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希望我們共勉
安悠然探頭向門口眺望,當看到那個冷傲的人,她本能想往床上跑,用被子擋住醜陋臃腫的臉。
才扭身,下秒安父的話提醒了她。
“小心點,剛受的傷,別再磕著碰著。”
安悠然停下慌亂的腳步,對啊,她讓南曦打了,她是受害者呢。哪個人受傷時候能好看啊?南曦如果傷成她這樣,指不定比她還醜呢。
多好的機會啊,能讓張亦辰看清南曦的狠毒!
心念一動,不是安父和張亦辰已經走進屋,安悠然還打算把繃帶全扯掉,露出可怖的縫針麵容。
趁著兩人關門的功夫,安悠然悄然把醫院病服解開兩個扣子。豐滿的雪.ru若隱若現,她不信南白骨精能比她身材好。在身材上她是真材實料呢,沒做過假。
腳步聲靠近,安悠然抬眸定定看著日思夜想的人。矜貴的他竟然親自來看她了,好像做夢一樣,突感傷的挺值。南曦一定總用類似的方式,換取張亦辰同情心,把他困在身邊。
“然然,怎麽不喊人呢?”
安父著急,好不容易張亦辰過來了,女兒總表現出一種慢半拍的狀態,難道麻藥勁沒過?不是局麻嗎?
“亦辰哥哥。”忙用最軟糯的聲音呼喚出最心愛的名字。
張亦辰環顧下病房,應道:“住得還慣嗎?”
安悠然驚喜的睜大眼睛,由於鼻骨到右下眼瞼處縫著針,她睜起來很費力,但仍希望張亦辰能看到她喜悅的情緒。
“習慣呢,謝謝亦辰哥哥關心。”
兩人互動不錯,安老放心說道:“你們聊著,我出去和秘書交代點事,讓門口的記者們散了。總圍在門口幹擾別人正常看病,不是個事啊。”
“好的呢,爸爸。”安悠然巴不得安父趕緊走,別幹擾她的幸福時光。
安父偷偷對著安悠然比個加油的手勢,帶門離開。
剩下兩個人獨處,安悠然又緊張又興奮,刻意挺挺胸脯,問:“亦辰哥哥,你要吃車厘子嗎?早上剛從智力空運過來的,不似市麵上的假東西。”
“不用。”
“沒關係,我去洗洗,咱兩一起吃。”
正常情況下,張亦辰應該不會讓病患幹活吧。等他要去幹的時候,她隻需佯裝堅持下,顯得懂事。等他洗完,她可以順理成章的撒嬌讓他喂她。想想好開心啊!
“別麻煩了,你好好養病吧。”張亦辰從大衣兜抽出事先寫好的支票,放在桌子一角:“這裏有200W,算你們撕扯中曦兒無意錯手傷你的補償。”
安悠然怔住,那句尚未吐出的‘不麻煩,我很樂意’胎死腹中,如同她飄起不久的憧憬。
什麽叫她們撕扯?南曦無意?他幫南曦脫罪脫得好好啊,明明南曦在刻意痛揍她啊。
抬手去拉張亦辰,想讓他摸摸自己的臉多腫。還沒碰到,張亦辰錯開幾步,避嫌的好明顯。
妒火燒得她不光臉疼,渾身同樣開始發麻發疼。
“亦辰哥哥,我知道你想幫南曦脫罪。我可以不計較,真的。”安悠然低下頭,收起可笑的憧憬,慢慢吐露出心底深處的想法:“近期我得知你和她已婚的事實,我好生氣,她明明那麽壞,不珍惜你,還騙老人。她做不到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我知道長相上我不如她,如果你在意這點,我可以參考她的五官去整。你不要隻看著她好嗎?”
等了片刻,張亦辰沒回話。
安悠然盯著腳尖,悶聲說道:“你想要的事情,我會努力幫你實現,哪怕是給南曦脫罪。”頓下,強壓住心痛到快無法呼吸的難受,“隻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主動給她道歉,可以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她在意事業,而我在意你。名聲什麽的對我不重要,沒關係的。”
“安悠然。”
迷人的低音,讓安悠然的心隨之空了一拍,匆匆答應:“嗯嗯,亦辰哥哥。”
她沒抬起頭,張亦辰打從進來,沒朝她的方向看過一眼。自卑心讓她無法重新擺出自信的姿態,迎接失望。
“你不必如此,你我心知肚明,不管你是喜歡我還是愛我,一切建立在我是張亦辰的基礎上。”
冷酷的一句話重重砸在安悠然剛坦露的心扉上,將才開啟的心門堵上不少。
“亦辰哥哥,你在說什麽胡話啊,你不是張亦辰還能是誰呢?”她裝傻,但裝傻得有人陪著傻方能行得通。
她沒有,她愛的人不願聽她說漂亮的話,他覺得假,可什麽不假呢?
安悠然失笑道:“對,我承認我喜歡擁有王者霸氣的你,喜歡你身上所帶的閃耀光芒。它們如同黑夜裏的星辰,迷得我移不開眼,隻能為你一人傾心。難道南曦她不一樣嗎?她一樣喜歡你的錢,喜歡你的地位啊。當初如果你沒有出錢幫她解決事情,她絕對會轉頭找蘇家。”
“不。”張亦辰目光定在安悠然身上,銳利的眼神讓才抬起頭的安悠然快速移開雙眸。
“曦兒不一樣,她欠我的錢早連本帶息還清。”是他需要一個理由,強留她在身邊。
安悠然倏地仰頭大笑起來,笑得眼淚直流,蟄得傷口好疼啊。哪怕如此,比不了心痛的千分之一。
“難怪你給我錢呢,在你心裏我屬於用錢可以買動的人。”捏起桌上支票,一下下撕碎:“我不接受!我不要錢,如果你執意跟她在一起,我隻有毀掉她在意的東西。反正她在意的不是你,亦辰哥哥我不會傷害你的。”
聽到哭喊聲安父推門而入,他哪有心思去幹其他事啊,始終守在門口呢。
關上門,陰沉著臉走到兩人身邊,抽出幾張消毒紙巾,小心地給安悠然擦幹眼淚。
“別哭了,你給臉哭花掉,他不會憐惜你一下。”瞪眼張亦辰,搞不懂這個混小子。
安悠然把頭埋進安父懷裏,安父看得實在心疼,質問張亦辰:“她剛讓南曦傷害完身體,你又來給她心裏補一刀嗎?小辰啊,做人留一線,這點道理不用世伯我教你吧。”
“不用。”張亦辰按下藍牙耳機,說道:“東西送進來。”
不到一分鍾,敲門聲響起。對方沒幹等著裏麵人開門,主動打開,走到張亦辰身邊,恭敬道:“少主。”
“嗯。”
張亦辰朝安父一抬下巴,高秋鋒將一份文件遞到安父眼下。
安父雙手謹慎護住安悠然,生怕碰到她的傷口。
瞥下沒眼色的高秋鋒,不接,厲聲道:“我沒心情看,拿走吧。小辰,不是世伯說你。世伯始終覺得在後輩裏,你最為出色。相比老張,你絕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世伯你知道你心高,不止居於賺點小錢。你想搞科研,你手裏的技術遠超於國外諸多知名芯片大廠,一直沒機會打通國際線。如果你和安家聯姻,國際線我可以幫你打通。”
他手裏留存的幾件春秋時期古董,早讓多國領導人垂涎。為了閨女,可以頂著可能帶手銬的風險送出去,給未來女婿鋪路。
張亦辰靜聽不語,好似在權衡、思考。
安父嘴角勾起勝券在握的弧度,繼續道:“最遲十年內,房價肯定縮水,到時南家更不值得一看。不怕給你撂個實底,我手裏無論存款或存貨,一概很富裕。我打算未來三年,把火遍全球的主題樂園在國內開起來。南家占著京市北郊和魔都西南村落不放,我再熬他個一年半載,南坊拿不到土地建設批文早晚放手。”南坊不如南澗手段絕,若是南澗在,不可能讓兩塊金子地空閑如此多年。
“嗯。”張亦辰沉沉應聲。
安父眼露喜色,才張嘴就聽張亦辰說道:“正要和安伯父說此事呢,南叔已經拿到兩塊地的批文。多虧令嬡得罪了朱老的千金,否則以您辛苦維持多年的關係,我和南叔不好找突破口,可能需要再等很久。”
聽到這消息,安父如遭雷擊。刹那間渾身僵硬,緩慢扭過頭盯著張亦辰,一眼的不可置信。
張亦辰從高秋鋒手裏拿起文件,體貼地在安父麵前展開翻動,“您和令嬡堅持在網上鬧,我無權幹涉,這是你們的自由。待空閑時間可以留意下後天新聞,會有新法律出台。”
“支票簿給我。”
張亦辰接過高秋鋒從包裏掏出的支票簿和筆,重新寫好兩百萬,撕下放在父女兩身邊桌上。
食指輕點點,道出最後叮囑:“做事留一線,希望與安伯父共勉。”
張亦辰和高秋鋒離開,安悠然失控的情緒逐漸平複。依然做不到死心,不甘示弱地說:“爸爸,當明星好賺錢啊。等我修養好了,我想去試試。”南曦五年賺了破十億啊,南曦行的事,她一樣可以!
安父把她推出懷抱,沉著臉問:“你和朱倩鬧矛盾了?”
安悠然支支吾吾不敢如實答,把髒水潑給南曦:“中午我罵南曦嘛,朱倩非幫忙說話。我沒凶她啊,她可能多想了,要不南曦和她說我壞話啦。”
安父抬起手想戳戳閨女腦袋,瞅著那腫得和豬頭似的臉沒忍心,氣道:“你個妮子啊!回頭好好和人家解釋一下。”
“好嘛。”安悠然努努嘴,委屈道:“爸爸,你不會就這樣放過南曦吧?醫生說了,我臉上會留下淺疤,以後不一定能繼續隆鼻了。她差點把我弄瞎,還給我留下終身傷痕呢。”
“當然不。”安父咬定。
若是張亦辰不來給他下馬威,南曦乖乖道歉完,他會鬆口,畢竟他是長輩。但混蛋小子和臭丫頭兩人,就差騎在他和他閨女脖子上拉屎撒尿了,當他真老了嗎?
安悠然竊喜:“那等我臉好了能去娛樂圈嗎?”
“我考慮下吧。”既然盯好的肥肉跑了,別怪他抬刀去割已經定型的蛋糕,中思達的人不止一次找過他。
“嘻嘻,爸爸最好了。”
提籃橋監獄大鐵門前,灰色轎車停穩。
為了保險起見,中途小李通知女朋友開私家車過來,兩人換了車。
“曦姐到了,我停在北頭等你們啊。”
“好的,辛苦你了。”
保鏢大哥幫忙拉開車門,南曦下車,他陪著她進入大鐵門內。
值班警衛小林一見南曦心情大好,開起玩笑:“大明星今天不忙啊?”
南曦每年固定來看南父四次,一季度一次。每次張亦辰會提前安排好,專人接待。
今天臨近晚上,小林突然接到通知,搞得他挺措手不及。
“嗯,不忙。”南曦淺笑應,可能今後一段時間都不會太忙……
“好嘞,我帶你進去啊。”小林拿起鑰匙,走在前麵領路。這種成天光見糟漢子的破地方,能來個女的和過年似的,更別說南曦這樣的絕世大美女了。
組裏的人們,可次次為這份特殊任務搶破頭呢。可惜啊,拚不過他運氣牛,巧逢他執勤。
通過灰暗的長廊,抵達會見室門前,南曦頓住腳步。
小林納悶回頭:“大明星怎麽了?老爺子已經讓人接過來了,你放心進去哦。”
“好的,麻煩你。”
南曦深深呼吸下,整理好耳邊的碎發,斂起眼底的壓抑,嘴角上揚。
對保鏢大哥點點頭,他推開小林開過鎖的門。南曦踩著優雅的步子走入屋內,坐在南父對麵。
南父看起來精神麵貌挺好,頭發梳理的整齊有序,下顎有點點胡渣冒出,證明不是為了見她而清潔的麵部,本身在裏麵過得還行。
南坊有定期給裏麵的各層管理人員打點,看來小錢花得比較值。
“我的小寶寶想老爸了?”
南父一句話逗笑了南曦,無奈扶額:“爸,我不小了,即將迎來25歲的人生大關。”
南父繃著臉,正色道:“別說25歲,你52歲一樣是老爸的小寶寶啊。”
“嗯。”南曦輕聲應著,握住南父手,裏麵布滿老繭。雖有打點,但該做的勞改活不能明著搞特殊,否則會遭到小人嫉妒。真把亡命徒逼急了,很多事情不可控的。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說得不正是亡命徒們。
見南曦隻靜靜握著自己的手不說話,南父握緊手心的小手,眼中浮起擔憂。他家寶寶,從小性子要強。外麵受了委屈喜歡自己解決,不愛和家裏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