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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人呢?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司馬懷霖這麽快就被她挑下了馬,大家都看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扶起來,畢竟,這個盔甲的主人一看就是個女人,被一個女人打敗,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李桑看著司馬懷霖那個樣子,還是忍不住搭著另一個副將的肩膀笑了出來。


  另一個副將沒有笑,反而一臉嚴肅看著燕玖的背影。


  司馬懷霖還沒起來,燕玖的長槍就已經指在了他的喉嚨,將人製住,她趕緊回頭,對身後的人說:


  “趕緊走!”


  李桑一看果然是好時機,想要走的,可以李霏不肯走,燕玖隻好回頭,長槍柄往他以拍,李霏昏死過去,她喊道:


  “帶他走!”


  李桑忽然有點畏懼她了,背上李霏就要走。


  司馬懷霖要反抗的,燕玖說:“你現在是要白石關還是要李霏的命?”


  司馬懷霖不解。


  燕玖說:“現在是你選擇的時候呢,我建議你選擇前者,因為在我手上你不大可能要的了李霏的命。”


  司馬懷霖道:“你一人之力,能奈我白石關?”


  燕玖說:“做人不能十分自信,要留一分應付突發狀況……”話沒說完,隻聽轟的一聲,地動山搖,白石關上方的懸崖塌陷,而那個塌陷的地方,剛好將一個位子的堡樓砸毀,盤旋在上空的,正是大花,還在在一個弓箭根本射不到的高度。


  燕玖笑道:“還不選擇嗎?”


  司馬懷霖爬了起來,道:“你的名諱。”


  燕玖說:“澹月。”


  澹月,是西沅的傳說。


  這套盔甲,也是西沅的傳說,一直存在於戰場上的一個神秘,老兵們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的時候談論到了這個問題,道:

  “你說消失了這麽久的澹月將軍,忽然出現在我們尞國,是不是說明勝利終將屬於我們?”


  “那隻不過是一個傳說,我們尞國的襲驀城將軍不也是百戰百勝?還要靠一個傳說來贏得勝利嗎?”


  “襲帥打了這麽多年勝戰,堪稱軍神,我聽說他們不費一兵一卒就取回了琉都,就等著我們支援。”


  “那澹月將軍果真這麽厲害?那隻是一個女流啊……”


  “可是這次若不是戰鬼,我們恐怕要全軍覆沒了。”


  “太子醒了,你們快去打點水來。”李桑在軍帳麵前往聚在一起的人群吩咐了一聲,人群一哄而散,各做各的。


  李桑將水端進帳篷,給他洗了把臉,看起來精神多了,他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他環顧四周一圈,看到了立在兵器架上的長槍,這才想起來昏睡前的事,一把將李桑扯過來,問:

  “她人呢?”


  “誰……”李桑莫名其妙。


  “燕玖……”


  李桑覺得他是睡糊塗了,什麽燕玖?這麽多天來,估計是出現幻覺了,從他手上奪回自己被扯皺的領子,說:“什麽燕玖……”


  李霏說:“闖進包圍圈的那個人呢?”


  “哦!”李桑恍然大悟,原來他把那個人當做燕玖了,他哀聲,道:“那不是燕玖,我們衝出包圍圈之後,告訴我們襲驀城的行軍方向,然後自己就走了。”


  “走了?”李霏道:“誰讓你放她走的?”


  李桑挑眉,道:“不放她走你想娶她做太子妃不成?當初是誰說對太子妃忠貞不二的?連太後娶給你的小妾都不要,我真是看錯你了!”


  李霏簡直跟他說不清楚,反正跟他說澹月就是燕玖他又不信,幹脆不再跟他說這個話題,從襲驀城方麵下手可能線索還多一點,問:

  “襲驀城呢?”


  李桑說:“琉都丟了,我們又損失了不少兵力,尋了個地方紮營,安撫傷員的同時也在等七萬大軍會合。”


  沒等李桑說什麽,李霏已經走出了軍帳,在人群中找了許久,找到了班溪,問:“襲驀城呢?”


  班溪說:“在重傷兵處,看大夫處理傷口呢。”


  他說:“你怎麽不去?”


  班溪說:“又不是沒見過受傷的人,有什麽好去的!那新來的軍醫醫術了得,根本無需我擔心。”她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情,湊到李霏身邊,賊兮兮地笑道:“那小軍醫真是俊俏,你要不要也去看一眼?”


  李霏沒什麽興趣,轉身就要走,丟了一句:“等他忙完了叫他來我軍帳一下。”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問他吧!”班溪沒等李霏同意,拽著他就往醫務帳篷那邊走,撞到了李霏的傷口,班溪還特意扶了他一下,他自己暗搓搓的將手挪開,道:

  “男女授受不親,你離我遠一點!”


  班溪皺著眉頭,道:“居然開始把我當女人了,李霏……你沒壞掉吧?當年誰殺了第一個敵人的時候,躲到我懷裏哭著說自己好害怕……”


  班溪的嘴被捂住了,李霏一臉嚴肅,表示他不想開玩笑,她覺得李霏現在無趣多了,沒有以前那麽生機活潑,也沒心情腹黑了,整天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給誰看。


  剛到軍帳門口,李霏沒有繼續走下去,隻是站在門口,他就看到一個矮小而又出眾的身影,在傷員麵前忙前忙後,襲驀城在她旁邊不知道說什麽,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她的額角都是汗珠,卻還是精神抖擻,笑起來也多了幾分男兒氣息。


  班溪看到他不再走,目光還停留在某一個人的身上,忙得不停的燕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而身邊這傻小子已經不自覺咧起了嘴,連目光都柔和了許多。


  她已經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又在兩人之間看了一會兒,表示看不下去了,拽著他就要進去,李霏卻阻止了她,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她就站在李霏旁邊看了半天。


  燕玖忙起來的時候,那種認真的美的確讓人把持不住,難怪李霏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她自然知道,燕玖吸引人的地方絕不是她的容貌。


  本以為李霏會等到她忙完的時候進去和她相認,可是他卻又默默地走開了,她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自言自語: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千方百計要找一個人,現在找到了又不趕緊上去相認還傲嬌地轉身就走,人生那麽短,能不能不折騰?”


  那一個晚上,李霏獨自一人看完了他這一生所有的星空,他卻沒有感覺到孤獨,反而暖暖的,心裏被什麽東西裝滿了一樣。


  有些東西,失去過後才曉得不能失去的真諦,那種痛苦,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秋露越來越重,他打了個寒顫,天光已經咋現,居高臨下一眼望去,數萬帳篷在林間空曠地方紮起,而士兵已經早早在操練,齊刷刷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早晨更加空靈。


  燕玖拿著一個托盤,問了身邊的士兵,那個士兵指著李霏的方向,她總算看到了那個似乎已經等她許久的身影,幾步小跑而來,在她臉上,再也沒看到千金小姐那種嬌貴的氣息,有些惺忪的少年發髻更顯靈動。


  她的胳膊很細,手上卻長了很多繭子,才多久不見,她的武功就已經這麽好了,長繭子是正常的吧?可是他寧願那是一雙嬌慣的手。


  她在外麵到底吃了多少苦頭,才會笑得這般沉穩。


  和她對視的那一眼,像是過了一萬年一般,卻又仿佛時間一直停留在那一刻,很久很久都未曾離開過。


  他想過去抱抱她,感受她的心跳和體溫。


  可……那隻是想想而已。


  燕玖端著手中的物品,道:“換藥時間到了,回軍帳去吧!”


  還以為他會熱情似火,就算不怎麽想念她,那也應該來個日常問候啊,可是他就這麽直直略過她就走,把她當空氣一樣。


  他在生悶氣呢。


  燕玖笑了一笑,轉身跟上去。


  撩開軍帳的布,她走進去將藥放在他身邊,替他解開了上衣,露出健壯的肌肉,那背對著她的背上,有一條很青紫的痕跡,是那天她用長槍打昏他的時候留下的,想到此,她慚愧地低下了頭,將藥酒在上麵擦了擦。


  她走到了李霏麵前,對上了他的雙眼,可是他此時怒火中燒,並不打算跟她說話,燕玖曉得此刻也不該招惹他,便默默得解下他傷口上的紗布,一個偌大的傷口呈現在她眼前,光看著就很痛。


  將新磨的藥敷在他傷口上,纏上紗布後,她的鼻息能夠貼到他的肌肉上,那種令人無法呼吸的男兒勁撲麵而來,她手一抖,在給傷口打結的時候過重,李霏痛得悶了一聲。


  從進來到現在,他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她將他的便服幫他穿上,囑咐道:“這半個月內都不要穿軍裝了,你那柄長槍也不準揮舞,要想傷口好得快,飯後可以到樹林裏走走。”


  李霏還是沒理她,不耐煩地長呼吸了一聲,他是有些嫌棄,為什麽她身上連個女人的脂粉味都沒有了,反而跟一堆草藥為武,一個姑娘家為什麽非得這麽過?她學醫,在這裏當軍醫,是不是還對洛傅葉念念不忘?


  當初他沒救洛傅葉,才讓洛傅葉一直成為她心中的一個梗,可倘若救了他呢?那他李霏現在又是一種什麽樣的麵貌?他難道要祝福他們?

  想都不要想!

  他越想越生氣,幹脆不再想了,轉了個身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燕玖似乎也沒資格讓他原諒自己,隻得作罷,等他什麽時候想開了再求原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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