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一雙拖鞋
“帶我們去。”我看著她,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沒想到任知雨快速的搖了搖頭:“她不太正常,甚至我覺得,她不能稱之為人。”
不是人,難道是女鬼啊!
王鬆頓時有些不耐煩的看向任知雨,本身這幾天就對她有意見,現在還失憶了,王鬆的耐心頓時已經被磨幹淨了。
任知雨冷笑一聲:“也可以這麽認為。”
王鬆不敢往下接了,我隻好開口說道:“不管她有什麽怪異的舉動,你當時去她房間裏,是想做什麽?”
任知雨收回視線,看著我,說道:“我說隻是借一雙拖鞋,你敢信嗎?”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走廊上的腳印,是一路往浴室的,中間沒有任何停頓的地方。”
等我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想要找個借口將這個發現敷衍過去,但是任知雨已經順著我的話往下說了。
“其實那個腳印,的確是我的,可你們忽略了,我借雙鞋子,或許用不著轉身。”
的確,如果那個人就在她的正對麵的話,她轉個毛線!
“你接著說。”
任知雨繼續說道:“那個女人就站在我的麵前,當時我剛睡醒,迷迷糊糊的,我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想要繞過她,但是又感覺自己的腳很不舒服,就像是踩著膠水在走路一樣,她似乎也察覺到了,讓我等一下。”
“隨即,她便去了房間,我沒有轉身,因為裏麵一片漆黑,連燈都沒有開,我知道自己即使是看過去,也什麽都看不到,所以,我就在外麵等她。”
我有些奇怪的問道:“後來,她就給了你一雙拖鞋?”
任知雨搖了搖頭:“她在裏麵翻了好一會兒之後,隻找出來了一個瓶子,我聞了一下味道,是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她的嗓音非常難聽,讓我去裏麵洗一下,她會放一雙拖鞋在外麵,等我出來的時候,就穿上。”
也就是說,這個拖鞋,並不是直接交給任知雨的。
“之後我就去了浴室,她一開始沒有跟過來,但是後來我洗澡的時候,她似乎就站在外麵,當時我覺得自己很累,特別疲憊,感覺雙腿都像要抽筋了一般,意識恍惚,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想到她是要來給我送拖鞋,我就沒有多想。”
王鬆再次忍不住的問道:“當時,你們有交談嗎?”
任知雨點了點頭:“我告訴她,拖鞋放到外麵就行了,我出來的時候就能看到。她隻回了一聲嗯,嗓音特別難聽,然後就蹲了下去,大概有三五分鍾,總之有一段時間,她才起身離開。”
我順著她的話問道:“她蹲下的時候,除了放拖鞋的動作,有沒有別的動作?”
“裏麵有水汽,我看不清楚,反正隻有一個大概的彎腰輪廓,後來她就走了,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洗完之後,我打開門,外麵果真是放著一雙拖鞋。”
我的呼吸開始有些緊張起來,因為任知雨原本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似乎是驚恐,又有些激動。
“那雙拖鞋跟我的腳差不多大,而且我覺得,那就是我的拖鞋,穿上之後,我的雙腿似乎舒服了一些,走路也正常了許多,我出去之後,想要特意去找她感謝一番,但是路過她的窗戶邊上的時候,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
我感覺手心裏麵全是汗水,而王鬆則是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裏麵很黑,但是我看到她靠在窗戶邊上,整個人的身體彎曲成了一個很詭異的弧度,不,應該說是扭曲,因為正常人,一定不可能讓身體變成這種弧度,腹部高高抬起,然後兩手撐地,麵向天花板。”
我大概想象了一下這種畫麵,頓時毛骨悚然。
“你確定當時沒有看錯嗎?”
任知雨非常堅定的說道:“不可能看錯,她就站在窗戶邊上,我看的非常真切……”
即使是黑夜,但是在窗戶邊上的時候,還是會有一個明暗的區別,看不出一個人具體的麵部表情或穿著,但一定是可以分辨出肢體語言或者動作。
聽到這裏,王鬆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我稍微放緩了一下語氣,輕聲問道:“那你,還看到了什麽?”
“沒有,當時我嚇了一跳,就想著先回房間了,然後就看到了你們。”
這裏麵的敘述中幾乎沒有任何疑點,隻是說她有沒有誇張化而已。
王鬆顯然是不太相信的,但是我反倒是覺得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我不能當著任知雨的麵說出來,隻好問道:“她現在在家嗎?”
任知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應該是不在的,你要是找她的話,得等到晚上。”
“為什麽?”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因為在我住進來的記憶當中,她出現的次數很少,而且,在不久之前的某個晚上,我們應該見過,但是我卻想不起來具體的細節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問了一下門牌號之後,先讓王鬆記錄了下來。
好在這件事足夠驚悚,當時的任知雨第一時間就看向了門牌號,並且在今天路過的時候都沒有敢往裏看。
“你現在是打算去哪裏?”
我將話題又拉了回來,任知雨無奈的說道:“我真的隻是打算去樓下跑一跑,我想,失憶的事情,可能不是我的腦子出現了問題,而是身體上,所以我打算去運動一下。”
這話我居然無法反駁,總不能當場上網查一下關於失憶要如何救治……
王鬆衝我使了個眼色,但我隻是淡淡的說道:“那你先去吧,我們晚點見。”
見我們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任知雨臉色有些嫌棄,但還是站起身。
我們先出去,之後任知雨又將門反鎖上了。
之後她便沒有理會我們小跑著下了樓,沿著下麵的空地開始繞圈跑。
這裏的空氣並不好,所以在跑步之後,所吸到的空氣對身體恐怕也不太好,但是我沒有理由擔心這一點,因為任知雨隻是失憶了,她並不傻。
果然,在繞了幾圈之後,似乎氣味的確難聞,她隻能是往外的範圍再擴大了一些。
而與此同時,天色逐漸昏暗之後,我們隻能聽到有跑步聲傳來,和王鬆帶來的那些人在下麵聊天的聲音。
王鬆給其中一個人打了電話,讓他先去跟著。
電話剛掛,樓下便傳來腳步聲。
我和王鬆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樓梯口,轉而又看向樓下那群人,而他們也在看著樓梯的方向,似乎剛剛上樓的時候他們已經注意到了。
這一段時間幾乎是漫長的,我和王鬆朝著樓梯口走去,和剛剛上來的那個女人擦肩而過。
聽著開鎖的動靜之後,我們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過身來,而那個女人打開的房門,就是任知雨給我們的房間門牌號。
“走,去問問。”
王鬆推了我一下,我隻好順勢往前走了幾步。
女人拎了一個袋子,是黑色的,看不清楚裏麵裝著什麽東西,見我們來了之後,她似乎有些避諱,將袋子提了起來,正打算進門。
可是王鬆眼疾手快,直接將門擋住,而我客氣的說道:“您好,想問您一點事兒,不知道方便嗎?”
與此同時,王鬆已經借著他的身體擋住了門口,然後手機快速的朝著後麵拍了幾張照片。
“不方便。”
果然,這聲音極為難聽,甚至很難形容出來,就像是有人在抵著她的喉嚨,然後再從聲帶裏發出聲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