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

  天色已漸漸暗黑，心滿意足地回府。 剛進門，便看到每個人都慌慌張張，急急忙忙，都來不及問候我們。 一個個手裏都提著木桶，地上全是水跡，亂糟糟的一片。 “怎麽了？”紅嫣一把抓住一個小廝，那小廝臉上還流著汗水，喘著粗氣道：“夫人，關雎苑可著火了，大家都在救火呢。”說完，便去提水，再往關雎苑跑去。 關雎苑著火？ “將軍回來沒有？”問著身邊正在奔跑的小廝，那小廝隻回頭看我們一眼：“還沒有，夫人。” 每個人都匆匆忙忙的腳步。 “寶寶，寶寶？”拉住紅嫣：“寶寶是不是還在關雎苑啊？如果在怎麽辦啊？”說罷，提起裙擺想著關雎苑跑去。遠遠的，就看到一團黑煙，紅火彌漫。 這是怎麽一回事，好好的，怎麽就著火了呢？ 大步跑著，紅嫣綠葉在後麵大聲喚著我：“夫人，小心呐。” 如果寶寶孩子還在裏麵可怎麽辦？ 到處是人，到處是火。 剛到關雎苑門口，紅嫣和綠葉便一把抓住了我，不讓我再往裏走。 寶寶，寶寶。那是阿寶的孩子，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我該怎麽和阿寶交代。“小心呐，裏麵火大。”紅嫣有些責怪地說，緊緊拉著我。“寶寶，寶寶怎麽辦？”我隻想知道寶寶現在在哪裏。 “裏麵有人嗎？”綠葉抓過一個小婢，問道。 那清秀的小婢低下頭：“寶寶和大娘，還在裏麵呢！”那語氣極其可憐，帶著些哭腔。寶寶和大娘在裏麵。怎麽辦。 這火這麽大，她們怎麽樣了？ “這火多長時間了？”綠葉問道。 那小婢更是忍不住了，哭出聲來：“已經半個時辰了，開始很小，沒人發現，火大的時候，根本就救不了。寶寶和大娘在裏麵，一直沒出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半個時辰了。 有些無力地想摔倒，拉過小婢：“為什麽會著火，為什麽會？” 那小婢搖頭：“夫人饒命，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麽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麽誰知道。隻求他們都好好的，不然，我怎麽對得起阿寶，怎麽對得起我在她麵前說過的話，好好照顧寶寶。 火慢慢減弱，直至撲滅。將軍也正巧回來，一臉的陰沉，看著關雎苑，樣子很怒。 將軍上前扶住我：“夫人沒事吧？” “寶寶……”扶住將軍的手，忍不住哭了起來。“不怕，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將軍輕聲安慰著。管家見火熄了，便吩咐小廝去挖廢墟。 期待看著，又不期待。 真希望寶寶不在屋子裏，和大娘出去了。就避過了這場災難。 過了很久。 “找到了。”一聲低吼，接著是所有人悲慘的麵部表情。將軍將我托付給紅嫣，對我說：“先站著，為夫過去看。” 我也沒有勇氣過去看。 隻聽前方的小廝輕聲對將軍道：“已經……燒焦了。” 然後看到幾個小廝抬起那塊廢墟，一大一小，燒的黑乎乎的。 一股惡心油然而生，趴在紅嫣懷裏再不敢看。 周圍的婢女都幹嘔起來，不經事的小廝也跟著幹嘔。無力地哭，我隻看到那黑乎乎的大人手裏抱著個孩子，全都黑乎乎的，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