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出發前（2）
容媽早早的準備好晚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氣氛因為付子昂和付輕柔要出遠門而顯得有些低沉。飯桌上，付剛又囑咐了很多，容媽默默的坐在一旁，對從小沒離開過自己的付輕柔十分舍不得。飯後，容媽主動要求幫付輕柔收拾行李。付輕柔也舍不得離開容媽，便由著她了，這一次機會特殊自己是一定要去的。
趁容媽和杏兒收拾行李的時候，付輕柔一人來到鄰居陳氏阿婆的家裏。陳氏正坐在桌前借著燈光翻看醫書。
“阿婆，小柔又來麻煩您了。”付輕柔掀開門簾走進屋子裏。陳氏合上醫書，麵露慈祥。
“你這孩子，和我還要這樣客氣。”陳氏拉著付輕柔的手坐在桌邊，仔細的看著付輕柔。從小看著付輕柔長大，陳氏對付輕柔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孫女一樣。
“您教給我那麽多的醫術，卻不讓我叫您師父，我隻好和您客氣了。”付輕柔調皮的說著，翻開桌上的醫書，陳氏剛剛翻看的正是一些傳染疫情的詳細記載。
“阿婆，我來正是想請教一些疫症的救治辦法。”付輕柔眼裏充滿了小激動。
“我知道，這不是給你準備好了嗎？這一次，你能去西北也是了不起的事情，要知道女子學醫的很少，更別提會醫術還主動效力朝廷的民間女大夫了。”
“阿婆，您不是說過嗎，醫者仁心，就是要懸壺濟世，救人治病的。”
“是，你能記住阿婆的話，阿婆很欣慰。雖然阿婆不知道西北現在都有什麽疫情，但是常見的瘟疫、痢疾、瘧疾、肺癆、天花等等，在這本書裏都有詳細的介紹和記載。以前阿婆也教給過你一些，這本書你帶走，若是有什麽拿不準的可以翻看查證。另外。”陳氏說到這裏起身走到紅漆的衣櫃前，從裏麵拿出一個包袱。
陳氏走回桌邊，打開包袱，看樣子應該是一件衣服，衣服上麵放著一本泛黃了的冊子。陳氏拿起冊子看看付輕柔。
“小柔，這一本是阿婆記載的一些中草藥的用法和功效，一些常見的普通草藥與其他功效的草藥搭配起來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若是朝廷供給的藥材不齊全，你就要建議補給什麽藥材。”
“阿婆，您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難道還有朝廷沒有的草藥嗎？”
“以防萬一，要知道當今的皇上視攝政王為眼中釘，難免在這次賑災的事情中會出難題刁難攝政王。”
“阿婆很少出門，居然知道朝廷中的事情，阿婆，您越來越神秘了。”付輕柔一直知道陳氏沒有表麵那樣簡單，但是陳氏選擇低調，為人和善，自己也從不會好奇她的隱私。
“身在世俗中，怎麽會不了解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你大驚小怪的。”陳氏嗔怪的看了一眼付輕柔，將冊子遞給付輕柔。付輕柔調皮的笑笑。
“哦，也是，好多人都知道皇上和攝政王隻是表麵的和平。阿婆你接著說。”
“西北雖然環境惡劣，但是據說在西北的東北方有高山阻隔，高山上樹林茂密，而且猛獸很多，所以很少有人去過那裏，不過最好的藥材永遠是長在深山密林裏的，一旦朝廷不給供給必須的藥材，你就要建議攝政王派人去那裏尋找。”
“阿婆，你知道的真多，那阿婆很了解攝政王嗎？”
“不了解，但是人們都敬重他，先皇也要給他三分麵子，可見攝政王必有過人之處，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攝政王比不上皇上，若是賑災不利，便是給了皇上治罪攝政王的正當理由。”付輕柔認真的聽著，覺著陳氏的話非常有道理，頻頻點頭。
“你看我，真是老了，嘮嘮叨叨的招人煩。”陳氏搖搖頭，有些自嘲的笑笑。
“哪有，阿婆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再說了，您剛才說的給了我很多提示，我第一次出遠門，最需要您多給一些提醒了。”付輕柔站起身走到陳氏近前，挽住陳氏的胳膊有些撒嬌的說著。心裏也是真的感激陳氏，不像自己的師父，專門去討教也沒說些有用的。
若是老乞丐知道付輕柔拿自己和陳氏比較，肯定會吹胡子瞪眼了。老乞丐之所以不多說是因為相信君墨塵能夠解決所有出現的問題。
“對了，還有這個。”陳氏拿起包袱裏的衣服，展開來是一件白色錦緞的長袍，奇怪的是一件從頭包到腳的連體衣，連手都是被抱起來的。
“阿婆，這件衣服好奇怪啊。”
“嗬嗬嗬，是很奇怪，但是阿婆感覺這件衣服可以更好的保護你。你看，係上扣子後隻露著眼睛，這樣你在救治病人的時候可以不用直接碰觸病人的肌膚，更好的隔絕傳染病毒。隻是阿婆不確定管不管用。”
“阿婆，你真是太厲害了，想的也很周到。可是隻有一件嗎？”
“時間太倉促，一下午我也隻趕出來一件，不過你可以建議攝政王找一些經驗足的裁縫，他們完全可以多縫製一些出來。”
“有道理，不過明天就要出發了，剩下的時間也很緊張了，那我趕緊去一趟碩王府好了。”
“好，阿婆也沒什麽好囑咐的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來，把這些東西都帶上。”陳氏說著，兩手麻利的將兩本書和衣服都放在了包袱裏。
付輕柔從陳氏家裏出來，直接背著包袱奔著碩王府而去，身後是付子昂緊隨的步伐。大街上還有一些商鋪沒有打烊，路上也有一些行人。付輕柔隻想快點趕到碩王府，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付子昂。
來到碩王府門前，守門的侍衛一眼便認出了付輕柔。
“付姑娘，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我有急事找王爺，他在府上嗎？”
“王爺還沒有回府。”
“啊，什麽時候出門的，你知道他去了哪裏嗎？”
“聽聲音應該是回來了。”守門侍衛雖然看不到馬車，但是聽慣了王府馬車軲轆的聲音。付輕柔轉身走下台階，碩王府的馬車已經停在大門前了。金戈首先下了馬車，阿良放好馬凳等待君墨塵下馬車。
“付姑娘，這麽晚，你怎麽在這裏？”金戈看著背著包袱的付輕柔，還以為付輕柔今晚上要守在王府門前呢。
“我有事找王爺。王爺呢？”付輕柔見馬車停下，君墨塵還不下來，擔心君墨塵沒在馬車裏。
“又是付姑娘啊。”隨著聲音首先下車的是逍遙王君瀟，君墨塵隨後也下了馬車。付輕柔看到君墨塵，沒有理會君瀟，而是走近君墨塵。
“王爺，我有一件事情，稍等，給您看一件東西。”付輕柔不管君墨塵麵無表情的樣子，將包袱放在馬車上，打開後拿出陳氏做給自己的衣服。
“您看，就是這個。一件連體的衣服，手都是包在裏麵的，隻露出眼睛，大夫救治疫情的病人時，不用接觸病人的肌膚，可以隔離一些病毒，減少傳染。”付輕柔在大家的注視下，一口氣介紹完這件特製的衣服。
“貌似有那麽點道理。四皇叔，你覺得呢？”君瀟很感興趣的看著那件衣服，又轉頭看了看君墨塵。君墨塵仔細看了衣服，又看了一下付輕柔，卻是什麽都沒有對付輕柔說。
“金戈，帶著這件衣服去找何掌櫃，明日出發前必須趕製出一百件，參考你的身高即可。”君墨塵說完又看了一會兒付輕柔，付輕柔露著的眼睛充滿了笑意。君墨塵見付輕柔沒再說話便轉身進了碩王府。
君瀟麵帶微笑的看著付輕柔，蠻聰明的姑娘。
“你看著我幹嘛？”付輕柔收拾好包袱，轉身正好看到君瀟討厭的笑臉。
“本王真是又要對付姑娘刮目相看了。”
“過獎，再見。”付輕柔不想和君瀟多說。
“唉，付姑娘為何對本王這麽大的偏見呢？本王哪裏得罪過付姑娘嗎？”君瀟一手攔住付輕柔。
“沒得罪過，所以我們沒有什麽交集呀。”
“那本王有一個疑問，不知道付姑娘能不能給本王解惑呢？”
“說。”付輕柔將包著兩本書的包袱抱在胸前，討厭的看著君瀟。君瀟看著付輕柔，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接近四皇叔有什麽目的？”
付輕柔沒想到君瀟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正在這時金戈又從碩王府走出來。
“付姑娘，明早卯時一刻準時從碩王府出發，您早些回去休息吧。”金戈的出現無疑緩解了付輕柔的尷尬。
“金侍衛，我想問一下，可不可以給我準備兩匹馬，因為我大哥也要一起去。”
“付子昂？”金戈確定的問到。
“是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付公子也會醫術嗎？”
“呃，他要保護我的安全，其實是我爹非要他去的，不然也不允許我去。請金侍衛通融一下吧。”付輕柔有些央求著，因為自己的騎馬技術是真的很爛，不然肯定會甩掉付子昂的。
“沒問題，隻是多一個人而已，我們也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一旁的君瀟像是對金戈在說話，卻是看著付輕柔。
付輕柔看了一眼君瀟，還是看向了還未回答自己的金戈。
“既然如此，那就請付姑娘和付公子明日準時到達碩王府門前集合。”金戈說完便轉身進了碩王府。
付輕柔看看君瀟，想說謝謝的卻是沒說出口，禮貌的點下頭轉身也要走。君瀟沒有說話追上幾步跟在付輕柔的身邊。
“你幹嘛？”付輕柔謹慎的看著君瀟。君瀟笑笑，剛才看到街口有一個人一直徘徊在那裏，君瀟有些擔心付輕柔的安全，想送付輕柔回家的。
“夜深了，本王還是送送付姑娘吧。”
“送我？不用了，我可受不起。王爺還是請回吧。”付輕柔拒絕君瀟的好意，加快腳步繼續向前走，快到街口時認出了等在那裏的付子昂。
“大哥，你怎麽在這？”
“臭丫頭，這麽晚還一個人跑出來，我不來你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付子昂沒好氣的說著付輕柔。
“嘻嘻，這不是有急事嗎？我們回家吧。”有了付子昂的保護，付輕柔放鬆多了。說完率先向前走，付子昂跟在身後。
君瀟站在不遠處，知道是付輕柔的大哥等在那裏，也便沒了顧慮，轉身回了碩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