛停穩,南曦翻臉無情地率先下車,不等張亦辰獨自進場。今天可是張母生日,往年張母生日宴,堪比戛納紅毯,明星名流匯集。
相信今年一樣,張亦辰做為張家獨子肯定備受關注,她才不要和他扯出花邊新聞。
輕車熟路地直奔宴會廳,環顧圈找到眾星捧月的主角。
優雅走上去,卻聽到矯情的聲聲指責:“你這孩子怎麽這樣笨啊?朋友說啥信啥。提前那麽久準備的禮物,弄來個破贗品。也不能怪你,怪我們當父母沒教育好。張姐您可別和盼盼生氣啊,孩子也是一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