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死在一起
渝千沫嚇了一跳,本以為還有一段距離,沒想到人已至跟前,竟然這般抱住她!
渝千沫臉色十分不好,正要出手卻發現了不對勁,倒在她身上的人怎麽一動不動?
渝千沫想要將人推開看看,自己居然推不動,她如今的修為別說是推開一個人,就算是九千的鼎也是輕輕鬆鬆,這人是有多重!
“別推了。”
對方突然發出聲音,嚇得渝千沫停了手。這聲音有些熟悉……
“花夜青!”
渝千沫猛然想起在城中一瞥而過的身影,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他!
花夜青一動不動靠在渝千沫的肩頭,聲音有些低沉:“你可以叫的再大聲點,這樣我們就死在一起了。”
渝千沫的小臉煞的一紅,誰要跟你死在一起!
轉而她便沉住了氣,因為花夜青似乎受了不小的傷,怎麽每次見他都是半死不活了,這人是有多少仇家!
“千沫快走,似乎有什麽人趕過來了。”
渝千沫麵色也有些沉重起來,她的魂力探測到那些人至少有十來個,並且都探測不出其修為,這說明那些人的修為均在先人境之上!
渝千沫看了花夜青一眼,他似乎已經暈了過去,是不是裝的,渝千沫已經顧不得了,因為再停留下去,可就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該死的,她能不能把他丟在這兒!
推了一把發現把持在自己腰上紋絲不動的手,渝千沫隻能是無奈的看著雪球。
雪球嗷了一嗓子,化成戰鬥形態,嫌棄的看了兩眼,隨口將花夜青叼上了自己的背。
祁宏山。
渝千沫將花夜青放在狐狸洞的石床上,微微的查看了一下便發現他的傷勢似乎比上次的還要嚴重,大部分都是傷在要害之處,還有一些慢性的侵蝕功法,像是大武技造成的。
若是不盡快消除,要不了多久就會構成生命危險。
還是那身黑麵紅底的衣服,看著就讓人不自覺沉悶起來。
此時他雖然暈了過去,可手中卻緊緊抓住渝千沫的腰間的繡帶,眉頭微皺,看上去十分的不安穩。
剛毅俊朗的麵龐上滲著細細的密汗,劍眉微皺,細長的睫毛輕顫,如鷹的眼眸此刻卻是緊閉,涼薄的嘴唇因為傷勢變得有些蒼白。
渝千沫因為前世的職業,對外傷有一定的了解,可在這裏卻是沒有什麽大用,頂多能看出他傷在了哪裏,要治卻不是那麽簡單的。
“孚,你可有法子?”
孚搖搖頭,若是說之前他尚有能力救他,現在卻不好說,“他這次的傷有些特殊,和他交手的人恐怕是……”
渝千沫聽著孚的話,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若是孚都說難辦的話,那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不管怎麽說總要試試。
渝千沫將花夜青的上身衣扣解開,掀開外袍,接著去解內衫,剛解完最後一根衣帶,渝千沫的手猛然被抓住。
渝千沫抬頭,對上花夜青深邃的雙眸,當下心中怔,連忙撇開了自己的眼睛,掙紮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發現對方抓的很緊便沒在動了。
本以為對方會問自己做什麽,卻沒想到他倒是一句話沒有問,甚至都沒有開口。
兩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手拽著手沉默相對。最後還是渝千沫被抓著不大自在,率先開了口:“不想死就放手。”
花夜青掃視了一下四周,最後將視線定在渝千沫的臉上,絲毫不在意自己已經被剝了衣服。
渝千沫見他依舊沒什麽反應,眉頭便皺了起來,再度掙紮了一下還是沒有掙脫,“你拽著我,我怎麽給你檢查!”
過了一會兒,渝千沫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鬆了些,便一下子掙脫了,看著花夜青麵色更加蒼白了些,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喜歡自虐不成?
花夜青的胸膛之上有一塊五爪印,從左肩下一指處蔓延到腹部,四道血痕肉往外翻著,甚至可以看見肉下的肋骨,看著十分滲人。所幸的是,這個人的骨頭還算硬,因為沒有傷到心肺,隻是那爪印之上有些許黑煙,不知道是什麽緣故。
難不成不是人造成的?
“這確實是大武技無疑。”孚說道。
花夜青安靜的躺著,麵色平靜,眼眸漆黑的看著渝千沫認真的給他做著各方麵的檢查。
女子時而皺眉,時而思索,時而貼近,甚至觸摸,整套動作下來沒有一點遲疑停頓,甚至都沒有什麽情緒。
好似此刻躺在這裏的不過是個屍體,他的視線引不起她一點的在意。
渝千沫見此情況,結合自己前世的記憶,大致上想到一些可能性,隻是在這個世界實施起來應該是有些困難。
不過渝千沫知道這個世界的醫學並不比21世紀的差,甚至有些21世紀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這裏卻輕易就能夠解決。
“孚,《天玄古書》中有醫學資料嗎?”渝千沫傳音道。
孚想了想,“這自然是有的,隻不過,這個涉及到中級封印,你現在恐怕是不行。”
“有封印?”渝千沫驚訝道,之前不是說擁有鬥仙印就擁有《天玄古書》的完全使用權嗎?
“《天玄古書》就是當時的我也不能完全窺探其所有,就不用說現在的你了,雖說你擁有鬥仙印,但是書中大部分還是封印的,因為你的能力不夠,即便沒有封印你也修習不了,這樣也是防止你強行修煉導致引火自焚。”
到現在,渝千沫對《天玄古書》的了解依舊隻是冰山一角,微末枝節,它也沒有目錄,沒有前言,沒有引讀,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現在孚因為她大傷,連鬥仙印都被迫強行度給了自己,她自然沒有再讓孚為自己費心的道理。
隻不過現在花夜青的傷勢……
花夜青見渝千沫一直愣在那裏,表情雖然很微小,但是他還是發現了她微末的變化,可能在苦惱著什麽。
修長的手越過渝千沫,輕輕一揮,本是大開的衣服便已經穿戴整齊。在渝千沫還沒反應之際就已經坐起。
渝千沫被花夜青的動作驚回,生覺此行會引起傷勢更加嚴重,下意識就按住他的手,花夜青沒有料到渝千沫的動作,也是一愣。
等到渝千沫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瑩白纖細的小手覆蓋在花夜青修長完美的手背上,對方隻是片刻微愣之後便嘴角擒笑的看著她。
她不是古代女子,沒有什麽男女授受不清的思想,隻是在這個時代,這個場景,不自覺就有些臉色燒紅。
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渝千沫給壓了下去,“你傷勢嚴重,不宜大動。”說完不著痕跡的拿回自己的手,顯得十分自然。
花夜青噙著笑意看著對麵的女子微紅著臉,還在強裝鎮定的模樣,說道:“無礙。”
“傷這麽重怎麽無礙?讓你躺著你就躺著!”
渝千沫頓時衝口而出,說完她就後悔了!她是怎麽了?他們不過見麵兩次,雖說是救命之恩,但她有什麽資格管他,要死要活都和自己無關!
渝千沫沒有發現自己想完之後,心中竟然起了一些怒氣,隻覺得胸腔之處有些悶悶的。
花夜青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渝千沫自然看見了,心中更是來氣,自己找死就這麽可樂?死了活該!
想起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渝千沫便又平靜了下來,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或許自己不該和他扯上什麽關係,總覺的一旦沾染便是不可逃脫的命運。
渝千沫將儲物囊中那枚血紅葉子拿了出來:“這個是你上次遺落的。”
花夜青甚至沒有看,便順著渝千沫的話躺了下去,“這是我特意留下的。”
渝千沫伸出去的手一頓,而花夜青卻像是沒有看到渝千沫遞過來的手,直接轉了話題到雪球的身上:“幻目仙狸?如今竟然還有此族的幼獸。”
花夜青的話輕描淡寫卻是十分肯定,雪球身軀一震,他竟然認得自己的身份!
孚警惕的望著,從第一次見麵他對花夜青就有種說不清的惡感,現在這種感覺更甚,不僅僅是氣息之間的不對,還有孚的直覺,花夜青絕對不可沾惹!
渝千沫被花夜青的話鎮住,忘了手上的尷尬,可意識中卻不覺得他有什麽惡意,仿佛隻是隨口的一句。
渝千沫向來重視雪球,絕不會讓有一點點危險的可能性存在,而現在她卻有些遲疑。
“放心。”花夜青淡淡說了兩個字就轉過頭去閉目,麵上平靜,絲毫沒有之前重傷的模樣。
渝千沫眉頭一皺,立即伸手撩開了他的衣服,花夜青感覺到了但是卻沒有做什麽反應。
看到胸膛之處的傷口,渝千沫倒吸了一口氣。
剛剛所見的入骨傷勢此刻竟然隻剩下淡淡的印記,若不是之前切實看過並且觸摸過,渝千沫絕對不會相信那深之入骨的傷口是真的!
有人的傷口會恢複的這麽快嗎?即便這是天縱大陸,就算是修為逆天的大能斷不能如此,可她現在卻確確實實的看見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你——”
花夜青看著渝千沫震驚的模樣,隨後將視線移到了她抓著自己衣服的手上,“還要抓多久?”
渝千沫聞言鬆開了自己的手,她太過震驚,竟然一時忘記收斂情緒。
花夜青悠悠的將衣服合上係好,“所以我才說無礙。”
渝千沫隻是震驚,而孚卻是驚悚!
難怪他總是感覺一種陌生卻反感的氣息,雖然很淡,但是一直讓他感覺不舒服,原來如此……
渝千沫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竟然是這般多餘,在震驚之後,麵上平靜的有些異常。
“既然如此,小廟也不多留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