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不可理喻
看我不說話，厲珩鬆開了我，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在同情她？”
我還是不說話，厲珩便捏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裴歡，看著我。”
我被迫抬起頭，梗著脖子看著厲珩，我眼底帶著一絲寒光，卻是不畏懼他的。“厲珩，你想讓我說什麽？是不是你其實是想讓我害怕？你想借由Linda來告訴我，如果我敢違背你的意思的話，我分分鍾也會變成Linda？”
我厲聲對著厲珩吼道，“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嗎？你還想讓我說什麽？任何人都不能忤逆你是嗎？你也不管別人到底想做什麽！”
“看來你對我很不滿啊！”厲珩捏著我的下巴，冷冷的看著我，“還想說什麽，全都說出來！”
我抿唇，將頭撇到一邊去，厲珩卻大力的將我扭轉過來，強迫我與他對視。“說！”
“還想讓我說什麽？Linda進來不過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現在是上班時間，這裏是公司，並非是你厲珩可以隨意亂來的地方，可是你卻因為你私人的事情而遷怒於她，厲珩，你真讓我覺得可怕！”
“可怕？”厲珩咬著這兩個字，輕輕勾起唇角，“我很喜歡你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你的確應該感到害怕！”
我擰眉，“你鬆開！”
厲珩這回倒是沒有強迫我，反倒是鬆開了我的下巴，他斜靠在辦公桌上，雙腿交疊著，顯得從容淡定。
我咬唇，看著他衣冠楚楚的模樣，再看看我自己這窘迫的模樣。我的裙子被他弄亂了，衣服也被他扯的皺巴巴的，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狼狽，跟厲珩比起來簡直狼狽透頂了。
厲珩卻十分淡定的打量著我，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商品似得，還是一件讓人不滿意的商品。
“怎麽不說了？”
我別扭的扯著厲珩的西裝，將自己包裹起來，隻有這樣才能讓我感覺到自己僅有的那一點自尊還在。
厲珩冷冷的笑了笑，“我原本以為你會有被人打擾的不悅！”
“我沒你那麽無恥！”
“無恥？我剛剛看你似乎也挺愉快的！”厲珩掃了我一眼，“裴小姐還打算在這裏呆多久？或者你還想繼續？”
“神經病！”瘋子！
厲珩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我現在才發覺我真的是一點兒也不了解他，縱使之前相處過幾個月，可我仍舊不清楚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怎麽能在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如此雲淡風輕。
我捏了捏身上的西裝外套，咬唇，“我現在這樣怎麽出去！”
厲珩眯了眯眼，“我讓你出去了？”我捏緊了拳頭，“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繼續工作，別忘了一份文件一萬塊。”厲珩眼神看向茶幾上的那一疊文件。我捏了捏拳頭，深吸一口氣，“好，我去工作！”
我快速的整理還衣服，回到原位開始工作。我深知今天這事兒會發生跟我自己有脫不開的責任，我不應該過來找厲珩，更加不應該跟厲珩耍心眼，去惹怒他。
厲珩那樣的人，從來都是他駕馭別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算計他了？所以他懲罰我，也是有跡可循的。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是一個甘心任由他捉弄的人。我不允許我自己的僅有的那點兒尊嚴都被厲珩無情踐踏。
所以在他說要跟我在一起，還要我為他生孩子的時候，我隻覺得他簡直就是在說笑話，更或者說是在捉弄我，羞辱我！
我深吸一口氣，極力平複我內心的那些憤懣，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
所幸厲珩後來沒有再為難我，雖說厲珩的辦公室很大，但是對於我來說卻很小，那種空氣間的沉悶簡直可以把我給壓死。好幾次我都想直接衝出去，不管不顧，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惹怒厲珩的下場我剛剛已經經曆過一次了，並不想來第二次。
我全身緊繃著工作，根本就不敢放鬆，直到梁林敲了門進來，請示厲珩關於Linda的事情。“三爺，Linda是秘書長，如果做錯了什麽事情，您交代一聲，我馬上去處理，隻是突然……”
“你有意見？”
厲珩抬眸，掃了梁林一眼。他手裏捏著筆，因為梁林的話而硬生生的劃出了一道痕跡來。
他原本就陰沉的臉此時卻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他深邃的眼眸就像是巨大的旋渦一般，凜冽卻深不見底。
梁林猛然一抖，“屬下不敢！”梁林看了看厲珩，“屬下的意思是，能不能再給Linda一次機會，畢竟她已經在厲氏集團工作了那麽久，而且她的職位也不低，如果現在……”
“梁林，做好你的本分！”厲珩冷硬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和情緒，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原本是不想管這件事的，但是奈何梁林那雙眼睛一直盯著我瞧，還是不是的往我這邊張望過來。厲珩似乎也順著看了過來，那兩道視線實在是太過鋒芒了，讓人根本就沒辦法忽視。
我抬頭，看了梁林一眼，梁林拚命的給我眨眼睛。我擰眉，微微抿唇，才轉頭就撞進厲珩那雙深邃的眼眸，渾身不禁一抖。
厲珩也在看我，我頓時感覺頭皮發麻。心想著這事兒跟我有什麽關係，怎麽兩個人都看著我？尤其是梁林，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抽筋了，一直寵著我使勁兒。
我便硬著頭皮又去看厲珩，“其實這事兒可以商量？”
厲珩聞言卻是沒有說話，隻是那一雙眼睛卻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沒有移開。我被厲珩那眼神盯著實在是不自在，很想暴走。我捏了捏拳頭，深深吸了口氣，“那個……我覺得現在讓人走也不實際，Linda是秘書長，手上應該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她下麵的那幾個人也不一定能完成。突然就讓她這麽走了，好像不太合適。雖然說厲氏集團是挺大的，不存在少了誰不行，但是突然讓人走，工作肯定也會一下子受到影響。讓人替換也有個周期不是？”
我說著看了看厲珩，發現厲珩並沒有什麽反應，再去看梁林，梁林急忙衝著我點頭，那模樣好像是很讚同我所說的話。
我微微鬆了口氣，再看厲珩，“而且我覺得Linda好像也沒有做錯什麽事情，都說事不過三，我覺得是不是應該給一次改正的機會？”我說著，卻是看向厲珩，帶著詢問的口吻。
厲珩還是沒有說話，害得我緊張兮兮的，覺得我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在做無用功？不然為什麽厲珩一直不說話？“厲總？”
厲珩眯了眯眼，一隻手握著筆，一隻手卻是點了點桌麵，十分有節奏的敲打著，就好似敲打在我的心上似得，跟我的心跳形成同一個頻率。
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厲珩的手瞧，微微抿唇咽了咽口水。
“她之前不是為難過你？”
厲珩突然開口，卻是說的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我不禁一愣，狐疑的看著厲珩，“什麽？”
不光是我發愣，就連梁林其實也是錯愕的表情，很顯然我們倆都沒料到厲珩會突然說到另外一件事情上，跟我們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厲珩微微擰眉，看著我，卻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她之前為難過你。”
我又是愣了愣，這才明白過來厲珩所說的是什麽事。那會兒還是我在厲氏集團上班的時候，Linda的確是看不慣我，為難過我幾次。不過那都是一些小事情，我覺得同事之間的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雖然我也不太喜歡Linda，但是的確是沒必要因為這些小事而一直記在心上。
“她之前難道沒有為難過你？”厲珩第三次說道。
我咽咽口水，點頭，“的確為難過我，但是同事之間這些很正常，而且這跟我們剛剛所說的事情好像沒什麽關係。”我不明所以，“我們還是說會剛才的事情。”
“她為難過你，你為什麽還要幫她？”厲珩第四次說道，不過這次加了疑問句。
我沉默，所以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覺得這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你不是向來都是我行我素的性格嗎？有仇必報，愛憎分明。”厲珩雙眼直視著我，“我以為你對待誰都是一樣的，怎麽？這個Linda很特殊嗎？特殊到值得你為了她破例？”
我，“……”我覺得我有些跟不上厲珩的思維和節奏了，這跟我的性格有什麽關係？
Linda現在又沒惹到我，而且我真的覺得為了這麽一點兒小事就讓Linda走人，的確是有些不人道。
“說話！”厲珩顯然有些不耐煩，“我問你話，Linda很特別嗎？為什麽要幫她求情？她曾經為難過你，跟你作對，這樣的人你難道不應該報複回去？就像你對待林雲佳和厲旭繁一樣，對他們恨之入骨，亦或者是對我一樣，將仇恨都轉嫁到我身上？”
“厲珩。”我打斷厲珩的話，雙眼猩紅，“你夠了。”
“不夠，怎麽夠。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Linda非走不可！”厲珩的語氣也冷硬起來。
“你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