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兩敗俱傷
“你是我所要過的女人中最美的！”藍發男子一邊抽動一邊不忘讚美她。
紅玉忍住一陣惡心感，朝他微微一笑。忽然感覺男人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凶猛，那道本來清明的氣息也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是時候了吧？紅玉唇邊的笑容綻放，猛然使出封閉的靈力，體內被封鎖多時的氣息突然間開閘，迅速凶猛地吞噬了另一道氣息。兩道靈力一交鋒，藍發男人便猛地停止動作，目露凶光：“你是妖？”
紅玉笑得更加甜美，不搭理他的問話，用最後一點靈力拚命反吸。
“嘭”地一掌，藍發男人出掌迅速，力道之大，竟然使得整間屋子瞬間崩塌。於是兩具赤裸著的身軀異常誘人地暴露在林歡眼前。
紅玉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旁邊一道白色人影如電，迅速扯起衣服掩住紅玉完美的胴體，扶著紅玉坐起，將靈力緩緩注入到紅玉體內。南宮孤月心疼地湊近紅玉耳旁，輕聲問：“痛嗎？”
紅玉忍不住哭出聲來，連連搖頭，說不出話。
南宮孤月使出瞬移之力，抱著紅玉倚靠在一棵桃花樹下，轉頭衝林歡喊道：“還愣著幹嘛，過來照顧她！”
林歡這才清醒過來，小步跑過去，細心地為紅玉穿上衣服，默默將她身子摟進自己懷裏。這一刻，她忘了紅玉是曾經咬過她的小紅蛇，隻覺得她是個需要被嗬護的孩子。紅玉埋首在她懷裏嚶嚶抽泣，像是一碰就會碎。
南宮孤月冷冷注視著眼前的藍發男人，狠狠道：“死狐狸，你的死期到了！”
藍發男人邪魅地舔盡唇邊一縷鮮紅的血絲，淡藍色的俊逸長袍自動穿到身上，嘲笑道：“就憑你，還不夠格！”
“夠不夠，很快你就知道了！”南宮孤月身形如電，藍發男人出手迅疾，一來一往，兩人已經對上了。兩人都沒有武器，僅憑靈力對決，院落裏不時響起掌聲相接所引起的轟轟聲。
夜星默默站在林歡身後，看著紅玉，問：“你沒事吧？”
紅玉抬眼看到夜星，淚如雨下。
林歡忍不住怒吼：“你看她有沒有事？今天如果不是她，換了別的宮女，現在早已死了。看到她這個樣子，你還認為死狐狸不該殺嗎？”
夜星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有憤怒，有悲傷，有感動，更多的是愧疚。
林歡輕輕拍著紅玉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輕聲說：“乖，沒事了，別怕！”自己卻落下淚來。
一陣嘈雜淩亂的腳步聲向偏苑內走來，狐妖與貓妖對決的巨大響聲震醒了合宮眾人。藍靈兒率先走進來，一見苑內纏鬥不休的兩人便吃了一驚，再看到林歡與紅玉，更是驚訝得張不攏嘴。
強烈的鬥氣不時摧毀一棵粗壯的桃樹，眾宮女驚恐地向後推擠，躲避著。隻有一人，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目光癡迷。
那人，當然就是古怪的宮女暗夏了。
狐妖的靈力本比貓妖高，但經過小紅蛇的反吸之後，元氣大傷。雖然出招淩厲，但一時間也占不得上風。
南宮孤月一心複仇，早已殺紅了眼，縱然身上不時受傷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步步緊逼。這一來，長時間的戰鬥無疑更損傷了狐妖的體力，南宮孤月卻是以逸待勞。更何況身後還有夜星，勝券在握，打起來更加心有成竹。
狐妖漸處下風，不由情急大喊：“南宮孤月，住手！我答應你，以後不再誤傷人命！”
南宮孤月冷笑一聲，手上結界不停，嘴裏冷嘲道：“晚了！”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念在同修的份上，他會信死狐狸一次。但剛剛看到紅玉口吐鮮血，心內不由得對死狐狸的憎恨更加深了幾分。白色球狀晶瑩結界越來越大，綻放出耀眼的光華，整個冷心殿刹那間亮如白晝。
狐妖大驚失色，小白貓竟然釋放出全部的靈力製造結界，自己若不盡全力，隻怕小命難保。顧不得再說話，狐妖慌忙定心，雙手緩緩釋放出藍色結界，直到體內最後一絲靈力耗盡才停止施咒。兩道明亮結界在空中碰撞，猛烈爆炸，藍衣男子與白衣男人同時一震，向後倒退幾步，口吐鮮血。狐妖知道自己受傷不淺，但小白貓也好不了多少。
捂住胸口劇烈的疼痛，狐妖明藍色的眼眸滿是不解：“小白貓，兩敗俱傷之局，你意欲何為？”
南宮孤月噴出一口鮮血，卻哈哈大笑：“兩敗俱傷？今日你便留命在此！”
狐妖嘲笑道：“你還有力氣打麽？”
夜星緩緩走到兩人中間，背對著小白貓，冷冷道：“他沒有，還有我呢！”
狐妖掐指一算，訝然失色。這黑蛇妖靈力薄弱，是以他並未放在心上。若是他沒受傷，輕易便能奪了他的魂魄。但現在自己靈力全無，哪裏是蛇妖的對手？藍色長發無風自動，薄唇帶笑：“小白貓，原來你打的是這出算盤？聯手對我，你不覺得恥辱麽？”
抱著紅玉的林歡冷眼觀鬥，此時忍不住出聲道：“對付你這種人，不擇手段，隻求目的！殺你，是救人，有何恥辱？”
狐妖仰天大笑，那笑容爽朗，笑聲清脆衝天，不羈中帶有一絲玩世不恭。他好看的五官，配上飄零的幾根藍色發絲，竟讓在場眾宮女都看得呆了。
“為了讓殺人的目的光明正大，自然有一千種非殺不可的理由。可笑，可笑！”狐妖猛然止住笑容，正色道：“所有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為我而死，她們愚蠢，與我何幹？”
夜星黑色的長發在夜空中飄舞著，綠色的冰眸裏看不見一絲表情，雪白鬼域夜神鞭倏然在手，直如長劍，指向狐妖，氣定神閑地說：“來吧！”
狐妖朝夜星身後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藍色袖袍一卷，半空中隻見人影翻飛疾馳，下一瞬，場中情勢急變。
原本負傷的狐妖挾持了宮女暗夏，笑得詭異：“你們不是自稱殺我為了救人嗎？那現在，是救她，還是殺她？”
暗夏臉上瞬間換過無數種表情，最終卻是慢慢浮出一絲微笑。
“暗夏！”
藍靈兒及身後宮女慌忙疾呼，生怕夜星出手傷了暗夏。
林歡輕輕喚了聲紅玉，見紅玉朝她肯定地點點頭，這才放心地將紅玉交給南宮孤月，緩緩走到場中，與夜星並肩站著，淡淡地說：“當然是——殺！”
“嫂嫂！”身後藍靈兒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急忙說：“不要傷了暗夏！”
暗夏眼中閃過一絲感動的情愫，林歡看在眼裏，不置可否：“妹妹，你可知道，那些死去的宮女，都是暗夏引薦給這個大魔頭的！”並不敢說出他的妖的真相，怕嚇壞了這一群膽小的古代女人。
藍靈兒不敢置信地望著暗夏，詢問道：“暗夏，真的是你？”
暗夏愧疚地說：“對不起！”
溫順如水的藍靈兒忽然暴怒，甚至忘了暗夏身後的藍發男人，迅速走到暗夏麵前，“啪啪”甩了暗夏幾個清脆的耳光，藍靈兒怒喝：“你對不起的是那些死去的姐妹們！我向來待你不薄，為何你心如蛇蠍？”
暗夏流出兩行清澈的淚水，那不是臉上的痛，是愧疚，更是心裏的傷。她身後的男人，不耐煩地瞪藍靈兒一眼：“滾開！”
林歡怕狐妖傷了藍靈兒，急忙拉開她，對暗夏說：“暗夏，事到如今，你依然執迷不悔嗎？你所愛的這個男人，他雖有天使的麵容，卻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暗夏緩緩搖頭，堅定地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愛上的是魔鬼。但我不後悔。”
“即使他並不愛你？你明明知道，他隻是在利用你。”林歡仍試圖說服暗夏。
“我知道。可是我仍舍不得他曾給我的那一點甜美，它讓我的整個生命都煥發出異彩。我怎能舍得丟下他，在他孤立無援的時候？”暗夏說得慢而堅定，臉上散發著溫柔的神彩，似乎自己不是在被挾持，而是依偎在愛人的懷抱裏。一年前，她遇到受傷的狐妖，他對她微微一笑，就奪了她全部的魂魄。她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甚至把不同的女人送到他的身下。隻為了能不定時見到他，為了陪在他身邊。何嚐不知道，他的心，從未在自己身上停留過。可是，該滿足了吧？畢竟，這一生，自己是真正愛過了。
林歡似有若無地歎了一口氣，拉著藍靈兒回到夜星身邊，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動手。
雪白鬼域夜神鞭如電如雷，向前疾馳。狐妖一急，忙一掌推開暗夏。
白色長鞭準確無誤地插入他的胸口，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紅色的血液順著雪白長鞭緩緩流淌，狐妖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握住長鞭，朝暗夏微微一笑。一如初見時，那溫暖如水的笑容。清澈如星子的眼眸裏，有一絲陌生的溫暖。這一生，他終究是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