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我們被耍了
這些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但是我想真相應該就是在我的猜測裏麵,雖然不敢說十拿九穩,但是這種想法一直很強烈,從她家出來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首先,那個房子裏麵太安靜了。
我們大概閑聊了半個小時左右,裏麵一點聲響都沒有,試問一下,如果是癱瘓的人,這麽長時間怎麽說也會發出一些聲響,即使是躺在床上,但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家人,心裏一定沒有安全感。
另外,我還覺得奇怪的一點是,如果裏麵真住有她的父母,為什麽我在外麵走廊上並沒有看到她家的衣服裏有老人穿的衣服?
除了兩套年輕女孩才會穿的衣服之外,連男人的衣服都沒有看到,所以我覺得真相並沒有這麽簡單。
王鬆一直在看著我,發現我一直在思考之後,便將車停在路邊,陪我將所有的思路重新捋了一遍。
“首先,我們要知道任知雨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你設想一下,假設你們公司裏派下來的人跟她說了什麽,比如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應該說,那麽這裏麵所包含的信息到底是什麽?也就是說,什麽該說,什麽又不該說?”
我搖了搖頭,糾正道:“如果要從頭推斷的話,這個女孩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我們都不能相信,即使認為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被帶到誤區裏。”
因為一直以來,這個女孩所表現的太過於鎮定,說明在她的心裏這些話都構思了很久,不管是不是為我們準備的,這裏麵有滿滿的套路氣息。
我不會輕易上當,但是王鬆的思維一直都是如此,一旦陷入一個怪圈裏麵,要是沒有人提醒他,他會一直在這個圈子裏麵兜兜轉轉。
我說完之後,王鬆又重新推斷了一遍。
“那麽咱們就先拋開這個女孩,然後設想一下公司裏的人為什麽會派人去她的家裏?即使是慰問,這些事情應該不是隨便人都能做嗎?但是去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不然也不會一次性給這麽多的錢。”
“第二,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她使用那個鍋爐的時候,並不熟練,甚至覺得有些生疏,說明她在這個地方呆的時間並不久,但你有沒有發現,整個到六樓的樓梯上,都積滿了灰塵,這也就意味著,她應該是一直呆在這個房間裏麵才對。”
“可這樣根本說不通,難道他們都是喝自來水?另外,我還特別注意了一下他們家的廚房,都是老式的設備,但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人用過,甚至於,像菜刀這種最常用到的工具都生鏽了,你想一下,如果家裏有兩個老人,一定多少會自己煮點營養品吃吧?但那個鍋也是生鏽的。”
我是沒有想到在王鬆先前一直沉默的時間裏,都是在觀察這些東西。
因為沒有受到任知雨的打擾,所以他當時的觀察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就差去洗手間裏去看了。
王鬆接著說道:“綜合以上的推斷,任知雨像是在這個地方生活的人,但是又不像,因為她沒有出去過,所以她隻能呆在屋子裏,但是這些工具又沒有用過,說明她吃飯的時候沒有動過這些東西,除非是另一個房間裏,還有別的做飯工具。”
我點了點頭,應和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因為很簡單,那裏麵如果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可能會用那種門簾,說明那裏麵一般是很少有人進出,也有可能是擺放的都是雜物,這門簾就是為了遮擋灰塵的。
換個思路去想,即使這裏麵真的躺了任航的父母,那根王鬆剛剛說過的觀察到的現象又出現了突兀的情況。
我重新思考了一下,並且將王鬆的話從頭到尾再細想了一遍,忽然明白了過來。
“那棟樓有幾層?”
王鬆沒想到會問到這個問題,仔細思考了一下之後才回道:“差不多八九層,但肯定不會低於八層。”
當時我記得抬頭看了一下,但是沒有數,似乎是九層,隻是當時沒有往樓層的方麵去想,現在才發現被我的大意忽略了。
“那麽,我們先前有一個線索就不成立了。”
王鬆看著我,有些匪夷所思的問道:“是哪一條?”
“她不一定從來沒有離開屋子,如果離開屋子,我們自然而然的認為她是出去,比如去樓下什麽地方等等,但換一個思路,逆向思維,她如果是往樓上走的話呢?”
王鬆一拍大腿,說道:“對,我先前怎麽沒有想到呢?走廊上的灰塵並不厚,所以我們當時也沒有留意上麵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腳印之類的,但是你現在這麽一說,我似乎明白過來了。”
或許事實還不隻是這樣,那個房間,如果真的是放的做菜的東西,那我們進門的時候,應該會聞到一些油煙味,但我依稀記得,除了黴味之外,好像什麽都沒有,這就表示這個屋子從來沒有做過菜,即使有,也不是在近期。
從這個時候就可以重新設想出一個局麵了,我們所認為的真相並不是依靠這種線索推理出來的,而是依靠推理找出所謂的線索。
這些原本我並不擅長,但是從苗寨回來之後,我發現有些恰恰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是最容易發生的事情。
王鬆喘著粗氣,似乎是因為緊張,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任知雨不是住在這個房子裏的人,那個房間也沒有他們的父母,那……那個房間住著的是誰?”
我看著他有些驚恐的表情,接著他的話說道:“你想的方向是對的,裏麵原先住著的,應該就是任航。”
也隻有這樣,為了不讓我們進去查看,任知雨才要編出那樣的謊話。
可是想到這裏之後,我發現莫豐的信息也不一定完全是正確的,他們家的人口數真是這樣的嗎?
父母癱瘓這個信息,真的成立嗎?
我連忙給莫豐打了個電話,第一個沒有接,第二個才接起來,似乎是在開車,戴著藍牙耳機,聲音有些電流聲。
“凡哥,怎麽了?你們去他家裏了嗎?”
我回道:“去了,但是先前你的資料都是從哪裏弄來的?”
這些原本都是我忽略的,可是現在回過頭一想,這些信息都是尤為重要的。
“哎呦,還能是哪裏啊,肯定是從辦公室拿的呀,反正我這幾天都是代班,每天都要進出辦公室,桌子上有個文件夾就是寫的任航,上麵也都是記載了他的信息。”
“而且,我跟你說啊,這些都是新來的那個調查的人準備的,雖然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但是你想想,忽然要看這麽多的詳細資料,一定是有問題,所以當時我就記錄下來了。”
聽到這裏之後,我的腦海嗡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爆裂開來了一般。
因為這件事無論怎麽看,都不太對勁,我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你拿資料的時候,沒有當著他們的麵吧?”
“沒有沒有,凡哥,你放心,我做事也謹慎,隻是拍了照片之後,就放回去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再次問道:“你每次去辦公室的時候,都是恰好沒人嗎?”
莫豐頓了頓,回道:“對,這幾天都沒有,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凡哥……?”
我掛斷電話,轉頭看向王鬆:“我們被耍了,有人一直在單元樓外看著,並且,隨時跟任知雨保持信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