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任知雨則是靠著我,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連綿不絕的山川,荒蕪的草地,還有……篝火堆。”
她點了點頭:“和我之前看到的差不多,但我們所在的地方肯定是不一樣的。”
我忽然無比淡然的問道:“當初,你是騙我的吧?你知道我現在的問題,我看到了另一個我眼中的場景,日記本裏都有記載,時間,地點,以及所發生的一切都對的上。”
她忽然從包裏也翻了一下,找出一本日記本說道:“放心吧,沒事,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這本日記本,其實也不是我的。我跟你做過一樣的夢,看到過差不多的場景,但我所見到的,是我這本日記本裏的內容,跟你的不一樣。”
王鬆回過神來,忽然問道:“所以,你當初又騙了我們?”
任知雨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但其實也不太算騙,這種感覺和體會,梁凡是清楚的。”
我的確是清楚,但很難跟沒有見過的人描繪出來。
“你當時為什麽會做夢?”我再次開口。
任知雨想了想,說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是從我收到日記本開始。”
那段時間任航剛剛去世才幾天,有個陌生男人將一本日記放在他的房門口。
也許是女人,但是當時的她並不知道這些,男女都一樣,她感到奇怪的是,放這個日記本的人,一定不是公司的人。
之前我們疑惑的問題也在她身上出現了,但那個時候她精神很差,又被我們突然盯上,她找日記本的線索開始放了下來。
但是自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每看完一次日記內容,因為比較厚的原因,除非吃飯睡覺之外她都在看,但每次都需要一周的時間看完。
但一周之後,日記本裏的內容又想不起來了,並且隨著時間流逝,她發現自己的記憶衰退的很快。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自己也在寫日記,甚至還會錄音,就是我自己的話,但是都沒有什麽效果。”
任知雨稍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
這之後的情況要比她想象的複雜多了,因為從本質上看來,這一切都不太真實,她開始懷疑這一本日記會不會也是自己寫的?
直到,我們因為去苗寨,消失了之後,她的夢境便開始了。
“每晚都做同樣的夢,有時候還會說夢話。”
她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
我頓時明白了,我們剛找到她的時候,她為什麽要換一個地方,即使是從公司辭職也沒有必要。
原來是噩夢做的太多,想要換個環境。
王鬆大概是聽明白了,眼神有些無奈的看了我們兩人一眼。
“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吧?”
看他一臉赴死的表情,我忍不住說道:“就算是輪到你,你也不用太擔心,畢竟隻是夢而已。”
隻是夢?聽到這裏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歎息一聲。
可沒有這麽簡單啊……
但是沒辦法,我們在很多時候都是為了求證一條線索,反倒是要再放棄一些東西。
可事實上,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麽重要的。
我們都以為自己的問題才是最終的問題,可是到頭來才發現,麵對同一個問題的人,或許不隻是我們。
身世,他們是我們的分身,是另一個完全一樣的我們,他們的身世其實就是我們自己而已。
但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為什麽還要找呢?
我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但至少能讓我明白一點,有一個東西跟我們之外的,我們找不出來,也不太能夠明白。
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是你想做什麽,這世界就會給你鋪好路,成全你們去做什麽。
任知雨忽然笑了笑:“喝酒嗎?”
其實最惆悵的不是我們,而是王鬆。
他立馬拿起手機,叫了好幾份外賣,又主動去樓下抱了兩箱啤酒上來。
弄好了之後,正好外賣也到了。
“開喝!”
王鬆主動先開了一瓶,然後直接說:“不知道前路如何,但咱們即使數著日子過,也得把這生活過開心一點!”
任知雨看了我倆一眼,笑了笑,我不知道她酒量好不好,但也給自己開了一瓶。
喝的差不多都臉紅了之後,王鬆忽然看著我們,像一個長輩一樣對我們敦敦教誨。
“凡啊,你可不能忘了兄弟我的功勞啊,為了你我可是鞠躬盡瘁啊!”
轉而又看向任知雨:“雖然我對你的印象確實不是太好,但是我知道,你雖然心眼多,但不壞,以後咱這鐵三角算是固定死了,你的事,也是我王鬆的事!”
見他態度轉變之快,我和任知雨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行了,誰還不知道你?無事獻殷勤,快說吧,想做什麽?”
任知雨忍不住吐槽了一聲。
王鬆收起了笑臉,難得正經的說道:“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做夢!”
任知雨頓時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抱歉,這個,我還真幫不了你。”
話是這麽說,但任知雨還是提醒道:“除非,你也收到了一本日記本。”
我聽完就笑了。
“八成另一個他也不太愛記這些東西,我看到的時候,你身上好像沒有日記本。”
王鬆頓時一臉苦瓜相看著我:“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我搖了搖頭,回道:“並不是不想說,是實在說不出來。你不知道這些問題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但或許有時候真就這麽簡單,我們明白這些,可你即使明白也沒用。我們做夢都是因為有了媒介。”
任知雨點頭附和:“這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們白天的時候看到這麽多的問題,所以晚上的時候才能把這些問題聯係到一起。”
王鬆笑了笑,算是勉強同意了我們的觀點。
但依舊心有不甘。
“雖然知道了,但是我不想接觸過多,你們有線索再跟我說,我一點也不著急。”
王鬆說完,傲嬌的喝著酒。
我聽著心裏總不太舒服,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其實,我的夢很短,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
他看向我,反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覺得,在你身上可能的確是能找到一些線索。”
王鬆歎了口氣,很是無語。
“繞來繞去,還不如明著告訴我,其實我就是廢物。”
廢物?其實廢物有什麽不好。
我也想當廢物,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想知道,這一輩子也就這麽過去了。
但我覺得似乎不太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王鬆看著廢物,用處大的很。
“你別想這麽多了,真發生什麽事了,也有我們在。要是這個時候你還沒有找到線索,就從我們身上找。”
王鬆愣怔了一下,忽然問道:“你應該知道吧,另一個我如果還活著的話,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一點我其實也沒想通,而且居然還有第三者……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那個是假冒的,又或者從來沒有這個人。”
王鬆抬眼看我,問道:“什麽意思?”
“另一個我會巫術,也就是幻術,他可以做到這一點。”
王鬆撓了撓頭,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是另一個你的問題?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任知雨看了我們兩人一眼,直接開口說道:“好,跟我預想的差不多,但是,等你知道這些的時候,我恐怕已經沒有辦法解決了。”
這也在我的推理之中,於是我隻是冷聲回道:“既然如此,我們今天就把所有知道的,都重新說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