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玄重尺的歸宿
“師父，我來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張旭升敲響了左騰的房門。
“進來吧。”
張旭升循著聲音推開門，看到左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舍地擦拭著一把黑色的武器。
他隻能看到一端的把手，武器看起來很寬、並不鋒利，可能是把闊劍，也可能是別的什麽。
“師父，這就是你的寶貝？我看出來了，它一定很珍貴，不然你不至於一直擦它，甚至忘了悅書齋裏有淨化陣法。”
張旭升發現房間裏的畫風很正常，並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古怪，於是笑著走上前去。
“旭升，你不懂，為師擦它，不是因為它不幹淨，而是它值得被這樣對待。”左騰微微一笑。指著手中的黑色武器：“這是一把武器，也是一件藝術品，而且還是一把鑰匙。”
張旭升聽了好奇地湊上去看，驚道：“師父，這好像是《鬥破蒼穹》裏的玄重尺！
但是，玄重尺算不上太珍貴吧？在書中，它隻是蕭炎前期用來鍛煉自己的器具而已。”
左騰搖頭：“此玄重尺，非彼玄重尺。
它是我手中最珍貴的物品。
此玄重尺，乃是由天地破碎後的一塊碎片鑄造而成，不可損壞，能反哺其主人的修為並逐漸開鋒，它開鋒的那日，天地也會被它輕易地劃出口子。”
張旭升聽了，不明覺厲，讚歎道：“厲害！好寶貝。”
“你有此覺悟便好。”左騰微微一笑，將手中玄重尺遞出，嚴肅道：“張旭升，為師不開玩笑地說，你是為師最看好、最器重的徒弟，為師對你寄予厚望。
這玄重尺，為師今日就贈與你手，你要發誓用生命保護好它，並保證它在你手中發揮出應有的榮光！”
“這……”張旭升沉默了好一會，鄭重其事地躬身致謝，歎息道：“師父，徒兒何德何能，能得此寶物？
說實話，徒兒沒有足夠的信心，能讓這寶物在我手中發揮出應有的價值。
所以，還請師父收回心意。”
接著，他又擔心左騰誤會，連忙解釋道：“不是徒兒不明白師父的苦心和好意，隻是，這天地碎片鑄成的玄重尺，實在是太貴重了！
是旭升配不上這樣的好東西，旭升沒有為悅書齋做出太多貢獻，卻已經從師父手中占了太多的便宜。
光是金剛蓮子、異火和救命之恩，旭升就已經報答不起，不敢再受此重恩。”
左騰早猜到張旭升會是如此反應，不由分說地將玄重尺扔向了張旭升。
張旭升手忙腳亂地接下。
“覺得報答不起，就加倍努力來報答，為師讓你收下的東西，你就乖乖收下。”左騰不容置疑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轉過身去，輕聲道：“記得盡快滴血讓玄重尺認主，你回去休息吧，為師需要靜靜。”
“是，徒兒謝過師父！”張旭升心中五味雜陳，端著玄重尺，弓著身後退到了門外。
自從第一次來到悅書齋，他的生活軌跡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成為左騰的徒弟之後，更是得了許多夢中才會出現的好處。
然而，今天左騰送給他的寶物，卻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了。
張旭升想不明白為什麽左騰對自己這麽好，這種不確定讓他感覺：明亮的大道上有一朵烏雲在籠罩。
或許有一日，一切如夢幻泡影般碎裂。
夢醒，他還站在悅書齋的門前，手掌停在半空、沒有敲在門上。
張旭升將玄重尺放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臉蛋。
很痛！
張旭升微笑起來，笑中帶淚，撿起玄重尺，一躍而起。
冷寂的夜空下，他在悅書齋一層樓處未開放的一個院子中，傻笑著揮動玄重尺。
玄重尺上燃燒著赤紅的火焰，那火焰跳動著，撒歡似的表達自己的喜悅。
仿佛，它這把世界頂級的神兵，正在為找到了滿意的主人而興奮。
四層樓的房間裏，左騰拍拍自己的臉龐，為自己的大方感覺到不可思議。
張旭升要是再磨嘰個半分鍾，他絕對舍不得將玄重尺這樣的好東西送出去了。
不過，從情感上來說，他舍不得玄重尺；從理性上來說，他卻覺得將玄重尺留在自己的手中，不如在張旭升手中有價值。
顯然，玄重尺是用來提升戰鬥力的武器。
而左騰現在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別人戰鬥。
戰鬥裏麵他最討厭的方式，又是近身對戰。
如果戰鬥能夠避免，他就會選擇避免；如果戰鬥能讓別人上場，他就會讓別人上；如果真要上場幹仗，他希望自己的角色是一個遠程法師、而不是一個近戰。
所以，玄重尺這種東西，寶貴是寶貴，但非常不合左騰的心意。
再三考量之下，他最終決定將它贈與張旭升。
他自信自己不會看錯張旭升，張旭升得了玄重尺，一定會加倍地回報自己。
而且，有了玄重尺以後，左騰也就可以安心地，將悅書齋頭號打手的位置讓給張旭升。
我是一個做生意、做老板的，遇上衝突還要自己上手和敵人幹仗，不合適，格調不足。
或許，就連給左騰留下玄重尺的係統也想不到，左騰會舍得將這樣的寶貝隨手交給他人。
“不行，還是好氣！好舍不得！玄重尺可是能夠讓主人修行速度翻倍的！”
“算了算了，張旭升現在是我的打工仔，他修行快我的好處也多。
而且，這也算是給之後的龍凰精英大比加注了。若是張旭升贏得前三甚至是頭名，悅書齋業務在墨河城的展開，也就幾乎沒有了障礙。
一切都是值得的，隻要操作得當，還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隻是，這操作的細節，還需要謀劃。”
……
早上起床後，林小草在悅書齋裏見到了一臉驚奇、四處張望的袁晨月。
她先是麵露驚喜，後又臉色蒼白，連忙湊上去，低聲問道：“袁晨月姐姐，這是怎麽回事？
悅書齋還沒有開始營業，你怎麽進來的？不會是我們一起看書的事情被我哥哥發現了吧？”
袁晨月尷尬一笑：“不是的，我昨晚本來準備睡在悅書齋外的街道上，是張老師擔心我的安全，為我求情，讓我進來住一晚。”
“這樣啊……”林小草長鬆了一口氣，拉著袁晨月往樓梯下跑：“快快快，抓緊時間，我們趁著悅書齋還沒開始營業，先看幾段《鬥破蒼穹》！
我發現，兩個人一起看這個書，比一個人看有意思多了！
嘿嘿，不過，我一個人看也看不太懂。”
“這樣不太好吧？”袁晨月的聲音有些不自然：“悅書齋還沒到營業時間，我是外人，我現在去看《鬥破蒼穹》是不是會壞規矩？”
“哎呀，沒事！”林小草拉著她往下跑，一邊安慰道：“我哥哥他沒這麽摳。”
四層樓，左騰推開房門，心道：“林小草這個臭妹妹可算是說了句人話，我當左佑守的那三天，他一直念叨我蠢，我都想把她打成豬頭了！
看在她變懂事了的份上，我可以把她的家庭作業減少一點。”
“旭升，換上這身衣服。”在收銀台處吃完早餐，左騰從身後拿出了一套175的衣服，正是他昨天用造化點創造的一百套衣服之一。
“哦，好的。”張旭升沒懂左騰的用意，不過，對於左騰吩咐的看不懂的事情，他向來不會多問，都是直接照做。
營業時間到了之後，張旭升和換了衣服的林小草搬著桌椅出去，繼續掰手腕的活動。
林小草樂滋滋地走在前邊，蹦蹦跳跳。
換下了左騰的舊衣服，穿上有悅書齋彩色標誌的合身衣物，她覺得自己變好看了一點，心情美妙。
來到店外的街道上，林小草震驚地發現：前來排隊的人將整條街都擠滿了，其中有一大半是衣衫普通的平民。
平民們單獨站了兩列，與有錢有勢的公子哥之間隔著一小段距離。
公子哥們鬆鬆散散地排著隊，有人掩著鼻子，顯然是覺得一大堆平民的出現讓空氣變得惡臭。
因為悅書齋裏的平民太多，他們為了顯現出自己與賤民的不同，不得不鄭重其事地穿上以前節日才會穿的衣服。
要不是他們不好壞悅書齋的麵子，不能直接對前來參加悅書齋活動的平民動手……按照他們以前的風格，早就派出自己的手下，將這群不識好歹的賤民暴揍一頓。
等到張旭升和林小草讓出了門口的通道，衣裝華麗的少男少女們飛快地湧進了悅書齋。
在他們後麵，是前一日得了一次消費券的掰手腕活動參與者，他們跟在公子哥們的身後，保持著一定距離，有序進入悅書齋。
剩下的，則都是今日想來參加掰手腕活動的平民了。
張旭升抬頭掃了一眼，揪出兩個一點掩飾沒做的老麵孔，把他們趕走。
不曾想，這兩人見張旭升沒對他們動手，態度也算溫和，膽子竟大了起來，指著另一個用兜帽罩著頭的男子說道：
“他昨天也掰了手腕、進了悅書齋，你怎麽不趕他走？是不是覺得我們好欺負？
不要忘了，你也是平民出身，你怎麽能夠這樣對待同是平民的我們呢？
今天，你明明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旭升沒想到自己的和善會換來這樣的反應，一時間竟愣住了。
那兩個男子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時，正在擺放桌椅、票券的林小草，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砰砰”兩聲，兩人都被她一腳踹飛好幾米。
“滾！兩個蠢豬！再讓我林小草看見你們，腿都給你們打斷！”林小草紅著眼，破口大罵。
那兩人見到林小草這麽猛，強忍著疼痛，聲音都不敢叫出來，灰溜溜地爬起來、小跑離開。
林小草來到那個戴著兜帽的男子身邊，不耐煩道：“被別人看到就算了，裝樣子也不會裝像點，你不自己滾？”
然後，她又飛快地小聲罵道：“下次可別這麽蠢了！”
男子雙手合十，連連躬身，飛快地離開了。
做完這些，林小草回到桌椅旁，看著一臉慚愧的張旭升，得意道：“在這點上，張旭升哥哥，你得和我學習！我懂怎麽治那些地痞無賴！
對付他們，一定不能心軟！
張旭升哥哥，要是你一直這麽好欺負的話，我覺得左哥哥會不喜歡你的。”
張旭升感謝地點頭，表示明白。
林小草卻沒去看他，而是尖叫起來：“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我的新鞋子，被那兩個蠢豬弄髒了！”
“哇，小草妹妹，你們的鞋子好好看！”這時，公孫鴻雁拿著一本手稿，和公孫虎一起來到了林小草的身邊。
她由於趕稿，沒有第一批來到悅書齋。公孫虎則是在忙報刊的籌備事宜。
公孫鴻雁彎腰仔細看林小草的鞋子，評價道：“雖然我一直覺得你們悅書齋的裝束古怪、簡陋、不合禮數，但是左掌櫃一直穿在腳上的那雙鞋子，我很喜歡。
有股奇怪的美感，而且一看就很舒服。
現在那道長勾換上了這個彩色的標誌，更好看了！”
林小草立刻開心起來，笑咪咪道：“是吧？我也覺得左哥哥送給我的新鞋子很好看，尤其是這個五彩斑斕的標誌。”
天知道她有多喜歡這雙鞋！
要知道，在這之前，她隻穿過破爛的草織涼鞋、以及左騰隨手扔給她的大號拖鞋……
現在這雙鞋，可以說是她第一雙正經的靴子。
一旁，公孫虎也很羨慕張旭升的新衣服。
天氣炎熱，張旭升身上的短褲、短袖顯然比他身上的長袍，要涼爽得多。
進到店裏，公孫虎和公孫鴻雁剛來到收銀台，就聽左騰說道：“悅書齋有個新規矩，臨時工要穿統一樣式的衣服，這是義務，也是福利。”
說著，他拿出兩套衣服和鞋子，分別對應兩人的尺寸。
這些尺寸，對於源士來說，一眼就能判斷出。
公孫鴻雁臉色露出驚喜，很快被她忍住。
她高冷地接過衣服，吐槽道：“我反正是無所謂，到時候要是大伯說我穿得有傷風化、不像個女孩子，我就說是左掌櫃逼我這麽做的！”
接著，她霸氣地把自己的書稿拍在了桌麵上，得意道：“我的同人小說的前五章寫好了，我有信心，這個作品一定能夠拔得頭籌。”
左騰掃了一眼書名：《鬥破蒼穹之神女炎帝》。
加上簡介，左騰大概猜出了這本書的發展，搖頭一笑：“我勸公孫小姐還是不要太過自信的好，這種題材，不會有男客人給你投票的。”
公孫鴻雁神秘一笑：“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