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希望你不要後悔
林歡回頭望著他，動了動嘴唇，最終沒說什麽。
櫻舒吹了下口哨，說：“從現在開始，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放開你的手。”
“你說什麽？”夜星怒火中燒，墨黑長發無風自動。
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的，但希望在看到他失敗的瞬間破滅。林歡看著夜星幽幽道：“你回去吧，如他所說，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我不信！”夜星狂吼，四周飛沙走石，風雲大作，他又要發動新的攻擊了。
可是，你這個笨蛋，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林歡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可為了不讓他看出破綻，忙喊道：“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再不走，我立刻死在你麵前！”
聽了這話，北辰夜星安靜下來，定定地注視著林歡，像從不認識她一樣認真地看著她的目光，想從中看出她到底有沒有瘋。
南宮孤月與紅玉也愣住了，手足無措地看著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同樣驚呆的，還有水月。櫻舒在搞什麽鬼，什麽叫這女人是他的？但她隻是微微皺眉，不願深入細想。
“我曾經以為，你能夠信任我，永遠跟我在同一陣線。可是事實上，你並不總是讚同我的做法，比如你並不想殺水月，對嗎？”林歡輕輕地問。
北辰夜星沉默，的確，就算到了現在，他很想殺了水月，這個罪魁禍首，可從心底裏，他並不覺得水月罪該致死。而誠實，正是他對林歡作出的承諾，他永遠不會欺騙她。所以，夜星隻能保持沉默。
“和你在一起，最初你就說過，你會保護我。可事實上，從雲飛揚到藍宇，再到蘇俊陵，你並沒有把我保護好。包括這一次。”林歡輕咬下唇，背過身去，冷冷地說：“我愛上你，因為你是妖，我覺得新鮮。因為你說你會保護我。現在，我已經不再需要你的保護了，你走吧。”
北辰夜星渾身氣息一點點收斂，眉頭一點點皺起。原來，隻是因為她有了更強大的保護傘，不再需要自己的保護麽？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的一切努力還有什麽意義？
站在這裏，不是自取其辱麽？
“好，我走。希望你不要後悔。”
北辰夜星丟下這句話，看也不看櫻舒一眼，便拖著沉重的步伐，穿過紅玉與南宮孤月，靜靜地向前走去。
“喂，等等我……”南宮孤月反應過來，看了林歡一眼，最終一跺腳，與林歡牽手追著夜星的背影離去了。
直到察覺不到風動的聲音，林歡才敢轉過身來，望著夜星消失的方向，止不住渾身顫抖。
櫻舒勾起唇角，玩世不恭地笑，說：“怎麽，很心痛嗎？”
林歡淚如雨下，哭喊道：“滾！”
第一次，\t她在一個陌生人麵前落下淚來。
隻因為，她已經無法再顧及什麽尊嚴與麵子的問題了。
這個該死的男人！可惡的吸血鬼！
在看著夜星被定住的刹那，她多想撲上前去，像從前無數次那樣撲進他懷裏，訴說著她的思念。
可是，她不能。
那一刻，腦海裏回蕩著的，是櫻舒抱起她的時候，在她耳邊輕輕說的那句話。
他說，隻要你乖乖聽話，願意留在我身邊，我不會為難他。
否則，我會讓他死在你麵前，讓你徹底成為我的女人。
為什麽？蒼天，這是在開玩笑嗎？從異界大陸回到現代，這些遇到她的男人，為什麽一個個都跟瘋了一樣都想占有她？
如果說藍宇他們是因為她絕世的容貌而愛上她，想要霸占她，那她無話可說。
可是——這個該死的吸血鬼，可惡的小白臉，他到底又是看上了她哪一點？明明現在，她隻是個貌不驚人的普通女孩，人群裏一抓一大把。
為什麽，命運就是不肯放過她和夜星。
從神仙到凡人再到吸血鬼，個個都要阻止他們相愛？
林歡跪在地上，無聲地哭泣。
與之相反的，是櫻舒嘴角開心的笑容，以及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水月。她默默地看著，默默地轉身離去。
酒店客房裏，北辰夜星有氣無力地問：“到底是哪個混蛋的餿主意，要出來旅行？”
南宮孤月與紅玉異口同聲地說：“你咯。”
好吧……原來那個混蛋就是自己。北辰夜星無力地笑了笑。是他提出要旅行環遊世界的，因為，這是林歡的夢想。
可是，她的夢想重要嗎？他把她的夢想當作自己的一切，卻因為這個夢想輕易地就失去了她。
北辰夜星狠狠地捶著自己的頭，說：“我恨我自己！從頭到尾都不能保護她，以為修煉了千年靈力大有長進，卻還是這麽不堪一擊！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才會失去她！”
南宮孤月同情地說：“兄弟，別自責了。你要知道，就算你再修煉一萬年，實力再強大，也總會有比你更強大的。你隻不過是比較倒黴，一出來就遇到了對手……”
紅玉瞪他一眼，南宮孤月隻好將接下來的話吞進肚子裏。
紅玉想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說：“你也別太難過了。依我看，就算你實力強大贏過他又怎麽樣？這一次你總算看透了那個女人吧，她隻不過需要你的保護罷了，並不是真的愛你。人類啊，本來就是這樣的生物。”
北辰夜星沉默著，久久無語。
於是富麗堂皇的總統套房陷入了一片沉寂，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怕北辰夜星想不開抓狂，紅玉與南宮孤月一直陪著他，直到半夜兩人才支撐不住倒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睡夢中，忽然聽見北辰夜星興奮地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說了！”
南宮孤月不耐煩地扔過去一個枕頭：“兄弟，你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
“我知道她為什麽說不再需要我了！因為，因為……因為她隻是不想讓我受到傷害，她怕我打不過那隻魔頭，怕我受到傷害啊！”
北辰夜星一蹦三尺高，想了半夜，終於想通了問題出在哪，高興地吼道。
紅玉揉了揉眼睛，坐正了身子，說：“好吧，就算你說的對，可是那她這麽做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北辰夜星頹然坐了下來，嘴裏喃喃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今天說的那些一定都是違心的，她依然愛我。是我傻，竟然還說了那樣的話……她一定很難過吧。”
紅玉冷哼了一聲，不屑搭理他。
夜星繼續說：“我應該相信她的啊！無論如何，怎麽會因為幾句話就懷疑她對我的感情了呢？我真笨……歡歡，對不起……你一定是被控製了，是不是？”一想到她仍然在吸血鬼手裏，夜星就坐立不安。
“不行，我要去救她！”北辰夜星焦躁地說。
紅玉立刻清醒過來，正視北辰夜星，認真地問：“你怎麽救？你救得了嗎？”
“我……”北辰夜星無言以對，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今天的事，你仔細想想。水月是故意引誘我們去山上的，那個吸血鬼的實力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們三人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你現在衝動之下魯莽行動，無異於以卵擊石！”紅玉冷靜地分析道。
北辰夜星頹然坐在沙發上，雙目失神地望著前麵，目光卻並沒有焦點，不知想寫什麽。
紅玉低歎一聲，勸道：“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人當然是要救的，但總得有個計劃才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先摸清對方底細再說。何況，是不是真像你所說的那樣，歡歡隻是為了救你不得已才說出那番話還有待考證。萬一她自願跟那個吸血鬼在一起呢，你準備怎麽做？”
“不可能！”夜星斬釘截鐵地打斷紅玉，堅定地說：“她一定不會自願跟那個吸血鬼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我猜她今天這麽說是為了我。”
紅玉沉默。
“難道，那個吸血鬼也愛上了她？”夜星冰冷的綠眸裏閃爍著駭人的光芒，恨聲道：“她如今隻是個平凡女人，沒理由吸血鬼會想占有她，到底是為什麽？……”夜星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好作罷。紅玉說得有理，既然打不過人家，白白送上門去下場隻怕更慘，總得找到方法才行。
於是三人連夜擬定了“群妖大戰吸血鬼”計劃，首先，由靈力最弱、同時氣息也最弱、最不易被發現的紅玉悄悄接近那座山，搞清楚白天吸血鬼的實力，以及林歡為什麽會留在他身邊的原因，然後再決定如何戰鬥。
此時，深夜的冰崖山上，林歡一樣難以成眠。
月光下，櫻舒身影斜倚在一顆粗壯的月桂樹下，修長十指輕搭在玉笛上，吹響了一曲近乎完美的天籟之音。
那樂音裏，有哀怨的思念，有深切的寂寞，還有一絲孤芳自賞的閑散。
林歡站在他身後潸然淚下。望著眼前的男人，目光裏有一絲看不懂的怨恨。她雖然不是音樂家，卻也能聽到笛音裏對情人的思念與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