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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救你自然是不希望你死

  這本是一個“事後”的早上,燕玖像往常一樣醒來,像往常一樣醒在了寢宮,昨夜重重,就像個夢,但她衣衫淩亂,一身酒氣,足以證明她不是做夢。


  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頭還是有點疼,喚來了宮女洗漱。


  今天是送班溪出嫁的日子,文武百官都在,唯獨缺了禹王。燕玖盯了那個位子許久,將手中一道聖旨搬了下去。


  該說的體己話昨晚已經說完了,剩下的,隻有兩人的相視一笑。


  燕玖道:“保重!”


  班溪叩首領命,盛裝而去。


  義明渠作為使臣,也拱手行禮,道:“娘娘珍重,切莫忘記我們之間的賭約。”


  燕玖一笑,目送他們的隊伍離去,心中有一塊石頭放了下來,卻有一塊石頭也懸了起來。


  兩國的合作建立在婚姻之上,關於接下來的合作,由趙鈺在尞國和燕玖交涉。在製定運河的開鑿計劃,任用了墨家弟子玄庭為總工程師,由南北兩頭向中間河流開通。


  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運河工程也開通了,玄庭說幽都的地理位子很特別,如果運河經過那裏的話,需要一個很大的引水工程才能完成,但是這個工程實在過於龐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還沒有人真正實施過。


  燕玖看了那個簡單的方案,問:“是何人提出來的?”


  玄庭說:“是墨家巨子,玄紹。不過巨子已經退隱多年,許多弟子見他一麵都難,臣恐怕無法請動他出山。”


  燕玖說:“那本宮去請呢?”


  玄庭先是詫異,趕緊道:“娘娘萬萬不可!娘娘千金之軀,怎能……”


  燕玖笑道:“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玄老先生必須出山。”


  玄庭道:“隻怕是巨子的退隱之心堅毅,娘娘去了也白費功夫。”


  趙鈺說:“那我也去,將他捆回來如何?”


  燕玖點頭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回頭對玄庭說:“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你將巨子的居所告知,本宮與淩王去請玄紹。本宮不在的這段時間,右相鄭琴缺處理朝中一切事物,禹王監國,如有忤逆不服或肇事者,一律當斬不必上報。”


  曉得歸隱之人定是想圖個清靜,所以燕玖和趙鈺這一行是微服私訪,並未帶任何侍衛。隻帶了一個隨行的籬悠保證自身安全。


  事實上,她自己也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她此次出城,其實亦是為了躲避太後,躲避禹王。唯獨這一件事,她暫時還沒有釋懷。


  關於這次出行,燕玖對外稱病,微服私訪。


  送親隊伍浩浩蕩蕩,也拖拖拉拉走了二十來天的路,到了驍國的國都。驍國在北方,加上已是深冬之末尾,驍國的宮殿鋪上了厚厚的雪,就像是本就生於雪裏的城堡,雪之國度。


  班溪拿著尞國的國書,在驍國百官的擁護下,托著長袍緩緩走上了通向大殿的紅地毯,而地毯的那一頭,趙昊煦早已恭候多時。


  他從未見過班溪穿著紅衣的樣子,本以為一人一國,此生再也不會有什麽瓜葛了,沒想到終能與她結了良緣。


  今天,驍國上下同慶,趙昊煦在大殿與百官幹杯,已經有些微醺,看著天色已暗,他已經坐不住了,尋了個借口離開了。


  一路來到寢殿,遣退了宮女,大殿內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紅燭凝成淚,他緩緩走向床邊,看著那珠簾後靜坐的女子。


  雖然穿了喜服染了紅妝,卻也擋不住她的英氣,是了,是她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足了勇氣撩起簾子走了過去,靜默了一會兒,與她四目相對,忽然笑自己有些愚笨,連話都不會說了。


  “陛下!”班溪起身回禮,轉身到桌案邊倒了兩杯合巹酒,遞了一杯給他。


  接過的那瞬間,碰到她的手,冰涼的感覺傳遍了全身。


  將酒一飲而盡,又站著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趙昊煦待在原地,卻見她已經上前來,拿回他手中的被子放好,目光柔和,道:


  “陛下,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嗯……”聽聞新婚之夜,洞房花燭,男女需得經曆一番雲雨,趙昊煦雖然二十多年不近女色,卻也聽過趙鈺的風流韻事,多多少少也曉得一些,可今日,他卻顯得很笨拙,他怕極了班溪不願意。


  她不是他見過的任何一種女子。


  班溪來之時,宮裏也派了個嬤嬤教導過她這種事應該怎麽做怎麽做,因為是聯姻,她需得用自己的身子討好他,所以這次是她得主動,將重重的鳳冠拿了下來,她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從外衣到裏衣,一件一件地脫,最後,就隻剩下了肚兜,她還在脫,可再看趙昊煦時,他忽然猛的轉過了身去,不僅臉在燒,整個身體都在燒。


  這一舉動讓班溪很多想,她說:“陛下,班溪是個武將,關於女子的嫵媚,班溪一點都學不會,若是陛下不喜歡,班溪……”她將自己的衣服撿了起來要裹住自己,畢竟自己都倒貼上去了還被拒絕實在很沒麵子。


  “不……”怕他多心,趙昊煦已經轉過身來,一把將她手握住阻止了她的動作。就是這一觸碰,再也放不開手,下半身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撐破了一樣,他又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穩住自己的呼吸,將她抱到了床榻之上摁住,貼著她的身子要侵犯,閉著眼睛感受她的心跳,癡迷道:


  “班溪,孤王隻是沒想到,我們還有這麽一天。”


  班溪看著他,臉是俊朗的臉,也如同外人傳言的那般正人君子,可今天的他卻是不同的他。外麵的天很冷,可是他卻滿頭大汗,經過剛才一番掙紮,領口微微敞開,能看到春光外泄。他說:

  “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隻能是敵人。”


  班溪低頭,替他除去身上這身厚厚的衣服,露出健壯的腹肌。他身下勃起的地方囂張地隔著褲子頂在她身下的雙腿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燥熱感從那裏傳遍了全身。


  她輕悶了一聲,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的唇在她的身體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烙印。


  “班溪……”他沉醉地喊著她的名字,手已經遊走到她的身下,粗魯地扯下了她的褲子,將自己的身體深深探入,貪婪地撞擊著,一下兩下,將她弄得很疼。


  “嗯……啊……”


  他多年自律自愛,今晚第一次,什麽也不懂,隻曉得這種感覺妙極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歡和好竟然是這樣的感覺,他怎麽都停不下來。就算是久經沙場的班溪也難以抵擋,雲雨過後沉沉昏睡過去……


  以前,他隻知道,國家是他的一切。


  現在,他好像多了什麽。


  從她身邊躺下,將被子拉了上來將她裹住,她在他的臂彎了均勻呼吸著。趙昊煦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這種輕微的疼愛,班溪也微微感受到了,往他懷裏多貼了一分。


  第二天難得陽光溫和,班溪從被窩裏醒來,周邊一個人都沒有,趙昊煦也早早就起了,不過穿好衣服洗漱好了之後也沒出寢殿,反倒叫內侍將奏折都搬了過來,在寢殿裏批奏折,所以班溪穿過屏風看找人的時候,忽然看見他在案前批閱奏折,樣子認真又好看。


  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那種吸引力是致命的。


  班溪拍拍胸口,趙昊煦抬眸,正好看見了她,直接起了身向她走來。


  她剛剛起來隻是隨便拿了件衣服裹著,還沒穿好,他忽然過來,班溪有點小緊張。正準備小跑,差點踩著衣服摔倒,趙昊煦將她好好抱住了,溫柔地道了一聲:

  “小心些。”


  班溪紅著臉垂下了頭。


  吩咐宮女將她的新衣服拿過來,班溪一把奪過,扯過臉去,道:“我自己來吧,你先出去。”


  趙昊煦點頭,退出了屏風之前,沒經意地掃到了床上那一抹紅色,他眉頭皺了一下,問:“你受傷了嗎?”


  班溪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老臉一紅,將他推了出去,道:“沒有!”


  宮女其實也在偷偷笑,班溪恨不得找個洞將自己藏起來。


  將她打扮好,趙昊煦牽著她去了後宮,皇帝新婚,百官放假三日歡慶,但禮數不能少,按照驍國的禮節,她得去太後宮裏敬茶。


  而早在宮女掀開那一攤紅色的時候,就有人匆匆跑過來告訴了太後這個喜訊,所以看到趙昊煦過來還牽著這個新媳婦的手時,太後心裏不知道多高興。本來還想著她是敵國的將軍,又曾經在沙場上與趙昊煦交手過,得給她一點下馬威的,但是看到這個樣子,便作罷了。


  班溪上前行禮,敬了茶,發現這驍國的皇宮也甚是冷清,趙鈺有事在身在尞國尚未回來,這深宮中就隻有太後一個人。


  “我們驍國主張一夫一妻製,你嫁過來起便是驍國的王後了,從今往後需得你多多輔佐獨寒,做他的賢內助。”太後握著她的手苦口婆心。


  “獨寒?”這個名字,她愣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趙獨寒一直都是她心裏深處的一個秘密,她本想嫁過來以後偷偷找這個人,竟沒想到,這個人正是她的夫君。


  班溪心裏起伏,太後了什麽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直到出了太後宮裏,她將手從他手心裏抽回,說:“你是趙獨寒?沛城救我的那個趙獨寒?”


  趙昊煦一愣,不久才釋懷,解釋道:“那時候你我為敵,不便說出真實身份。”


  班溪說:“那為什麽要救我?”


  趙昊煦說:“救你自然是不希望你死。”


  心裏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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