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皇後大喜
“若是她恃寵傲物,依仗著王爺寵愛她,再翻出之前的舊賬來……”桂嬤嬤依舊是不無擔憂的樣子,停了一會便又說道“雖然我們當初是為了王爺好,但是,王爺若真是知道了真相,也未必會無動於衷。太妃,就因為那老和尚的幾句話,我們就對司徒晴這邊縱容麽?依老奴看——”
“不,再觀察幾日再做打算。”夏侯環輕輕一擺手,打斷了桂嬤嬤的話,“祈願寺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本宮苦心經營這麽多年,防著宮中勢力,不過都是為了靖存罷了。假如這司徒晴真是有做皇後的命格,那她對靖存就是大大的有利。”
“本宮不想因為一點點小事,而壞了這個彩頭,所以,若是司徒晴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無論她現今如何的折騰,我們暫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有些事情,我們就權當著不知道。先把她的事情放在一邊吧,這些日子,要多多注意宮中的動向,最近總是頻頻召靖存進宮。”
“本宮怎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呢。你且多注意注意,別出什麽岔子,這一步步啊,可都給我走穩妥了才好,你說是吧?嬤嬤。”
盡管夏侯環的聲音很是平靜,淡淡的也聽不出有什麽情緒,但是深知她性格的桂嬤嬤知道,一經她決定的事情,就是萬萬不能改變的了,因此,桂嬤嬤也不敢再多說,隻是微微傾身,道:“是,太妃,老奴記住了,老奴會對宮中多加注意,一旦有什麽變故,立時會稟告太妃的。”
夏侯環的臉上,此刻才露出了仿佛發在內心的笑容,而不是剛剛的冷笑,她對著桂嬤嬤露出笑來,道:“本宮身邊的人啊,已經不知道誰說的話是真,誰說的話是假,隻有你,嬤嬤,你才是本宮的知心人啊。”
桂嬤嬤連忙跪下身去,聲音顫抖地回道:“請太妃放心,老奴為了太妃,可以上刀山下火海,隻要太妃一句話,老奴萬死不辭!”
夏侯環的臉上依舊是帶著笑容,麵龐看上去無比和善,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這是說的哪裏話呢,本宮日後,依靠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快起來吧。可別在地上跪著了,畢竟不比年輕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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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靖存坐在司徒晴的房間中,邊端著一杯茶,細細地品味著,邊看著塵瀧給司徒晴梳理頭發。自然,現在他手中的茶,都是一等一的好茶,是江南進貢到宮中當年的第一道茶葉,又被皇上厲巍當賞賜給了厲靖存的。
眼見著司徒晴烏黑的長發垂下來,仿佛緞子一般,禁不住走上前去,用手輕輕撫摸。塵瀧連忙退在了一邊。
司徒晴在鏡子中看到,一偏頭,把自己的頭發從厲靖存的手中搶了回來,皺眉道:“不要搗亂,這麽大的人了,還搞這些小孩子一般的小動作。”
厲靖存被司徒晴這樣講,倒是也不惱,隻是輕輕一笑,又轉身坐了回去,看著塵瀧上前,將司徒晴的頭發挽起暗,靈巧地梳理著,然後從首飾盒中拿了一朵鑲嵌著珍珠的銀色並蒂蓮,斜著插在司徒晴的鬢角。
這些首飾,都是這幾日厲靖存命人給司徒晴送來的,或是去珠寶店新購置的新品,或是拿了圖樣找匠人打造的,自然,圖樣都是司徒晴自己設計的。
而且,司徒晴的衣櫃之中,更是添置了很多新衣服。王府之中更是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司徒晴得了王爺的寵,現在是王爺麵前第一的紅人。
仿佛為了證明這些傳言似的,厲靖存幾乎每天都要到司徒晴的房中,就算是不過夜,也要逗留許久,這讓司徒晴很是苦惱,完全不知道厲靖存打的是什麽主意,每次看到厲靖存,都禁不住覺得頭疼,知道厲靖存聰明,和他講話都要多加小心,免得被他瞧出了端倪。
對此,最為惱火的,自然是歐靜雙了,原本打著如意算盤,把司徒晴給弄進宮裏去,可是卻不知道為何,皇太後那邊遲遲沒有動靜,歐靜雙覺得心如火焚。
這天正在因為一些小事情,責罵小丫鬟的時候,秋水走進來,施禮道:“王妃,宮中派人來了,說要麵見王妃。”
歐靜雙心中不禁一喜,隻道是皇太後派了人來,急急忙忙道:“讓來人在客廳等我,我立刻就到。”
但是等到秋水出了門,歐靜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畢竟自己是皇太後的人,是很隱秘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會派人到王府中來找自己呢?這實在是太張揚了,完全不是皇太後的做法。可是,如果不是皇太後,宮中派來的人,都是去找厲靖存的,怎麽會找到自己呢?
帶著疑問,歐靜雙換上了見客人的正裝,由丫鬟陪同著,到了客廳中,卻見來人是個不認識的太監,歐靜雙就不由得一愣。
那太監看到歐靜雙,臉上帶著笑容,道:“見過王妃,灑家這次來王府,是來通報王妃一聲,宮中有了大喜事,皇後有喜,懷有龍種,太醫診脈,是個太子,因此,皇太後特令灑家來通報各位王府女眷,擇日入宮,為皇後道喜。”
歐靜雙這才明白自己空歡喜了一場,太監來通報的事情,和皇太後並無關係,盡管心中失望,但是歐靜雙的臉上卻是現出又驚又喜的樣子,聲音也透著喜悅,道:“這真是天大的好事,我朝有後,皇後即將誕下龍種!實在是可喜可賀,煩勞公公回稟太後,我定擇良辰吉日,帶王府上下女眷,去皇後宮中道賀!”
說著話,對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秋水使了個顏色。
秋水立刻會意,拿了銀子上前,塞在了太監的手中,口中道著:“有勞公公了。”
那太監喜笑顏開,對著歐靜雙做了個揖,道:“多謝王妃的賞。”又對著秋水拜謝:“多謝姐姐。”
送走了宮中來的太監,歐靜雙眉頭緊皺,心中想了一番,對著秋水道:“王爺現在在什麽地方?”
秋水小心翼翼地看了歐靜雙一眼,才低聲回道:“回王妃,王爺他,在秋草苑。”
“什麽!”歐靜雙頓時柳眉倒立,盡管已經猜到了厲靖存會在司徒晴那裏,但是得到了證實,心中還是覺得大大的不悅,“又在那個狐狸精那裏!”
“最近,王爺常常到秋草苑,每次有點什麽事情,下人們都是去秋草苑中找他的。”
聽了這話,歐靜雙更是心中忿怒,一邊埋怨著皇太後不快點給自己消息,一邊又想著這司徒晴必定不能留在王府,否則,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呢。
但是這些話,她不能說給別人聽,隻能是自己在心中暗自憋氣。看到歐靜雙滿臉氣憤的樣子,秋水小心地說道:“王妃也不要過於著急了,不管怎麽樣,她也不過是個小妾而已,俗話說得好,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等王爺的新鮮勁兒過去了……”
“每次都是這套說辭,我看,他的新鮮勁兒倒是沒過去,反倒是覺得越來越新鮮了!”歐靜雙的臉上帶著怨氣,原本就覺得不順心,如今更是怒不可遏。
歐靜雙在房間中走來走去,秋水在一旁站著,也不敢多話,更是不敢勸說什麽,隻能默默地看著,許久之後,歐靜雙忽然對著秋水說道:“陪我去秋草苑。”
“這——”秋水略略一猶豫,臉上帶著小心的表情,輕聲試探著說道:“王妃,如今的司徒晴可不比從前,畢竟之前她在王爺的眼裏根本就沒有地位,我們想要做點什麽,王爺也不會放在心上;而今卻是不一樣,現在王爺寵著她向著她,如果王妃您和她發生點什麽衝突,保不齊王爺會不高興的。”
雖然秋水的話說得委婉,但是歐靜雙還是明白她的意思,無非是現在司徒晴受寵,而自己被冷落,盡管自己是王妃的身份,但是如果兩個人發生爭執的話,厲靖存一定是會站在司徒晴那一邊的。
歐靜雙知道秋水說的不錯,此刻聽到耳中,卻是無比的難受,咬牙切齒道:“不過是個小妾而已,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小妾,難道還能踩到我的頭上不成?”
秋水連忙道:“是是是,王妃,您才是這個王府後宅的主人,我們都知道的,但是王爺一時鬼迷心竅,我們也沒有辦法呀,所以,王妃您一定要三思,切不能因小不忍而亂大謀,一旦王爺怪罪了,隻怕日後會影響你們二人之前的感情。”
歐靜雙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會去和她大吵大鬧不成?真是個愚蠢的丫頭,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等自失身份的事情?快隨我去,到了秋草苑,進去通告王爺一聲。”
秋水不明白歐靜雙的意思,但是看她的臉色陰晴不定的,也不敢再多說話,隻能是乖乖的隨著歐靜雙進了秋草苑,一進了院子,就看到塵瀧正在院子裏打掃著。
王府之內的丫鬟們,本來就都是熟識的,秋水是王妃身邊的丫鬟,自然比其他的丫鬟們都高著一頭,她走上前去,對著塵瀧道:“塵瀧,快去通報王爺,就說是王妃到了。”
塵瀧見了秋水,臉上露出笑容,非常恭敬地應著:“是,秋水姐姐,我這就去。”
說話之間,歐靜雙已經走到了秋草苑的門口,塵瀧看到了,連忙上前,對著歐靜雙施禮:“奴婢參見王妃,不知道王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妃贖罪。”
剛剛還是怒不可遏的歐靜雙,此刻臉上卻是帶著笑容,對塵瀧道:“不必多禮了,快去通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