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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謀反

  塵瀧聽得司徒晴的話,似乎隻是隨後閑談一般,道:“黃老板能把所有聽戲的人都唱哭呢,唉,中舉的書生做了大官,當然是該娶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麽可能會娶一個丫鬟呢?兩家成親是要講究門當戶對的,怎麽可能如此呢?我們明知道都是假的,還哭成那個樣子。”


  “誰說做了大官不能娶丫鬟?那丫鬟對他有知遇之恩,讀書人自然要講究廉恥德道,小丫鬟在他落魄的時候對他有恩,他對小丫鬟也是山盟海誓,若是得了勢做了官,就把她拋在腦後,反而去娶千金小姐,背信棄義喜新厭舊,和嫌貧愛富的小姐又有什麽區別!”


  剛剛看過的情節還在司徒晴的腦海之中,不得不說黃煙秋的表演太過精彩,不管是身段唱腔還是表演的感染力,把整個人演得活靈活現。司徒晴本就是恩怨分明的人,最恨陳世美之流,因此,對《春滿園》中書生的行為大家讚賞。


  塵瀧在一旁默默地聽著,見司徒晴這樣講,眼睛不由得一亮,輕聲道:“主子,你是說,大官也能娶小丫鬟?小丫鬟也能做官太太?”


  “當然!”司徒晴斬釘截鐵地應著,隨即,看著塵瀧,臉上不由得露出取笑的神情來,笑道:“怎麽?塵瀧,是不是動了什麽春心了?來來來,說說看,你是看上了哪家的書生哪家的讀書人?是不是擔心情郎有朝一日高中了會三心二意?不要怕,說給我來聽,我給你做主,若是誰敢背棄了你,我定然不饒他!”


  塵瀧被司徒晴說得麵紅耳赤,不由得一扭身,道:“主子,你在胡說什麽呢,我每日與你在這王府之中,出去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哪裏會認識什麽讀書人?”


  口中是這樣說著,塵瀧的心卻是一動,她眼前浮現的,卻是六王爺厲善天的笑容。


  原本在塵瀧心中,厲善天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她對他隻有敬畏之情罷了,可是經過幾次與厲善天的接觸,這種敬畏卻是漸漸變成了傾慕。


  的確,厲善天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臉上又總是帶著暖暖的笑意,不管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就算是個小丫鬟,他也從來沒有呼來喝去。盡管人人都說厲善天胸無點墨,沒有大誌,隻能做個跑馬鬥雞的紈絝子弟,可是厲善天畢竟是個王爺,身份地位擺在那裏,有大批的女人會前仆後繼自願跟著他。


  司徒晴當然不會明白塵瀧的心意,任憑司徒晴想破了頭,也不會聯想到塵瀧竟然會對厲善天心存感情,於是,司徒晴笑道:“看你的樣子,便是小丫頭思春了,不如我和王爺講,有哪個合適的人家,給你去說說親?”


  “主子,千萬不要。”塵瀧連連擺手,“我覺得在主子身邊的日子過得很是好,主子待我有好,我可舍不得離開。”


  話是這樣講的,塵瀧心中也確實不想嫁人,因為那個人,不可能是厲善天

  在塵瀧看來,自己原本是配不上厲善天的,就算是能到他的身邊,也不過是做個小丫鬟,若是能成為小妾,都是祖墳冒了青煙,不知道燒多少高香才能盼來的。


  可是偏偏今天厲善天帶著她們看了《春滿園》。


  之前塵瀧自然是知道《春滿園》的,可是就憑自己一個小丫鬟賺的那點銀子,怎麽可能有機會去聽黃煙秋唱戲?她聽的都是其他一些草台班子唱的,扮相和唱功當人都是和黃煙秋差了十萬八千裏的,可盡管如此,塵瀧還是如癡如醉,想著自己是否也能遇到這樣一個書生。


  但厲善天帶著她們去看《春滿園》,和塵瀧自己去聽,完完全全是兩種感覺,盡管塵瀧心中清楚厲善天之所以會帶上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是司徒晴的丫鬟罷了,可是心中卻隱隱約約還是止不住有所幻想。


  司徒晴和塵瀧笑鬧了一陣,才道:“塵瀧,你出去找人打聽打聽,今天王爺在做什麽,可千萬別是他過來了,正撞上我們都不在,若是事後問起來就麻煩了。”


  塵瀧連忙應著,出門去找相熟的丫鬟。


  司徒晴一直都在擔心自己出門的事情會被厲靖存察覺,但是司徒晴不知道的是,此時厲靖存正忙著一件大事,完全不會去在意她做了一些什麽。


  清雅齋是京城中一家古董店,出售曆朝曆代的古董,當然,也會出售一些當代頗有價值的物件。這家古董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同行之中算是後起之秀,也小有名氣,可是真論起名次來,在京城的大店之中又是排不到前麵的。


  沒有人知道,這家清雅齋的幕後老板,便是厲靖存。


  厲靖存完全有本事讓這家清雅齋成為京城中第一流的古董店,但是他不想,也不能,他開著這家店,不是為了賺錢,更不是為了出名,這隻是他用來打探各路消息的一個場所罷了。


  在京城之中,除了這家古董店,他還開設了酒樓、青樓、賭館、客棧,幾乎涵蓋各個士農工商的各個層次,但是沒有一家是做得風生水起大張旗鼓的。厲靖存心中知道,樹大招風,越是出名,越是容易被旁人的眼線注意到。可是又不能做得太小,小店麵接待的都是社會下層的人物,根本無法得到有用的消息。


  要做,卻不能做大,不能無名,要把握好這個度。厲靖存知道這有多麽重要,勵精圖治這許多年,他對於官場和皇庭之事,幾乎已經了如指掌。


  在靜雅齋的後廳之中,厲靖存危襟正坐,在他的對麵,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按理說依照這位老者的年紀,不該須發皆白,可他卻是白發白須,一部銀髯灑在胸前,一臉的正氣,雖然穿著便裝,但是看他舉止神態,絕非是個普通人。


  此人便是當朝左相杜炎之,正是厲靖存在朝中的心腹之人。


  兩人的麵前都放著一杯茶,可是茶已經沒有了熱氣,還是滿杯,顯然兩人的心思都不在品茶之上,杜炎之目光炯炯有神,雖然年紀大了,眼睛卻是不花,他看向厲靖存,聲音耿直,道:“王爺如此說,便是已經下定決心了麽?”


  “是,老師,學生心意已決,這些年以來,學生勵精圖治隱忍不發,等待的便是這一日的到來。”盡管身為王爺,麵對杜炎之,厲靖存滿臉都是畢恭畢敬。


  當年厲靖存還在開蒙之時,先皇授命杜炎之教習厲靖存,因此,杜炎之當是厲靖存的授業恩師。杜炎之為人正直,一心為國事操勞,當初教導厲靖存,認為他聰明伶俐,並且對治國之道和天下大事都有自己的看法,杜炎之對厲靖存抱以厚望,覺得他如此資質,必定是太子之選。


  可是卻沒有想到,被立為太子的,卻是不學無術隻知道混在女人堆中的厲巍當,這令得杜炎之很是失望,當日便欲告老還鄉,是厲靖存苦苦哀求,請他是國事為重,不要離開朝政。


  當時,杜炎之便對厲靖存道:“並非我不重國事,而是皇上看錯了人,為人臣者輔佐得道明君是一生幸事,可是若伴隨昏君,後世流傳卻是滿身汙點。”


  那時厲靖存年紀尚小,便信誓旦旦對杜炎之道:“若是老師覺得學生會是一個明君,那麽請老師給學生一些時日,也給學生一個機會,助學生成為明君。”


  當日裏,杜炎之大為震驚,萬萬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厲靖存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傳了出去,便是大逆不道,可是聽在杜炎之的耳中,卻覺得若是能讓賢者得天下,是天下百姓之福,又何必去在意是用了什麽手段呢?


  因此,杜炎之便一直留在了朝堂之上,盡管他心中對厲巍當頗多為此,但是對國事卻一直兢兢業業,並無搪塞之時。


  而自太子之位確定之後,厲靖存也不再如當初那般鋒芒畢露,而是隱去了自己的光芒,讓眾人以為他隻是年少時出眾,長大之後也便泯於眾人了。唯有杜炎之知道,厲靖存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堅持,他一直在暗中注視著朝中的一切,隻在默默地等待自己羽毛豐滿,也在等待一個機會,一舉成功。


  平常裏厲靖存和杜炎之也常常在清雅齋會麵,談論國事,暗中策劃各種計劃。


  往往都是厲靖存喬裝出行,在清雅齋的後廳中等待,杜炎之光明正大前往,朝中的人都知道杜炎之酷愛古董,總是跑到古董店來,卻也不奇怪。


  看著厲靖存臉上的堅毅神色,杜炎之緩緩地點了點頭:“老臣在朝中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等待王爺這一日的話,既然王爺意思已然決定,老臣定當誓死效忠。”


  “老師不要這樣講,學生要成大事,必得老師相助。”厲靖存的眼神中,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嬉笑玩鬧,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肅殺,“老師知道,學生此番起事,乃是謀反的大罪,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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