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啟程
京城裏，付輕柔自從回到家就沒有閑著，離開西北城之前木七夜送給自己的配製丹藥的秘方成了付輕柔每天琢磨研究的對象，而其中所需要的珍貴藥材自然是要去碩王府裏取了。
“小姐，我們已經三天沒出大門了。”杏兒坐在門外的台階上，托著自己的下巴很是無聊的念叨著，院子裏是冬季蕭條的兩棵光禿禿的梧桐樹。身後的房門緊閉著，付輕柔正在裏麵研究自己的丹藥。
“小姐，你餓不餓，現在已經午時了。”
“小姐，你聽見奴婢說話了嗎？”杏兒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又轉回頭，今日陽光還算暖和，前幾日下過的雪都已經融化了。不過再暖和也是冬天了，杏兒搓搓手捂了一會臉站起身離開了。
房間內，付輕柔麵前的案桌上大瓶小罐，分類堆放的藥材，有完整的，也有切碎的，還有研成粉末的。
“不可能呀，明明是按照上麵寫的做的。”付輕柔再次拿起手邊的一張紙，那紙上正是木七夜的筆跡。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難道是姓木的寫錯了？”付輕柔又從身後的桌子上拿過一本厚厚的醫書，這本書封皮已經破損發黃了，看不出上麵寫著的名字。不過這本書是陳氏阿婆給自己的，裏麵也記錄了一些陳氏自己的發現和注解。
付輕柔一麵翻著書一麵走到火爐旁的軟塌邊坐下。
“小姐，該吃飯了，杏兒給您端過來了。”門外傳來杏兒的聲音，但是門被閂著，付輕柔不開門的話杏兒就進不來。
“給我吧。”身後響起老乞丐的聲音，杏兒如釋重負，但是又擰起眉頭。
“老先生，小姐一直癡迷醫藥，一忙就幾天不出門。”杏兒是擔憂付輕柔的。不過老乞丐並不擔心，因為昨晚付輕柔還叫上自己去了碩王府的藏寶閣，當然是取藥材。
老乞丐接過杏兒手裏的托盤，揮手讓杏兒下去。待杏兒離開後，老乞丐敲敲門，裏麵沒人應答，老乞丐便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
“不給開門，我就自己開了。”老乞丐說著剛想動手，門就被從裏麵打開了。
付輕柔一臉倦容，端過老乞丐手裏的托盤就轉身進去，不理會身後的老乞丐便自己吃了起來。
老乞丐也不理付輕柔，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是沒成功，若是成功早就向自己炫耀了，哪裏顧得上吃飯。
老乞丐走到桌邊，俯身看著桌上的東西，拿起瓷碗裏兩顆不算圓潤的小藥丸聞了聞，白色裏夾雜著絲絲褐色，說明藥丸並不純正，還算不上上乘。
“能吃嗎？”
“隨便。”付輕柔說的很隨意，明顯對那兩顆小藥丸還不是很滿意，所以也不寶貝。
老乞丐挑挑眉，真的將兩顆藥丸吞入腹中。然後還咂麽咂麽嘴，滿意的點點頭，明顯味道很不錯的表情。
老乞丐又轉了一圈，沒再看到其他藥丸，便坐到付輕柔的對麵，看著付輕柔狼吞虎咽的吃著飯。
“你這個丫頭，什麽時候能優雅一些，怎麽說你也具有高貴的血統。”
“有什麽用？”付輕柔很無所謂的問了一句。老乞丐撇撇嘴，也是，血統高貴又如何？
“你知道清月雪山，想不想去那裏看看？”老乞丐試探性的說了一句，看付輕柔吃驚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去。
“去爬山？”
“爬什麽山，隻是去看看，到了你也不一定能爬得上去。”老乞丐明顯是看不起付輕柔那點能耐。
“你知道清月雪山在哪裏？”付輕柔放下筷子，明顯對老乞丐的話題很感興趣。
“不知道，不過有一個人知道。”老乞丐故作神秘的說到。
“誰？你是說我爹？他肯定不會告訴我們的，更別想讓他帶咱們去。”
“比你爹有能耐的人有的是。”
“那你快說是誰呀？”付輕柔換了一個木凳，坐到了老乞丐的身邊。
“那個人你也認識。”
“哎呀，您就快說吧，我認識的人多了，可是比我爹還厲害，又知道清月雪山的人，我還真不知道是誰。”
老乞丐搖搖頭，看出付輕柔是真的想知道，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攝政王。”
“君墨塵？他知道清月雪山？您確定嗎？”
“這有什麽不確定的，你就說你想不想去清月雪山吧。”
“想是想，可是我爹肯定不會同意的，因為我爹說過隻有我找仇人報了仇才可以去那裏。”付輕柔有些泄氣了。
“我們為什麽要告訴你爹呢，我們可以偷偷去呀。”老乞丐繼續鼓動著付輕柔。
“偷著去，可是離開家肯定要告訴我爹呀。”付輕柔白了一眼老乞丐。
“哎呀，這點自由都沒有，那算了，老頭我自己去。”老乞丐說完站起身就準備離開，衣袖卻被付輕柔拽住了。
“幹嘛？你不去，可不要耽擱我的時間，我再不走就找不到君墨塵了。”老頭故意甩開付輕柔的手，繼續向門口走。付輕柔著急的站起來，攔住老乞丐。
“我去，我也得帶件衣服呀。”付輕柔說完趕緊去衣櫃裏翻騰了一會兒，很麻利的將一個小包袱係在肩膀上。
“快走吧，再耽擱就來不及了。”老乞丐已經確認院子裏沒有人了，說完拉住付輕柔的胳膊就出了房門，不能走大門，隻好走了後門。
門外是一輛沒有車夫的馬車，老乞丐像是將付輕柔扔上車一般，然後自己坐到了駕駛的位置。
“自己坐穩扶好了。”老乞丐掀開車簾對著付輕柔說完又放好厚厚的棉簾，吆喝一聲馬車便向前走了起來。
很快，馬車駛出了城門，出了城門，車速明顯變快了。
付輕柔坐在馬車裏，掀開車簾的一條縫，見已經駛出了京城，便坐到了老乞丐的旁邊。
“我們這是奔哪裏去？”
“當然是去找攝政王啊。”
“他不是在西北城嗎？”
“對呀。”
“那要好久才能到的。”
“有我在就很快了，你隻要坐好就行，外麵涼進去吧。”
“好吧。”付輕柔撇撇嘴，外麵迎風撲麵，寒風刺骨，自己才不願意待在外麵。
馬車繼續向前，如若路上有人，肯定會發現這輛疾馳的馬車車軲轆是離開地麵的，這那裏是馬車，明顯是飛車。
車廂裏付輕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昏昏然睡著了，等一覺醒來，付輕柔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屋子裏暖暖的，讓自己好像繼續睡下去。
“醒了就起來吃些東西，不然涼了。”是老乞丐的聲音。
付輕柔揉揉眼，見老乞丐坐在屋中的桌邊喝著茶。付輕柔慢悠悠的坐起來，總感覺困得很。
“我居然睡著了。”
“哼，真是沒心沒肺，坐馬車都能睡著。”老乞丐嫌棄了說了一句，然後捏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付輕柔也坐到桌邊，桌上放著兩菜一湯，還有幾個饅頭，不過看樣子已經有些涼了。
“您怎麽不吃。”
“我不太餓，兩塊點心就夠了。”
“是桂花糕呀，給我留兩塊。”付輕柔拿起一個饅頭吃了起來，還不忘索要兩塊桂花糕。
“那裏還有很多。”老乞丐白了付輕柔一眼，喜歡桂花糕的付輕柔像極了君墨塵。老乞丐記得君墨塵剛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每次吃桂花糕都會吃著一塊，手裏再拿兩塊，每次有桂花糕就像上頓沒吃飯一樣。
付輕柔順著老乞丐提示的方向看了看，兩包包好的點心，付輕柔笑笑，認為是老乞丐買來在路上吃的幹糧，不過是桂花糕不是燒餅饅頭。
“外麵已經天黑了嗎？”付輕柔剛剛注意到屋子裏點著燈，出發的時候還是中午的。
“是呀。吃完接著睡吧。我就在右邊隔壁的客房。”老乞丐說完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付輕柔看著老乞丐關好房門，原來已經到了客棧。付輕柔不以為意繼續吃了起來，吃完便關好門繼續睡覺了。
翌日一早，天氣有些陰沉，仿佛也更冷了。老乞丐不知從哪裏找來了暖手爐放在馬車裏，付輕柔將暖手爐放在腿上，迷迷糊糊又打起瞌睡來了。
老乞丐昨夜已經給金戈傳出了消息，最晚還有半天路程便可以到達西北城。金戈喜出望外，沒想到老先生這樣給力。
金戈趕緊找到君瀟，告訴他可以露麵了。
“再不回去，我都要被飛雨那丫頭給吃了。”君瀟一臉抱怨，這兩日為了躲著趙雲山，每次都是早出晚歸，一人出去又沒有理由，隻好利用一下花飛雨了。可是這樣一來竟然讓花飛雨心花怒放，每天打扮花枝招展，兩人在一起，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君瀟感言自己不是什麽美女坐懷不亂的男人，但是對於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是真的想躲得遠遠的。
吃過早飯，君瀟終於露麵了，他笑嘻嘻的來到君墨塵的房間，見趙雲山也在。
“下官參見逍遙王。”
“免了免了。”君瀟揮手阻止趙雲山下跪。
“是阿瀟嗎？”君墨塵躺在床上，不過隔著屏風。
“四皇叔，是我，這兩日隻顧貪玩，沒來給四皇叔請安，還請四皇叔不要怪罪。”君瀟的演技是做到位了，可是君墨塵並不相信，因為君墨塵知道君瀟對花飛雨是避之不及的。
“無妨。”
“四皇叔身體可好些了？”
“好一些。”君墨塵說完，卻又咳起來。
“阿瀟啊，皇上前兩日已下聖旨，咳咳，讓大家回京。”
“可四皇叔的身體不宜長途奔波呀。”
“是。所以你帶著大家先回去吧，咳咳……”
“也好，那依四皇叔看，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呢？”
“收拾一下就啟程吧，不要讓皇上久等了。”
“是，一切聽四皇叔的。那趙大人可吩咐下去回京的事了？”君瀟轉身問著趙雲山。
“下官已經吩咐下去了，隨時可以出發。”
“那好吧，本王現在去收拾一下，你召集所有回京的人，一刻鍾後啟程。”君瀟吩咐完示意趙雲山下去。趙雲山躬身告退。待趙雲山離開，君瀟示意阿良將屏風收了。
“四皇叔，您怎麽不回去？”
“本王要去一個地方，很快也會回京。”君墨塵起身坐在床邊。
“可有人跟隨？”
“不需要，人越多目標越大。”
“到底要去哪裏，還這樣神神秘秘的。”君瀟走到桌邊坐下，有些疑問的看著君墨塵。君墨塵沒有回答。
“好吧，我不問，那我可真的回去了，再不回去，那丫頭就要纏上我了。”
“哼。”君墨塵沒好氣的哼一聲沒有多說。金戈和君瀟明白君墨塵的意思，相互看看不說話。
“那四皇叔保重，早點回京，馬上年關了。”
“知道。”君墨塵說完揮手示意君瀟趕緊離開。君瀟也不逗留，趕緊離開了。一刻鍾後，回京的隊伍徐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