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為公司aie
於是,忙忙碌碌的一個多小時之後,連陽台的門都被我關住了,終於是可以放下心來。
任知雨的臉色開始好轉,但我覺得她是發燒了,想了想,又把這張沙發移了過去,讓她那邊靠著牆,而我靠著她的雙腿,然後把那個高科技圓盤放在我的左側,身體略微往左傾斜,保證不會壓到她的雙腿。
這對我來說是最難受的姿勢,但我就是要讓自己別扭,好讓我沒有睡意。
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或許是一個多小時,因為我對時間已經完全沒有概念了,十分鍾和一個小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要如何界定,任知雨終於是動了一下。
她似乎喊著要喝水,我歎了口氣,頗為不情願的起來倒了一杯,給她喂下之後,想回到原來靠著的牆邊,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靠不上去了,好像她的雙腿隔著一個什麽東西。
我心裏一驚,重新調整了一下身形,發現另一個圓盤就夾在她的小腿內側,剛好讓她的左腿彎曲著,因為兩邊的高度不一樣,所以我沒有辦法靠上去。
無奈之下,我隻能先把這個圓盤拿了出來,然後左右兩邊各放了一個。
說實話,如果這個玩意兒有用的話,剛才就應該發出警報了,甚至應該持續到現在為止都在震動,但它卻很安靜。
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和那隻怪物共處一室。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要寫下這篇日記,然後上麵一定要說明,我和一隻怪物還有美女共處一室,美女睡在我的旁邊,而那隻該死的怪物就被我坐在屁股下麵。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可笑,自己都忍不住笑的渾身發抖。
可笑著笑著我就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淚,這種孤獨和無力感很容易摧毀一個人的心智,我忽然就意識到一個極大的問題,我們之前所走的彎路,到現在徹底爆發成了一個災難。
以前老覺得王鬆廢物,但是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我似乎才是廢物。
任知雨又呢喃了一聲,說的應該是苗語,我聽不太真切,但也明白她現在一定是在夢境中冒險,可她雖然會說夢話,卻不會手舞足蹈,這不能讓我在孤獨之餘解悶。
要是她一邊做夢一邊揮手,甚至捧腹大笑,應該會減輕我現在的忐忑和緊張感。
至少,也不至於讓我現在這麽困。
硬扛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之後,我開始覺得世界好像都要毀滅了一般,那種沉悶的無力感瞬間侵襲了我的意誌,我忍不住跪倒在地,一邊大口大口的幹嘔,一邊渾身抽搐著。
王鬆說過,人在精神極度緊張的情況之下,身體的負荷會加快精神的消耗,導致人在一瞬間潰敗,垮掉。
我大口的喘氣,這些至理名言沒有在王鬆的身上驗證,卻報應在了我的身上!
奶奶的!我怒吼了一聲,重新翻上了沙發,這一次幾乎直不起腰來,隻能和任知雨靠在一起。
她的身體開始回暖,但是我的身體開始發涼了。
躺了一會兒之後,我覺得這麽下去遲早會睡著,於是幹脆一咬牙一跺腳,狠狠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
這一口瞬間讓我清醒過來,世界開始恢複清明,雖然我現在耳朵裏還有耳鳴的聲音,但至少不會那麽難受了。
“咱們得快點走……”
就在我極力克製自己的困意的時候,忽然聽到任知雨說了這麽一句話,再次讓我清醒了過來。
當時她是跟另外的我們在一起的,而且還有一個團隊,那為什麽……隻有她一個人出來了?
我現在才發覺自己之前原來遺漏了這麽多的線索,而且這些線索都沒有辦法重新歸納整合在一起,我覺得這一切都不太對勁,就好像是在某種時候我們明明可以爬出陷阱,卻不知不覺又原路繞了回去。
我想聽到更多的話,但是任知雨還是那種小聲說著話,我不知道她是在說什麽,但現在對於我來說,聽清楚她說的話,似乎能製服我困意的最好的方式。
於是我別無它法,隻能趴在她的耳邊。
這個姿勢很是怪異,我不能躺著,所以隻能翹著屁股半趴在她的耳邊,要是這個時候她睜開眼睛,一定能看到一個後腦勺正在使命往她嘴邊拱,我要是她,能當場被自己嚇暈過去……
頭腦風暴了一番之後,果然有效果,耳鳴的效果開始消失了,也能漸漸聽清楚任知雨的聲音了。
“我們走不掉了……阿良,你們……”
阿良?到底是阿亮還是阿良,又或者是阿梁?
我甩了甩頭,讓自己稍微保持清醒一些。
“去……你別等了,你有東西,給他,你給他,帶他們走,我……我……嗯……”
她忽然抽搐了一下,而且沒有任何的前奏,忽然就抽搐了,這讓我更加害怕,連忙將頭縮了回去,轉而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任知雨不再說夢話,她依舊閉著眼睛,但是呼吸已經恢複了正常。
“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了吧?”
我隻能這麽安慰自己,可是沒有沉寂多久,任知雨再次開口。
“極樂是假的……假的,往祭壇……離開祭壇,到海角石的礁石上,鬼影在水下,沉下去,離開……離開!”
我聽的頭皮發麻,但總算是聽到了一個有用的信息。
海角石的礁石,那是不是我們先前從海底出來的地方?又或者是我們先前從海上漂浮之前下去的地方,但不管是哪一種,應該就是和祭壇有關。
我正想象著的時候,任知雨再次開口了。
“我們是陪葬品,我們都是陪葬品,這是祭祀,這是最偉大的祭祀,鮮血鑄就的長河,以吾身軀葬於血海……為……”
後麵的話開始逐漸模糊,並且從任知雨的口中開始出現了白色的泡泡,她仿佛是溺水了一般。
我找到了紙巾,一邊幫她擦拭,一邊暗中祈求她繼續往下說。
“為公司……”
這是任知雨最後的三個字,說完之後,她開始流鼻血,而且流鼻血的速度很快,之前還沒有察覺到,但是現在才感覺到,這種流血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流鼻血速度。
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任知雨有危險,她的記憶應該正在被刪除,每一次夢境到達最深層的時候,就會觸發大腦芯片裏的某種裝置,然後開始清除記憶。
為公司……?為公司做什麽呢?
我一邊瘋狂堵著她的鼻子,一邊在想這些事情最終的緣由和矛盾點全部通往何處,我得明白一件事,我們之間,是不是出現了某種問題,而這種問題應該就是從某個時候開始引發的。
她的夢境如果真是和我相通的話,應該是順著我的記憶繼續往下,那麽我下一次做夢的時候,可能就不是七個月之後,也不是剛剛進入祭壇的時候,應該是……和任知雨分別的時候。
我忽然有些期待這場夢境,因為這意味著我能知道極樂的入口在哪裏,這比找到祭壇還要重要。
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但現在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覺得隻能這麽做,也隻有這麽一個理由支撐我繼續這麽做。
好在一切都是正常的,任知雨沒有繼續說話,但是也沒有流鼻血,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算是比較正常的好事。
我終於可以不用浪費太多的時間去做這些事情了,所以必須要振作起來,不能倒下,得守著任知雨繼續往下說。
直覺告訴我,任知雨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