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自殺
手上傳來粘稠的感覺,這種感覺我無比熟悉,但是我知道,這一切似乎真的要結束了,這種感覺,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鑽心的疼痛感竟然一下就強行將我拉回到了現實,我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到任知雨大哭的聲音。
“梁凡,你快醒醒!你怎麽了!”
我的意識逐漸從夢境中蘇醒回來,但我察覺到了有一些不對勁,那種疼痛感,怎麽從夢境中帶到了現實裏麵?
不對,似乎一直就是在現實中發生的!
我猛然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原來在我的腹部位置上,插了一把小刀,好在這把刀並沒有完全舒展開來,隻有一半的位置沒入進去了。
任知雨緊緊抱著我,想要阻擋我的動作,淚雨梨花的模樣看著令人心疼。
我有些白癡的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我不知道你怎麽了!不管我怎麽喊你,你就是不應答,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找到了這把刀,然後就往自己身上紮,我想拉住你,但是不管怎麽做都拉不住你!”
她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我看了眼自己的傷口,不算很深,但是這麽流血也太危險了,隻好說道“去買紗布。”
任知雨回過神來了,快速的衝了出去,我終於是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情況之下,我還是覺得有些時候人不能想太多的問題,一旦真出了什麽事情,真不是這種情況能夠麵對的。
如果王鬆在場的話,他會不會阻攔我呢?
我竟然對此有些懷疑,因為先前的時候,他似乎也沒有阻攔我,在那個夢境裏麵,我看到了他隻是看著我而已,或許是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者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其實我並不是跟他在一起,隻是我心裏麵的一廂情願罷了。
很有可能我一直身處於現實之中,但卻以為自己是出現在了那個夢境裏麵,不然,我身上的傷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所以我覺得這種問題應該才是最正常的,隻是相比於之前,我覺得這種情況之下,自己就像是一個白癡一般。
任知雨回來的速度很快,她告訴我外麵沒有藥店,所以隻是去便利店買了一些創口貼。
我氣的說不出話來,但是也沒有辦法,這畢竟是我身上的問題,而且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沒有辦法怪罪於別人,隻是創口貼要怎麽用呢?
我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幫我止血,就好像是在某種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之下,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任知雨一邊幫我處理傷口,一邊問道“你應該是失敗了吧?”
結局顯而易見,我歎了口氣,沒有多說。
“早知道就不讓你試了,看看,要不是我在的話,現在你一個人死了都沒人知道!”
她似乎很生氣,我也不知道她的憤怒是來自於哪裏,但是這個時候有個朋友願意照顧,我心裏還是尤為高興的。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是個意外,但是之後我們都不能這麽想了,要是真是因為這種情況出現了很多的問題的話,咱也應該理智麵對,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連忙附和“對,特別危險,好在你當時沒有試。”
她又哭了,淚雨梨花,我受不了女孩子這樣,隻好忍不住吐槽道“你還是別哭了吧,太醜了吧。”
任知雨白了我一眼,看著滿手的血跡,忽然起身。
“我去打盆熱水來。”
此時因為失血過多,我的眼神開始出現了渙散,我總覺得任知雨像一個人,這個人在我的生命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可是我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呢?
如果我再沒有見到她的話,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但是這個並不重要,我隻是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好好睡一覺才是。
即使再重新回到夢裏,我也無所謂。
可是任知雨很快就從洗手間出來了,她用熱毛巾擦拭了一下周圍傷口的血跡,一邊說道“不行,這樣會感染的,我去找醫院。”
我一把拉住了她。
“傻了嗎?要是你走了,我死在這裏怎麽辦?”
其實此時我一點都不怕死,這種莫名的感覺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就像是在心裏認定了某一件事一樣,我覺得我是可以活下來的,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沒有酒精,甚至連紗布都沒有,光靠創口貼,連我的傷口都包不住,有什麽用?
但是這個時候沒有辦法,我想了一下之後說道“你等等,我有話要告訴你。”
她靠近了一些,臉上的擔心不加掩飾,這麽近距離的觀看之下,我還真的有些心疼了。
“那你倒是說啊!”
見我沉默,她已經不耐煩了。
我搖了搖頭“沒事了,你去找服務員,然後多給他們一點錢,讓他們去藥店買,我覺得,我還能撐半個小時左右。”
任知雨立馬衝了出去,我聽到了跌跌撞撞的聲音,情不自禁就笑了。
再次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似乎天都要亮了,我這一次,依舊是睡了不短的時間,居然天都要亮了,但我卻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快到我都快忘了,時間在我麵前好像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當時王鬆最後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在夢境和現實交接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就看了眼他的臉色,他好像沒有多少慌亂,更沒有驚慌,好像,一早就知道我會這麽做。
為什麽,他會是這種表情?
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會情不自禁的瞎想,何況這個時候,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之後,開始明白很多的事情都不是我能決定的,這種情況之下,無力和挫敗感很容易便可以擊垮我的意誌,我開始疑惑,之前所作所為到底是不是對的?
難道說,在某些時候,我的行動也影響了很多的人嗎?
如果我沒有去苗寨,沒有參加祭祀,沒有發現那裏發生的一切,苗寨的人也不會死傷這麽多。
如果,我沒有開公交車,沒有到這裏,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重頭再來,但我卻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們,這一切的負罪感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任知雨還沒有回來,五分鍾了,難道她是跟著服務員一起去醫院了?
我忍不住怒罵了一聲,既然要去,也不知道帶上我,她怎麽這麽蠢?
剛罵完,就見她站在門口,眼睛裏沒有眼淚,一臉的平淡,但是那雙眼睛中,有我害怕的眼神。
沒有殺意,沒有怒意,但同時麵無表情,就好像是死人一般。
我努力撐著自己的身體,靠在床沿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她同時也在看著我,但是沒有進來,直到外麵再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之後,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但是她走的時候沒有腳步聲,就像是飄在空氣中的一般。
是幻覺嗎?我可以很肯定不是,因為腹部上的疼痛如此劇烈,要是這種情況都能出現幻覺的話,那我簡直神了。
不到一會兒,任知雨終於是回來了,她再次抱緊了我,輕聲在我耳邊說道“可能會有些疼。”
我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一股酒精味充滿了鼻尖,緊接著,我便感覺自己整個腹部都在不斷的抽搐,這是因為疼痛過於激烈的緣故。
任知雨又哭了。
“我好像倒多了……!”
我咬著牙,此時想要說她兩句,但是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沒有辦法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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