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怎麽跑了
許仙在二十一世紀，經常聽到一句話，叫做溫水煮青蛙。
這句話本來是闡述量變到質變的道理，即數量累積到一定程度，會導致本質的變化。
不過在更多的情況下，人們引用這句話的時候，是再說人會被生活的假象所麻痹，不去注意潛在的危機。
最終危機變成危險，無法抵抗！
此時的沙荔裏村民也差不多，雖然一直以來生活條件在慢慢變差，但是好歹還能活著，所以並沒有太大的逆反心。
但是此時被許仙這個一個戰隊，忽然驚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這些年你居然失去了那麽多的東西。
二十畝，十五畝，十畝……
每次五畝的遞減，讓這些失去土地的人，有著充分的時間回憶起自己家這些年是如何一點一點失去本來擁有的土地的。
有句話說的好，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兩件事：求而不得，得而複失。
現在，在許仙的幫助下，超過四百人回憶起了十年來得而複失的痛苦。
痛苦帶來憤怒，憤怒帶來毀滅！
但是毀滅的怒火，卻找不到可以傾瀉怒火的對象，讓他們越發的痛苦。
不過他們找不到對象，許仙能！
一步步將眾人的怒火勾引起來的許仙，怎麽可能看著這些人好不容易燃燒起的怒火，再次熄滅！
再一次的，許仙抬起腳，對著身後泥牆，又是一踹！
轟隆！
又是一塊泥牆倒下，轟然作響。
在許仙兩次猛踹之下，將巨柳團團圍住的泥牆，已經倒下大半。
過去神秘的巨柳，二十年來第一次完整的展現在村民們眼前。
到處是裂開的豁口，醜陋的木瘤，在曆年香火的煙熏火燎之下，一片漆黑。
沒有半點神性！
許仙見此，眉毛挑了挑，心裏暗道，難怪程家人會費這麽大力氣弄出一人高的泥牆將這柳樹圍住。
實在是——
太好了！
“大家也看到了，這就是一顆普普通通，還有點醜的柳樹！”
“結果卻被程家的人說成柳神，騙的大家年年供奉！”
“有多少人，連口飯都舍不得吃，就是為了給柳神奉上祭禮，保佑家宅平安五穀豐登！”
“有多少人，大冬天的凍得發哆嗦，都要攢下一塊布，給柳神換新裝！”
“結果，大家得到了什麽！”
“什麽也沒得到！除了，貧窮！！”
“這樣的柳神，你們說該怎麽辦？”
許仙竭盡全力的吼著，吼得脖子上青筋凸起，吼得臉上麵目猙獰。
他的聲音，就黑夜裏的燈火，為眾人的怒火找到方向。
下一刻，一聲帶著壓抑怒氣的聲音響起：
“掀了他！”
村民們安靜了一瞬，然後激動到變調的聲音同時響起。
“掀了他！！”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許仙在做什麽了。沉浸在失去土地痛苦裏的村民，在口號的帶領下，烏泱泱的一群，好似漆黑的潮水一般向柳神廟湧來。
被許仙踹的隻剩下一半的你想，瞬間就被掀翻，然後開始對柳樹動手。
空空落落的村民，顯然沒辦法對著十米來高，有兩人合抱粗細的柳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但是憤怒的驅使下，他們主觀能動性爆表，直接由年輕力壯的人，爬上巨大柳樹，將一根根剛剛發芽抽枝的嫩柳條給掰扯下來。
不一會兒，原本枝繁葉茂，垂絲萬條如碧玉雲團一般的柳樹，就變成了光禿禿的禿瓢。
配合上下方滿是裂痕、瘤子的漆黑樹幹，看起來越發醜陋！
但哪怕做到這裏，眾人依舊不甚解氣，一個個拿起掰扯下來的柳條，或是推到泥牆碎成的你快，向著柳樹鞭打重砸。
啪！啪！啪！
咚！咚！咚！
鞭打聲與重砸聲，如同密集的雨點一般想起，好似一曲激昂的進行曲。
但是這聲音落到將柳神廟視為自己一生心血的程耀宗耳裏，就好似一把把刀子，直往心口插！
他一咬牙，猛地掀開人群，合身撲在柳樹上，緊緊抱著。然後紅著眼，怒瞪著身後的人群，厲聲喊道：
“別打了，別打了！”
“你們這樣是要遭報應了！”
“有種的話，就往我身上打！”
村民們手頭的動作頓時一滯，他們敢打柳樹，是許仙通過重重證據證明這柳樹不是神，不能給他們報應。
但是程耀宗卻不一樣，他是程家的人，傷了他，程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的怒火慢慢消散，彼此麵麵相覷，似乎在猶豫是該向程耀宗道歉賠禮，還是幹脆直接溜。
反正程耀宗年紀大了，肯定沒辦法將每一個鬧事的人都記清楚。
更重要的是，天塌了有高個子頂，帶頭鬧事的是許仙。
程家要找麻煩，肯定先找他！
說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有人開始生出陰暗心思的時候，忽然許仙擠進了人群裏，手裏還提著一把白晃晃的斧子！
許仙右手提著斧子，正好站在程耀宗的身前。左手輕輕從斧刃上擦了擦，然後滿臉讚賞的說道：
“好鐵，夠快！”
“到底是程家，家境忒豐實。一把砍柴的斧子都有這樣成色！”
說完之後，許仙沒有半點停頓，直接將斧子一揚，然後猛地下劈！
呼——
金屬穿破空氣，發出呼嘯之聲，讓人情不自禁的一縮腦袋。
旁觀的人都如此，更別說程耀宗這個擋在斧子路上的人了。
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如金紙一般白，渾身炸起黃豆大小的汗疙瘩。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靈活的就好似猴子一樣。連爬帶跑，又走又跳，奮起十二分力氣，向著旁邊爬去。
許仙見此，哈哈一笑，手中快斧不停，猛地劈中柳樹樹幹，劈開半臂長的豁口。
他也沒急著將斧頭從柳樹上拔起，而是回頭笑吟吟的看著程耀宗，調侃說道：
“哎，您老剛剛不是說了嗎，有種的話就往你身上打！”
“怎麽現在我有種了，你倒是每種，跑了呢？”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程耀宗，聽到許仙的話，氣的手腳身子齊齊發哆嗦。
看著許仙，咬牙切齒麵目猙獰的嘶喊著：
“瘋……瘋了！”
“許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