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生同衾
第111章 生同衾
九王爺給相府送去天價聘禮，讓帝都中人，猜測不斷，甚至連老皇帝都覺得君陌塵別有多圖，否則的話，何必為了一個被退婚的女子，送上天價聘禮！
「九皇叔，外面都傳遍了，說你為了一個退婚女，送上天價聘禮，簡直是……」
「瞎了眼，是嗎？」九王爺接過八皇子的話，幽幽的說道。
「是啊，雖然我也知道，楚傾凰這個人不錯，但是她不適合當你的王妃吧？」八皇子試探性的說道，見君陌塵沒有顯現出不悅，這才繼續道，「她看似溫順，實則兇狠得很，相府裡面那些個人，一個個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原本是相府驕傲的楚家大小姐，如今被病死了，君子洺更是凄慘，落得個客死異鄉的下場，不過……九皇叔，君子洺是被人毒死的。」
君陌塵彷彿早就知道一般，聽到君子洺是被人毒死的，一點都不驚訝：「那種人，死了活該。」
「可是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傷口，莫名其妙的毒發身亡，雖然說是發配邊疆，可是周王妃派了貼身護衛貼身照顧，與其說是流放，不如說是去外面玩耍的，可就是在路上，莫名其妙的中毒身亡，周王妃現在都還在瘋了一般找兇手。」八皇子唏噓不已，對於君子洺的遭遇，絲毫不覺得同情。
「兇手……」君陌塵突然想起楚傾凰曾經讓他將一瓶摻了東西的藥膏送到楚傾月的手中，想必君子洺早就中毒了，只是在發配邊疆的時候，才毒發身亡！
「對啊，我也想不通兇手是怎麼下毒的。」八皇子搖晃著手中的摺扇，「糟糕，今晚是除夕夜，我得早些回宮，不然父皇又得嘮叨了。」
「今晚皇上要去沈貴人那裡，沒有心情理會你。」君陌塵嘲諷道，「你到是可以去陪陪靜妃娘娘。」
「自然是要回去陪母妃的，今晚皇叔就可憐了，要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九王府，不過初六過後，你這王府啊，就有女主人了，友情提醒，防著點楚傾凰那個女人，她可不簡單。」八皇子擠眉弄眼的說道。
「趕緊滾！」君陌塵不悅的趕人，楚傾凰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清楚得狠，若不是步天澤逼得太緊，他也不至於倉促的想要將她禁錮在他的王府之中。
除夕夜，一家人吃了團圓飯後，楚相就陪著寧柯郡主守夜，老夫人年齡大了，自然是早些休息了，而楚傾凰也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玉庭軒的眾人守在一塊守歲。
「小姐，外面雪停了。」凝珠歡喜的說道，「我們去弄一些雪水回來煮茶吧。」
「天太冷，還是不要去了。」楚傾凰笑著搖搖頭，「不如，我們把玉庭軒裝扮一番吧，也有點過年的氛圍。」
「是，小姐。」
楚傾凰讓人去取來紅燈籠，一一掛在廊檐下，樹枝上，白芷手巧，還剪了各式各樣的窗花，貼在窗戶上，整個玉庭軒在夜幕之中，顯得燈火輝煌，頗為熱鬧，儼然有了一些年味，若是在往年，最為冷清的就是玉庭軒了，楚相一向是去王氏的院子，老夫人早早休息，而她則是獨自在清冷的玉庭軒，聽主院歡喜的人聲。
「今年，咱們玉庭軒到是熱鬧。」凝珠推開窗子，看著外面搖曳的紅燈籠，心裡有一些酸澀，她跟凝碧算是跟在楚傾凰身邊的老人了，楚傾凰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她們比誰都清楚，看似跋扈，其實最是善良不過，可這世道，善良人活不下去！
「呀，紅梅開了，小姐，紅梅開了。」凝碧驚叫道，院中唯一的一株紅梅，緩緩的綻放，楚傾凰看著怒放的紅梅，嘴角微微上揚，將一盞紅燈籠掛上去，「願年年似今日，紅梅映雪開。」
「願歲歲又年年，紅梅襯佳人。」身後傳來男子的聲音，楚傾凰一驚，回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鬼面，嘴角微微上揚，隨後淡去，消失不見。
「今日，你怎的有時間過來？」楚傾凰輕聲問道，「今日不是該陪伴家人一起守歲嗎？」
「孤家寡人一個，無人作陪，實在孤單，只好來陪佳人了。」鬼面人打趣的說道，「就是不知此舉是否唐突了佳人。」
楚傾凰忍不住的笑：「正好你來了，還想著要這麼告訴你……」
「你要嫁人的事情嗎？」鬼面人彷彿早就知道了楚傾凰想說什麼，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複雜。
「嗯，我要嫁人的事情，正好，今夜這梅花開得正好，煮一壺梅花酒，真真應景，就請魔尊大人不要推辭。」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鬼面人幫著楚傾凰採摘盛開的紅梅，兩人在梅花樹下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
凝珠哀嘆一聲：「唉，為什麼魔尊大人不是九王爺，若是九王爺也如魔尊大人這般對小姐好就好了。」
連翹的嘴角微微抽搐，拖住凝碧：「走，我們去廚房給小姐他們準備一些吃的，晚上守歲，總歸是有些冷的。」
「也好。」
凝珠跟白芍則是去準備乾果，將紅泥小火爐點上，等著楚傾凰回來用，爾夏則是將炭火燒得更旺一些，很快，她們就要離開相府了，到了九王府，只怕就沒有相府這般自在了。
兩人摘了梅花回來，屋中已經沒人了，幾個婢女早就對魔尊熟悉得很了，雖然楚傾凰沒說，每次魔君來，眾人都是默契的避開，給兩人獨處的時間。
「你這幾個丫頭，到是貼心。」
楚傾凰笑了笑，看了看桌子上準備的茶葉跟清酒，忍不住的好笑，尤其是凝珠還留了話，梅花煮酒雖好，切不可貪杯，還記得上次跟魔尊一起煮清酒，她喝醉了，還夢到了九王爺，嚇得她再也沒敢沾酒。
楚傾凰看了看，直接扔進了小火爐中，然後煮了兩壺清酒，請魔君坐下，自己則是進屋去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放在魔君的面前：「新年禮物，由於你神龍見首不見尾就先給你了。」
鬼面人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對平安扣：「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那改日可得補上。」楚傾凰柔婉一笑，「不然，我可不不依。」
魔君想了想，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鄭重的放在楚傾凰的手中：「這個東西，你收好，會有用的。」
楚傾凰看著躺在自己手心的一塊小木牌，一臉疑惑：「有什麼用？」
「保平安的。」鬼面人將平安扣放入自己的懷中，「九王府你放心去，有事還是如在相府一般，點一盞荷花燈，我看見了，定然會來找你。」
楚傾凰聽了，只是苦笑著點點頭，給鬼面倒了一杯清酒：「這一杯酒，謝謝你對我的諸多幫助，若不是你，我大概也沒法活得這般輕鬆。」
鬼面人接過來，一飲而盡：「跟我不用客氣。」
楚傾凰又倒了一杯酒：「這杯酒，願我們情誼長存，他日若有需要，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定不推辭。」
鬼面人依然是一飲而盡，對於楚傾凰所有的願望，他都願意為她實現。
「這第三杯酒，願我們都能無所顧忌的活在陽光下，平安順遂。」楚傾凰心中的願望不多，在意的人也不多，如今，她只希望，她心中的他們都能好好的，若是還有可能，她希望三年後她能跟他走，可是她卻不敢開口請求，能不能在這波濤洶湧的帝都活下來，她還不知道，不想給他一個虛無的等待，將那份喜歡深埋心底。
鬼面人言語不多，只是陪著楚傾凰喝著清香的梅花酒，聽她說一些他不知道的趣事，直到楚傾凰的一句話，讓他酒醒了大半。
楚傾凰趴在桌子上，醉眼朦朧，突兀的扯住鬼面人，大聲問道，「喂，我喜歡你，你呢？」
鬼面嘴角上揚，沒有回答，卻已經是回答，我早已心悅於你，只是你不曾發現。
「不說算了，我不想嫁給九王爺，我想回家，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楚傾凰已經醉了，淚眼婆娑，「翻遍了所有的典籍，依然找不到回家的路。」
鬼面人看著楚傾凰，不太確信的問道：「回家的路，相府不是你的家嗎？」
楚傾凰笑著晃了晃食指：「不是，我是因為意外來到這裡，我根本不是楚傾凰，想必我說了也沒人相信，因為這具軀體，確實是楚傾凰的。」
鬼面人激動的抓住楚傾凰的肩膀：「你是不是喝醉了？」
「魔尊，我沒有喝醉，我討厭這裡。」楚傾凰說著，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整日里，要防著這個，防著那個，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這樣的日子太累了。」
鬼面人看著楚傾凰醉倒，再也不說一句話，心裡卻是萬分不安，楚傾凰不是楚傾凰，而是來自另外一個地方的另外一個人，她想要離開這裡，回到原本屬於她的世界去，不，他不允許！
鬼面人將楚傾凰抱上床，替她蓋好被子，仔細的回想楚傾凰說的話，她說，她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九王爺，也就是說，是在法場求救的時候，那時候的楚傾凰就已經不是楚傾凰了，這就能說明，為何跋扈的楚傾凰順便改了性子！
「凰凰，無論你是誰，來自哪裡，都是我認定的人了，你想要離開，我是不會允許的！」鬼面人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是九王爺君陌塵。
君陌塵在楚傾凰的額頭落下一吻：「生同衾，死同槨，從你招惹本王那一天開始，你就註定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