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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俗話說得好,貪玩一時爽,作業補三年。


  燕玖就出去了五天,回來的時候已經一堆奏折,而且那堆奏折還是鄭琴缺幫她閱過才挑出來的,都是些棘手得不能再棘手的事。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能睡,因為鄭琴缺在一旁盯著她,撐著下巴在打瞌睡。


  等到她的公文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抬頭一看,鄭琴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多日來處理公務,他已經累垮。可是他又很醒睡,所以還不能搬動他,燕玖隻好起身給他蓋了個氅子。


  起身拉開門出去,星空摧殘。她提著權杖,消失在陣法之中。


  她又去了聖賢山莊。


  她想像以往一樣就在白聽舟住的房間外麵待一會兒就好,可是這次他的房間燭火居然還亮著,她就不能走太近,可是剛轉身要走,庭院裏已經立著那個高挑的身影,提著燈籠無言看著她。


  燕玖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正在試著用陣法能不能準確找到一個地方……”


  白聽舟並無多大表情,並不打算戳穿她,說:“那怎麽就找到這裏了?”


  燕玖說:“主要是亂穿別的地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會被人打哎。”


  白聽舟白了她一眼,提著燈籠要進屋,示意她也跟進來,說:“這裏才是你最不應該來的地方。不過既然你來了,我也不能不管你,你是不是有什麽看不懂的地方卻又無法問你師父的,你可以問我。”


  燕玖灰溜溜地跟上去,他自己都為自己找好借口了,那她當然是很樂意了!她說:“要是你是我師父就好了。”


  白聽舟說:“我可沒你師父那樣的眼光。作為帝王師,無論是才學還是智慧,或是氣魄。這三個無論具備哪一個,都足以。可你師父,不止都有,並且每一樣都在常人無法攀登的高峰之上。”


  前麵一句,她就當是讚美了。後麵這一句,是他給了聞人瀲這樣高的評價。他們認識多年,白聽舟自然是對他了如指掌。燕玖隻認識了他不到一年,卻也對他的深不可測常常感到自愧不如。


  從前聽人說,古人的智慧是你想象不到的,很多事物的高度,依照他們那個時代的科學技術也遠遠無法到達,譬如玄紹的機關術,又譬如文學上的成就。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是怎麽一步一步被逼上這條滿目蒼夷的路的?她看著他,說:“我愁不是為春愁,愁在閶闔十二樓。”


  白聽舟怔住。


  燕玖說:“師伯,若我是有一天告訴你,我並不是我自己,你會怎麽想?”


  白聽舟說:“那你肯定需要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你很想要去找到。”


  燕玖問:“那如果尋找這個答案的路很殘酷,答案本身就很殘酷呢?”


  白聽舟說:“你師父他……曾經將一個很殘酷的真相撕開在自己麵前,如同抽皮剝筋。發生這些事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少年。我曾經想幫他,可是他一步一個腳印,說有些路,他會走得很漂亮。你覺得他會心痛嗎?”


  “是人都會心痛。”燕玖說:“可是師父……我不知道。”


  白聽舟說:“那是因為你一點也不了解他。”


  燕玖有些失落,她的確一點都不了解聞人瀲。


  白聽舟說:“這些事,你隻要留心便可了解。可是你同旁人一樣,將他當做一道光芒。”


  可是他本來就是光芒啊,站在一個地方都能閃閃發光到讓人無法隻是卻又心之神往,可是白聽舟今天是話裏有話,今夜他說得實在太多了,燕玖差點就忘記了,不需要睡覺的是自己,白聽舟他是個正常人。她退了兩步,說:

  “師伯今天的話,燕玖謹記。”


  白聽舟說:“回去吧,很晚了。”


  燕玖剛要起陣,白聽舟卻抓住她的手腕,說:“大祭司的陣法會噬心,萬不可貪圖方便而過度使用。”


  燕玖問:“什麽是噬心?”


  白聽舟說:“傳說這顆是天神的心,壽命自然比一般人的長,可亦是有壽命的。若你過度使用陣法,心髒衰竭,便是你的死期。”


  燕玖點頭,目送他進屋之後便消失在陣法裏了。她自然也沒知道,她消失的那一瞬間,白聽舟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空氣中還彌留著她的香味,他伸手仿佛就能觸摸得到,卻又原地自語,說:

  “所以最近一直都是你偷偷在看我嗎?可是瀲他……不容許任何變故。你好自為之。”


  將萬事都掌握於心的聞人瀲,像極了造物主,攪弄局勢,操控生死。


  好像一夜之間,春風的影子已經蔓延了整個綏城,燕玖換上了新做的朝服,長長的袍尾一直拖到後麵很遠的地方,上麵繡著九十九條大大小小的龍,精致而霸氣。燕玖今天的妝麵很濃,因為一切水渠的前期工程都完成了,燕玖要開啟施工儀式,文武百官同賀,舉國同慶。


  玄紹作為主設計人,是要同工人們同吃同住,監督整個過程,好在有玄庭在,燕玖沒什麽好擔心的,她將玄紹扶起來,一把年紀還跪她,每次她都覺得很無奈,起來的時候,她發現玄紹已經熱淚盈眶,向著東邊的土地又拜了拜,說:

  “這些幾十年行走各國,如今要親手去實現自己的夢想,老朽可是死而無憾矣。”


  燕玖笑道:“不隻是你的夢想,亦是南尞的夢想。玄老此行不知何時是歸期,朕有幾句話要相告。”


  “陛下請講。”玄紹起來後,有哈腰拱手作禮。


  燕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回首亦是百年身。這一路,艱難險阻必定會數不勝數,不管是外界的壓力還是內心的煎熬,若你不敢前進了,朕會是你堅強的後盾。大國的崛起,不知要看到眼前的利益,還要為子孫後代的傳承可持續發展鋪好路。”


  玄紹哽咽,看著燕玖自信又期盼的目光,說:“玄紹誓死相隨,用盡餘生履行使命。”


  燕玖這才拱手對他鞠躬,對他身後一起的工程人員道了謝,隊伍也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送走了玄紹等人,緊接而來的是義明渠的隊伍,他們也需回到北驍呈交南尞的國書,方才從北驍動土,兩邊向中間開鑿,最後在幽都會和,成為一個關鍵的蓄水點。


  義明渠以北驍的禮節作向燕玖,說:“陛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總有一天,我們會在一個新的地方相見,到時候對月對酒,繁華落盡與君同。”


  燕玖遞上國書,笑道:“那就請義大人不要忘了我們的賭約。”


  義明渠再次拱手作別。


  柔軟風伴著青草香,白衣男子騎馬踏花歸去。


  最忙的人一走,燕玖就覺得空落落的,坐在鄭琴缺的楓林裏唉聲歎氣,就連那件價值連城的袍子也被她丟在了一邊,高公公一路小碎步走過來,說:“陛下,太後有事找您。”


  “太後?”燕玖噌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趕緊理了理這頭亂成一把的頭發,扭頭對鄭琴缺說:“太後忽然找我……你說是不是?”


  鄭琴缺說:“別忘了,我才是扶持你上位顛覆李家江山的人,她現在也不找我聊天了,我當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燕玖湊過去坐在他旁邊,看了一眼他的石桌上堆積的奏折,挑著眉毛笑道:“你是不是很羨慕我?太後終於要見我了!”


  “還不一定是好事呢!”鄭琴缺停下了筆,撩著袖子抬頭看天,說:“我覺得我應該改行寫小說,成名作就叫《傲嬌女帝爭寵日記》。”


  燕玖笑得合不攏嘴,說:“說起狗血小說,那你絕對要聽我的,你的名字還不夠吸引人,不如就叫《腹黑女帝心上寵,鄭妃萬萬歲》,絕對大賣。”


  鄭琴缺決定不再理她,低頭將鼻尖斟墨,說:“你還是快過去吧,太後等著你呢!”


  燕玖還是停留了一會兒,畢竟太久沒有同太後說過什麽正經話了,畢竟他們現在的身份很尷尬,燕玖甚至不知道能同她說什麽。她沒穿那件很莊嚴的外袍,反而穿得很素淨,隻帶了高公公便過去了。


  太後宮裏本來就很大,她登基以後,這裏就更加孤獨了,老人家都挺害怕孤獨的,能坐在庭院裏一整天發呆。


  她撇開了高公公走過去,說:“太後。”


  太後轉過身來,指著院內的花苞,說:“春天又要來了。”


  燕玖抬頭看著那束花,兩個人在院子裏站了許久,終究是沒什麽話可以說了,有時候世事便是這般無奈,她可以號令九州,睥睨天下,此時卻是如此膽怯,連句道歉都不敢是說。


  她沒有對不起別人,唯獨對不起太後。


  久久,太後才說:“玖兒,哀家就禹王一個孩子了。”


  燕玖想說李霏還沒死,可是她現在根本不知道他的狀況,怕說了隻會讓她白高興一場,到時候人沒帶回來,老人家又要傷心一場,她說:


  “太後您放心,當初我既然把他救回來了,便不會再取他的性命。”


  “哀家知道。”太後說:“哀家很了解你,雖然這樣還是被傷了心。玖兒,能不能再答應哀家一件事?”


  “何事?”


  太後說:“將禹王妃接進宮吧!她畢竟是禹王的妃子,獨自一人在外麵終歸不大好。”


  其實燕玖是想過的,去見過一次周婉,夫妻本應相隨。那時候周婉正在縫一件小孩子的衣服,眼裏沒多大波瀾,靜靜地說:


  “玖兒,我的兒子,死在自己父親手裏。”


  之後燕玖就打消了這種念頭,周婉她終究是恨禹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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