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下堂妻
好冷……
她這是死了嗎?
刺骨的涼意滲入骨髓,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司徒晴忍住身體的不適,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重得她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腦子痛的像是要爆炸,瞬間,一些零碎的畫麵像放電影般強行灌入她的腦中。
她在現代是名神學研究者,今年研一,跟著導師王博士前往西安的一處墓穴破解死人複活之說,不巧的是遇上大雨墓穴坍塌,她為了搶救一份重要資料折回,不幸被落下的碎石砸到,當場就沒了知覺,再醒來,已經是陌生的朝代。
這是一個曆史上沒有記載的年代,名叫大堰王朝,蒼穹國,西涼國,東褚國,朧月國分為坐落於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呈四族分庭抗禮之勢,其中以蒼穹國實力最盛,民富兵強,西涼國次之,而另外兩國最末。
她穿越到的國家恰恰是蒼穹國,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司徒晴,原是靖王府上的小妾,身份卑微,她的親姐姐司徒璟是側妃,深得靖王寵愛,前段時間卻突然猝死,府內傳言司徒璟的鬼魂附身在她身上,回來王府複仇,所以必須燒死她。
靠,她招誰惹誰了,為什麽別人穿越都是公主皇後,她卻是個不受寵的小妾,還麵臨著處以極刑的危險!
不過眼下好像不是悲天憫人的時候,不管怎麽說既然活下來了,她還是很惜命的,也完全沒有再死一次的勇氣。
“一會兒王妃問你話,你最好好好回答,不然死也不是難麽容易的事情!”忽然有個黑衣人趁著夜色一躍而起在司徒晴耳邊威脅道。
司徒晴勾了勾嘴角並沒有說話,動了動被束縛的手腳,這都已經在砧板上馬上就要死的,竟然還要威脅她,不禁覺得要害她的人還真是把她當成傻瓜了。
沉悶莊嚴的鍾聲響起,這是每每府裏要處決女人之時的前奏,從無放空。
司徒晴輕輕地咬了咬下唇,今天她定然是要打破這府裏亙古不變的傳統了!
滿院子的奴婢們皆垂著身子,都看向中間的女子,那人頭頂流雲髻上的金步搖晃得司徒晴眼睛生疼,她身段玲瓏,絕美的臉龐染上幾分笑意,然而那笑比寒冰更冷。
她便是靖王妃歐靜雙,下令處死司徒晴的人。
歐靜雙狹長的鳳目像淬了劇毒般,她挑了挑好看的柳葉眉,冷聲道:“司徒晴,你被你姐姐鬼魂附身,為了王府眾人的安全,本王妃不得不出此下策,你有什麽遺言就交代吧。”
這司徒晴自小懦弱怕事,經過這麽幾天的教訓而且剛剛還派人訓了話,想必是什麽也說不出的。難纏的姐姐都被她弄死了,捏死司徒晴簡直易如反掌。有此一問,不過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走個過場以服眾而已。
一聽這話,司徒晴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不疾不徐緩緩開口:“王妃,我不服!我是被冤枉的!”聲音輕輕淺淺,但是卻沉穩堅定而且異常清晰。
一時間院子裏的人都開始小聲嘀咕,歐靜雙也微微變了臉色,藏在廣袖之中的芊芊玉手倏地緊握,但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隻一瞬間就又恢複了平靜,不怒反笑地開口:“哦?之前認罪,現在又要翻供,你倒是說說,是什麽意思,本王妃向來有功必賞有罪必罰,斷不會冤枉好人。”
“王妃說的是,王妃向來賢良淑德寬以對下,自然不會讓我蒙受冤屈!”司徒晴毫不客氣地打蛇上棍,把一定大大的高帽子給了歐靜雙。
歐靜雙盡管心裏氣得怒火翻湧,但是又不好發作,俏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破綻,心裏想著一定要整死司徒晴,但是麵上不得不違心的說,“有什麽冤屈,你但說無妨。”
司徒晴喘了一口氣道:“王妃,空口無憑,請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會找到證據,還自己一個清白!”
歐靜雙一陣冷笑,心下腹誹道讓你再活三天量你也翻不出天來,當著眾人的麵大方地應了下來。
司徒晴被人粗魯地放了下來,隻覺得全身的肌肉都鬆懈了下來,被人綁在那麽高的地方,那樣的感覺真的是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而這一切都落在立於後院中的兩個男子眼中。
正當歐靜雙要上前去看今晚忤逆了她的司徒晴時,旁邊的丫鬟對她耳語了幾句,歐靜雙瞬間收拾了情緒笑靨如花,轉身向一旁的回廊走去。
盈盈一拜,對著長身玉立的兩人溫柔地說道:“參見皇上,見過王爺,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請皇上贖罪。”
聽到聲音,司徒晴猛地轉頭,剛剛在行刑架上什麽也看不到,此刻順著歐靜雙的聲音看去,倒是看到了讓她落得如此田地的始作俑者。
她的夫君,當朝王爺,厲靖存!
司徒晴不得不承認,厲靖存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一身墨色的袍子,麵如冠玉,表情淡淡的,薄削的嘴唇暗示著他的薄情,那雙幽深的瞳眸宛若千年古井,讓人看不清。
兀自搖了搖頭,司徒晴視線稍移,入目的男子便是當今聖上。
不過此刻他並沒有穿龍袍,一身上好的織錦衣袍,腰間係著雕龍佩,頭上的冠玉也是水頭十足,樣貌雖不能說人中龍鳳但也算得上豐神俊朗,隻是神色中多少讓人覺得不夠英武。
以前司徒晴隻是極少的幾次遠遠地看過他幾眼,這次倒是看得真切。
“王妃都放了你,還不趕緊走,待在這裏莫不是不想活了不成。”被歐靜雙吩咐來收拾柴火垛的粗使婆子不耐煩地說道。
司徒晴收回視線,轉身便走了,絲毫不惱。她心知肚明,這府裏見高踩低地緊,現在她這樣任是誰都能踩上一腳,時機未到還不是該還擊的時候。
“靖存,那架子上的姑娘是誰?”支開了歐靜雙隻剩下兄弟二人,厲巍當一邊朝前走一邊轉頭看著厲靖存疑惑地問道。
他覺得得那姑娘很不一般,被高懸於行刑架上卻毫不畏懼很是有膽色,和皇宮裏的鶯鶯燕燕都大相徑庭。
聽著詢問,厲靖存不在意地說,“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小妾而已。”自從司徒璟死後,每每看到司徒晴厲靖存的心就莫名的隱隱作痛,她姐姐是他最愛的女人,可卻是委身在他身邊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女人,盡管司徒晴木訥的很對著一切毫不知情,但是他也難以釋懷。
皇上卻全然不知道厲靖存心中所想,接著又問道:“她是犯了什麽錯,隻得如此大費周章?”
“皇上有所不知,她剛死了姐姐府裏很多人都看見她住的房子鬧鬼,每晚都有人在裏麵走動。”厲靖存解釋道,一張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
厲巍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都說人死後會附在最親近人的身上,這也不無可能。若如此,這女子說要澄清清白,朕倒是很是好奇。靖存不會怪罪朕在這裏多叨擾幾日吧?”
盡管心中很不情願,但是厲靖存還是略一躬身說了句,“不敢,皇上住著便是。”厲巍當絲毫不在意厲靖存不冷不熱的樣子,麽多年也早就習慣了。說著話,兩人便走遠了。
司徒晴坐在房中,腦子裏全是有關被陷害的事情,眼下來不及想別的,趕緊證明清白才是要緊的事情。
搞了這麽多年的神學研究讓她相信世界上有鬼是萬萬不可能的,所謂事出反常必是妖,這鬧鬼的事情必有蹊蹺。細細回想著人影之說,腦海之中構建著無數的可能性,在學術研究之上司徒晴一向頭腦清晰條理分明。
歐靜雙來不及交代府中的事務,就聽丫鬟說老太妃讓她過去,登時心裏有些不自在,不過也沒做停頓,趕緊就去了老太妃住的騰風閣。
“太妃,您找我。”還未出聲,歐靜雙便先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絲毫不抬頭看臥榻上側躺著的老婦人。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有聲音幽幽的傳來,“起來吧。”語氣很是威嚴。
歐靜雙緩緩起身,規行矩步的立於臥榻之前。上麵的是厲靖存的母親,當朝老太妃夏侯環,雖然年過半百但是風韻猶存,眉目之間富貴盡顯。
厲靖存的長相多伴隨了母親,母子倆均是人中龍鳳,而太妃更是經曆風雨身上多了威儀與貴氣,每次拜見總讓歐靜雙覺得不得不小心翼翼。
“知道為什麽叫你過來麽?”夏侯環並不看站著的人兒,捋順著懷裏波斯貓長長的柔順的毛不緊不慢地問道。
歐靜雙立時跪了下去,趕緊說道,“臣妾辦事不利,該領罰!”心裏卻是一片怒火,難得老太妃和她都容不得司徒晴,可是竟然沒能一舉除掉她,真是到嘴的鴨子都飛了。
輕輕地擺了擺手,夏侯環說道:“別動不動就跪又拜的,起來說話便是。”懷中的貓兒也應和似的叫了兩聲。
歐靜雙眉峰微動,心下有些不悅,除了在老太妃這還沒人會對她這樣忽略,她竟抵不上隻該死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