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示好
第454章 示好
半夜的時候，沈靖雯竟然發燒了，連翹當即去叫楚傾凰。
只是剛到門口，君陌塵就睜開了眼，微微蹙眉，連翹的腳就懸在半空之中，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來，畢竟王爺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打擾他跟王妃溫存。
「出什麼事了？」君陌塵壓低聲音問道。
「沈小姐發燒了，王妃休息前，告誡過奴婢，若是沈小姐發燒了，一定要告訴她，說是耽擱不得，十分嚴重。」連翹壓低聲音道，「王爺，你看……」
君陌塵雖然很不滿，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楚傾凰辛苦了這麼多天，若是因為她，導致沈靖雯有個三長兩短，楚傾凰非得跟他急不可。
君陌塵看向懷中睡得香甜的楚傾凰，輕輕搖晃了她兩下：「凰凰，醒醒。」
楚傾凰朦朧的睜開眼，看了一眼是君陌塵，又閉上雙眼：「陌塵，什麼時辰了，我什麼時候回府的啊？」
君陌塵揚眉一笑：「子時三刻了，我們還在威遠侯府，沈靖雯發燒了。」
君陌塵話一落，楚傾凰就從床上彈了起來，汲著鞋子就跑了出去，君陌塵有些無奈：「慢些，別摔著了。」
「知道了。」楚傾凰的回答還未散去，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君陌塵嘆息一聲，對於楚傾凰這樣盡忠職守的模樣，頗為無奈，不過是個外人而已，犯得著如此嗎？
楚傾凰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倒在床上，臉色雖然不像昨夜那般蒼白，但是依然可見虛弱，侯夫人親自送來了參湯。
「靖書說你身子虛弱，我讓人燉了參湯，你快喝一碗。」侯夫人拉著楚傾凰坐下，親自盛了一碗參湯遞到楚傾凰的手中。
「多謝夫人。」
「你這孩子，明明比我家靖雯還要小一歲，為人做事卻比她成熟許多，你這些年，也是辛苦。」侯夫人讓人準備了豐盛的早膳，「你昨日忙了一日，晚上什麼都沒有吃，半夜又被吵醒，忙到現在，吃些東西暖暖胃。」
「多謝夫人。」楚傾凰連忙道謝，無論侯夫人因為什麼緣故對她好，她都需要道謝，而不是接受得理所當然。
侯夫人一邊給楚傾凰布菜，一邊笑：「你平時吃東西都這般模樣嗎？比我家靜雯更優雅斯文，這帝都之中的夫人小姐，沒有幾人能趕上你的禮儀了。」
楚傾凰下意識道：「祖母待我比較嚴厲，專門請了嚴厲的嬤嬤教導我禮儀，我也不敢讓祖母失望，自然是認真的學了。」
侯夫人聽了，眸光微動，楚傾凰在楚家，備受楚老夫人喜愛，楚老夫人去世的時候，她親自送出城外下葬，那時候她見到那般模樣的楚傾凰，還曾經心疼楚傾凰。
「楚家，如今也只有靠你支撐著了，你也辛苦。」侯夫人嘆息一聲，一個家族興衰的責任有多重，她很清楚，楚傾凰哪怕貴為九王妃，身上的擔子也不輕。
楚傾凰聽了，放下碗，將口中最後一口湯吞下去，擦了擦嘴，這才笑得意味深長：「夫人，我只是一個弱女子，而且還是出嫁的女兒，出嫁的興衰，與我無關。」
侯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楚傾凰，娘家對於一個出嫁的女兒來說有多重要，不用她細說，尤其是像她們這樣身份高貴的女子，若是背後沒有強大的娘家，那麼遲早就被人取代，甚至被夫家遺棄。
「娘家勢力是助力。」侯夫人不能說得太明白，只能隱晦的提醒楚傾凰。
「祖母若是還活著，楚家我自會照顧一二，可惜祖母去了，楚家也不復存在了，剩下青雲跟傾心，都是稚童，所以楚家早就滅亡了，我自然也就沒有任何壓力。」楚傾凰說得輕鬆，說得坦然，彷彿楚家於她，真的並不重要。
侯夫人正打算勸一勸楚傾凰時，身邊的嬤嬤捏了她一把，侯夫人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嬤嬤，見嬤嬤搖頭，這才將到嘴的話吞了回去：「再吃點？」
「不了，一日未進食，吃太多，容易不消化，多謝夫人關心，沈小姐不出明日就會醒過來，精心調養半月，等到傷口癒合，基本上就跟常人無異了。」楚傾凰明白，沈家的人很關心沈靖雯的情況，畢竟是沈家的大小姐，她這次來沈家的主要目的就是救人。
侯夫人點點頭：「既然我們請你為她治療，自然是放心的，這些年失望了許多次，如今聽到你說，她很快就能跟正常人一樣，還覺得有些不敢置信，她終於能跟個正常女子一樣蹦蹦跳跳了。」
「夫人放心吧，沈小姐很快就能蹦蹦跳跳了。」楚傾凰說完，「今日傷口尚未結痂，不能讓你們探望，明日吧，明日你們就能探望她了。」
「好好好。」侯夫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自己的女兒如何了，她終究還是擔心的，能親眼確認，才能更放心。
「我該去給她換藥了。」楚傾凰起身往外走，侯夫人想跟去看看，但是想到楚傾凰說的話，生生頓住了腳步，再等一天，再等一天，她就可以看到雯雯了。
楚傾凰原本以為侯夫人會跟著過來，沒有想到，侯夫人竟然沒有跟過來，可見侯夫人是一個極為自製的人，否則的話，也養不出沈靖書那樣的兒子。
楚傾凰來給沈靖雯換藥，同時換連翹去休息，連翹已經一天一夜不曾休息了：「去休息吧。」
「王妃，奴婢不累，奴婢能……」
「你已經一天一夜不曾休息過了，去吧，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再來替換我。」楚傾凰柔聲說道，「若是你病倒了，到時候可就沒人替換我了，我豈不是更累？」
連翹聽了，這才轉身出去，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些東西，在隔壁的小房間倒頭就睡，一天一夜不合眼，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她明白，若是她不休息，楚傾凰是絕對不會允許她繼續照顧沈靖雯，若是她想減輕楚傾凰的負擔，那麼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睡一覺，然後精神滿滿的起來替換楚傾凰。
沈靖雯昨夜發了燒，今日情況倒是穩定下來了，期間還醒過來一次，見是楚傾凰又睡過去了，楚傾凰見此癥狀，頓時鬆了一口氣，沈靖雯本身求生能力很強，否則的話，不會這麼快就醒過來，接下來，只需要專人照顧就行了，不出意外，半個月就能痊癒，只是傷口痊癒后，不能操之過急，須得徐徐漸進才行。
楚傾凰從病房出來，就見沈靖書守候在外面，展顏一笑：「下早朝了？」
「嗯，九王爺被皇上留下來了，我就先回來了，靜雯她怎麼樣了？」沈靖書平靜的問道。
楚傾凰回頭看了一眼：「先前醒過來一次，後來又睡過去了，明日就能清醒了，到時候，傷口應該會隱隱作疼，這種情況會持續七八日的樣子，到時候派個有資歷的大夫照顧就行了。」
「府中的趙大夫已經走了，你有好的人選推薦嗎？」沈靖書不知道帝都之中，哪個大夫好，但是他相信楚傾凰看人的眼光。
楚傾凰仔細想了想：「在南大街，有位古大夫，多年行醫，雖然都是給貧苦人家看病，但是醫術極好，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請他照顧沈小姐。」
沈靖書點點頭：「好，稍後，我會派人去南大街請古大夫。」
「古大夫脾氣有些古怪，你的人……」
「你放心，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氣的，若是你不放心，稍後我自己親自去請她，靜雯的身體雖然重要，但是也不能讓你累到了。」沈靖書有些擔憂，「昨夜你也沒睡好，是否要再去休息片刻？」
「不用了，我沒事，等古大夫來了，我交代他一些事情之後，就回王府了。」楚傾凰搖搖頭，昨夜要不是太累了，她未必能睡著，後來又聞到君陌塵的味道，以為回到了九王府，才能安心的睡覺，如今她精神恢復得差不多了，讓她繼續在侯府休息，她也睡不著。
「既然這樣，我現在就去請古大夫吧。」沈靖書當機立斷。
楚傾凰想了想：「也好，你去吧，我在這裡守著沈小姐，等你請古大夫回來。」
「好。」沈靖書轉身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瞥見老侯爺躲在牆角偷偷的往這邊看，見沈靖書過來，趕緊的藏起來。
沈靖書眸光微動，當做沒有看到，老侯爺見沈靖書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伸長脖子往院子里瞧，卻什麼都瞧不到，昨夜侯夫人跟他吵了一架之後，就將他趕出了房間，睡了一晚書房，老侯爺總算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可是他是長輩，總不能拉下臉來跟個小輩求和吧？
所以才會有老侯爺在門口張望又不敢進來的樣子，楚傾凰在侯府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除了不讓人進去探望沈靖雯之外，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讓人挑不出絲毫的錯處來，行事小心謹慎，周全周到，他確是是對她太苛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