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可能是思念二莊主了
換好了衣服，隨同太後走到用餐的大殿，這麽大一個桌子，竟然就隻有他們三個人用餐，燕玖忽然有點……不知所措。還沒有在皇宮裏用過餐，做錯了事真的很失禮啊。
不過，她看《紅樓夢》的時候，人家林黛玉做什麽都是緩緩慢慢的，等人家小姐都做完了所有的步驟，她才開始動手，這樣就不會讓大家看出她什麽都不會。
雖然這樣有點作，但也沒辦法了。
要動筷子的時候，有個小宮娥進來稟報：“回太後，禹王來給您請安了。”
“讓他進來吧。”
燕玖扭頭輕聲問了一句李霏：“你們這都挑在別人用膳的時候請安的嗎？”
李霏說：“那不是為了等你？飯點早就過了。”
燕玖埋怨道：“那你幹嘛不叫醒我？”
他忽然噗嗤笑了一下，說：“不是我不想叫，是你睡著的樣子實在可愛，皇奶奶看了也笑了，就沒忍心叫醒你。”
燕玖捂著臉，覺得有點丟臉。
禹王進來的時候，看見了他們倆，先是一愣，不過視線很快轉移，給正在吃飯的太後行了個禮，有轉過身來給李霏問了個安，唯獨把她當成了空氣，太後點頭，對身邊的宮娥說：
“給禹王備副碗筷，一起吃吧。”
“皇奶奶，兒臣吃了才過來的，不知奶奶正在用膳。”他委婉推脫，似乎不是很想坐下。
太後說：“無妨，隨便吃點，陪陪我這個老太婆。你們每天都忙裏忙外的，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這深宮裏有多寂寞。”
燕玖說：“太後若是寂寞，我以後多進宮來陪你呀。”
“真的？”燕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不一樣的空氣，就像她說錯了話一樣。難道她不應該答應她？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太子和禹王的神色，有點心慌。
她真的隻是隨口說說的，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得流著淚繼續說下去，給自己擠出一抹笑臉，道：
“嗯，反正我爹和太子也是每天都管不上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和太後正好湊個對！”
“哈哈哈哈……”迎來的是太後舒心的笑，可是看來，她把燕玖的話當真了。
燕玖說：“如今玖兒剛受了責罰，太後，等玖兒將傷養好就來陪你。”
“好好好，哀家等著你！”太後忽然給燕玖夾了一筷子土豆絲，笑道：“來，玖兒，這個可是哀家最喜歡吃的，口味極好。做這個的禦廚可是我藏著掖著，連他們父皇都沒得吃！”
燕玖笑得有些尷尬，刨了一口飯，差點沒噎著。
回去的時候，燕玖問了一下李霏，為什麽聽到她陪太後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都這麽遲疑。李霏叉著腰想了想，說：
“太後她大多時候看起來挺和藹的，但是有時候，挺古怪的，上一個說要來陪太後玩的小姐，現在已經發配遠疆。”
燕玖問：“為何？”
他歎了口氣，說：“這是太後多年的心魔，那小姐怕是沒什麽福氣……不說了，我得勸你，太後有時候情緒會有點激動，可能會傷了你，你若是反悔了，我可以找個理由推脫。”
燕玖說：“你能想出什麽好理由？”
“懷孕算不算？算算日子，你也該……”他忽然詭異一笑，然後離去。
不就是陪一個老太太玩嘛？這還不簡單？
燕玖在宮門口碰見了燕宏虞，確切地說，他是特意等她一起回去的，說起這件事，她似乎欠他一個解釋，和李霏道別之後，上了馬車。
“玖兒……還疼嗎？”他眉頭皺得有些緊，燕玖伸手給他順平了，笑道：“在太後那裏敷了一些好藥材，不怎麽疼了。”
“可你要嫁給太子……玖兒，爹看著你長大，能不了解你嗎？你的心思一直放在禹王身上，直到現在，雖然你裝作豁達，可怎能說放下就放下呢？爹不是別人，很多事情，爹想跟你一起承擔。”
燕玖的眼裏竟然閃了些淚花，她竟然羨慕燕玖，穩住了自己的情緒，說：“可我與禹王終究是不可能的了，人要往前看，爹，不管我們今後選了什麽樣的道路，隻要笑著走，運氣總不會太差的。至於禹王，你也看見了，當日他那樣絕情，我怕是早已對他死心了。”
“可太子也並非良人啊！”他說：“其實，當初我也不是很讚成你同禹王的婚事，如今又攤上太子，說真的，皇家這攤水很深，爹倒是希望你能嫁個普通人家。”
她笑笑，試圖這樣能讓他安心點，說：“其實，太子這人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麽壞，反而，經過一天的相處，我還挺欣賞他的為人，可能是以前我一直將心思放在禹王身上就沒注意他。做人不能隻看到對方的缺點呀！也許我應該試著接納他。”
“他是不是強迫你了？”怎麽越說他越不相信，燕玖隻好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求他的安心，說：
“放心吧，沒人強迫我，這次我雖然是為了爹爹才去同太子親近，可爹我也沒讓你為難，這些我都跟他說得很清楚。至於我嫁給他這個事，你更可以放心，這個世上，還沒人可以強迫我，我既然能讓他娶我，自然也有辦法讓他娶不了我。船到橋頭自然直，眼下，我們可不能讓等著看我們家笑話的歹人得逞！”
“唉……”一聲長長的哀歎掃破綏城空。
下午反倒清醒起來，下了馬車，燕玖直奔東廂房去，正看見翎童在院子裏翻著那日他們一起撿的花瓣無趣地丟來丟去。她說：
“恩公呢？”
“那邊呢。”燕玖看向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院子的一角，有一棵很老的環暮相思樹，這個季節剛好在發新芽，他正抱著一本書，斜躺在樹幹上沉思，一縷白衣垂至樹下的草地上，身邊緩慢地飄過一隻蝶，仿佛又注意了旁邊的白衣一樣，又繞了回來，停留在他旁邊的樹葉上。
她挨在翎童旁邊，說：“你們家公子有思念的人了嗎？”
“思念的人？可能是思念二莊主了。”
“還有個二莊主？”聽起來不像一個女人，燕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麽好的男人，怎麽可能沒有男朋友？但是得什麽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他這樣的氣質，她心裏慢慢的拚湊了那個人的樣子，若不是有潘安這樣的容貌，也得有孔孟這樣的學識，加上點老莊的氣度？差不多了，那再給他加點吳彥祖的鼻子、吳亦凡的嘴巴和貝克漢姆的雙眼？
啊！簡直帥爆了！光想著就覺得甜！但是很快被一把拽回了神，翎童鄙夷道：“你在想什麽表情這麽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