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空房間
算起時間來,應該差不多是在四年之前了,我想了一下之後,便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那他們是在癱患之後,你哥哥才去的公交公司上班嗎?”
任知雨搖了搖頭,很是認真的回道:“我哥沒有什麽文化,除了開車之外,什麽都不會,他這輩子都是在開車,所以我始終不知道,那輛公交車怎麽可能會出事。”
一個做事極為謹慎的老司機,卻因為這種意外去世了,說起來的確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那上次來這裏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但是一直找不到切入點,這個時候恰好,能轉移她的防備心理。
任知雨想了想之後,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道:“應該是你們主管一類的吧,他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來的時候,給了我們一大筆錢,並且告訴我們,有些話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最好也不要說。”
這就等於是變相收買了。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什麽事情是該說的,什麽又是不該說的,但我隱隱察覺到,這件事或許沒有這麽簡單,不然他們也不會特意來我家裏。”
畢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智商也都一直在線。
我回道:“或許是出於關心吧。”
說實話,這種話我都不相信,更別說是她了。
“那你們當時聊了什麽,還記得嗎?”
我迅速的將話題轉移開。
任知雨再次回想了一下,回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反正都是一些家長裏短,還說,之後我們要是有需要的話,可以跟他們公司提條件,隻要是他們能做到的,都會盡力答應我們滿足。”
說實話,李伏羲是什麽樣的人,我先前已經了解過了,但是他對一個這樣出事的員工家屬這麽用心,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王鬆此時插話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們也都知道他話裏話外是什麽意思。
任知雨臉色一變,憤憤不平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麽?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就請回吧,我要繼續忙了。”
此時也不等我們起身,她已經快速的將杯子收走了,然後又站在門邊,示意我們可以出去了。
這一副送客的姿態讓我不得不做出行動。
“那我們先回去了,之後你要是有什麽幫忙的,也可以跟我們說,要是想起來了什麽,也可以打個電話。”
我將寫有名字的紙條留下之後,便拉著王鬆離開了。
出了門,王鬆還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這麽明顯還看不出來嗎?擺明是看上她了!”
我搖了搖頭:“不太可能,按照樓梯上的灰塵來判斷,之後李伏羲沒有來過這裏,他之前這麽做,一定是因為心虛,公交場一定還有線索,晚上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再去一趟。”
王鬆犯了難,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一次恐怕要你自己去了,晚上我還得去看場子。”
現在他剛剛上位,有些時候的確不能隻顧著別的事情。
我表示理解。
“沒關係,你忙你的,這件事我會把控好。”
其實我心裏也沒有多少底,這一次來,很明顯是帶著另外的任務來的,可是在我的心裏,很多時候並不能說明一係列的問題。
首先是李伏羲的到來,如果是代表的公司立場,他肯定不至於如此大費周章,如果是為了別的,這件事顯然也是說不通的。
因為沒有理由,他和任航先前沒有任何的交集,頂多是將他調離到了這個崗位上而已。
說起來,他們之間一直都是沒有關聯的,僅存的那條線索,也都是和公司有關,所以說到這裏之後,我忽然意識到,李伏羲身上應該知道不少的線索。
不過按照我現在的關係,根本不可能從他的嘴裏知道什麽,這是最為關鍵的,另外,我還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地方。
即使是要一直呆在房間裏照顧他們的父母,也沒有必要一直不出門吧?
看地板上的灰塵,幾乎是一個月左右都沒有人離開過這個地方了。
我頓時覺得有些無奈。
王鬆一邊下樓,一邊還在說道:“你們那個什麽主管,要是真想幫人家,就幫人家搬離這個地方,住在這個地方,別說是養病了,就算是活生生的人,恐怕住久了都會出毛病!”
這番話頓時在我的腦海中炸開了,的確,這是最直接的範圍,要是李伏羲真想隱瞞什麽的話,為什麽不讓他們直接搬離這裏?
反倒是直接給了錢,而且看當時任知雨的臉色,這筆錢一定不少,不然她也不會在說到這個的時候,臉上還露出那種掩飾不住興奮的表情。
當初莫豐跟我提起過,任航出事之後,公司發了一筆補償金,算是給他的工傷,但是現在想想,這些事情串聯在了一起之後,變成了很多的支離破碎的線索。
我必須要將這些線索全部整理出來,然後重新構思出一條更為關鍵的線索。
而最直接的辦法是,找到李伏羲。
不過這個念頭剛剛產生,就被我直接掐滅了。
同時,王鬆還在喋喋不休的說道:“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來這裏的人,究竟是不是你們公司的人?”
我先前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關注這個事件本身的人,一定是我們公司的人。
要麽是李主管,要麽就是……上頭派下來的那個人。
想到這裏之後,我忽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汗,似乎想到了什麽。
此時我們已經到了樓下,王鬆指了指前麵的大路說道:“你先在外麵等我,這裏麵不好倒車,到處都是垃圾。”
說完之後,便直接去開車了。
而我因為本能的反應,往六樓的方向看了一下。
從這麽低的位置往上看,整棟樓殘破不堪,但依舊是住著不少人家,而這些人,實際上又是什麽樣的人呢?
我忽然來了興趣,想要去一探究竟,問問其餘的租客,他們為什麽不搬離這裏。
但是就在我的準備去敲一樓的門時,樓上響起了腳步聲。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我連忙後退了一步,站在外麵的空地上往二樓走廊看去,但還是慢了一步,隻看到一個長發女人的身形走進了一間屋子,同時是門關上的聲音。
我再次將目光往右移動,那裏是她剛剛出現的地方,一間房門輕輕的關上。
似乎,在聽到女人關門的動靜之後,這家房門才關上的。
“難道這兩家是一起的?”
我心中忽然產生了這個念頭,但心思很快收了回來,現在可沒空管人家的破事。
原本還打算敲一下別人房門問問具體情況,但是想了想之後,似乎有些突兀,而且自己的到來恐怕還會給他們增加一些麻煩,所以還是轉身往大路走去。
就在我剛離開不久之後,二樓的房門又打開了,那個女人手中拿著一麵鏡子和梳子,身段婀娜的朝著另一間房走去。
同時,那道門無風自動,等女人到了跟前之後,便自動打開了,而這個房屋,似乎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也完全沒有主人的生氣。
王鬆將車停在路邊,靠著車窗在抽煙。
我走了過去問道:“要不然你就把我送到大路上,然後我自己打輛車回去好了。”
王鬆將煙頭一甩,直接丟在了巷子裏麵的一個垃圾堆裏,隨口說道:“沒事,我晚上才開始忙,現在有的是時間。”
汽車發動,我們離開了這個破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