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歡樂的元旦慶祝
一個嶄新的節日——元旦節乘著北風即將來臨。
學校行政會研究決定，全鄉學校將舉行文藝大匯演，要以最為隆重的方式慶祝這個世紀佳節。鑒於此，每班都要準備一個精彩的節目，年輕女教師和音樂教師也要統一獻歌，同時向各村小發出通知，要求務必排練一個最能代表本校特色、具有最高水準的文藝節目參加競賽演出。這是學生展示自己的大舞台，學校也把這種慶祝看成實施素質教育的一個重要途徑。
排練節目，實質更多的是對老師的考驗，特別是對班主任老師的考驗。年紀大的班主任焦頭爛額，就是年輕班主任對排練大型節目也很生疏。所以，在這件事上，學校老師都變得敏感起來，生怕被別人打聽準備排練啥節目。那些沒當班主任的年輕老師，當有人請他們幫忙排練時，馬上極力推脫，甚而至於訴起苦來：“排個啥喲？我現在腦子都一片空白。”“排不來呀，我都唱不來、跳不來。”“不行，不行！”……這些話在校園隨處散播著，很有用，人人都無法抗拒這謙虛或是隱藏的魔力，隻堵得打聽者或求人者都不好意思再多張一下嘴了。
動是要動的，工作總是要推進。大多數班級或老將坐陣，或新帥操練，或讓同學自創新聲……明排、暗練，忙得不亦樂乎。隻有老孔的班上，還穩如泰山巋然不動。也是，老孔都將60了，還當著小學三年級的班主任工作，又從不愛好文體，咋去教這些小同學唱唱跳跳？該班的其他教師也都是老的一班兒，想讓這山裏小學三年級的孩童自我創造，那基本上都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一天，老孔突然想到了：方玢傑這個年輕人，他不是學校唯一閑著的青年教師嗎？我何不找他幫忙幫忙？又想到彼此平時交往不多，不好直接開口，便讓陶校長去代為說情。
學校裏陶校長年紀也算大，但他一直對於文體極為喜好，愛蹦愛跳，特別是一手二胡拉得更是令人叫絕。因此，他教哪個班總會為那個班親自編排節目，效果也總是驚豔，好評如潮。這次，陶校長又被學校音樂教師推為總指揮，來當教師節目的總指導。
陶校長見到方玢傑，一臉和善，轉達了老孔的請求。還沒等方玢傑開口說話，陶校長就對他這個年輕人一頓誇讚，說什麽見多識廣、精力充沛、點子很精，等等等等，就是一大串好話襲來。方玢傑自是不好推脫，也隻好情願不情願地答應下來，和小學三年級的孩童打起了交道。
由於元旦節那天是星期一，學校便定於提前三天舉行慶祝大會。時間過得很快，元旦節慶祝的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校園處處彩旗飄揚，全體師生喜氣洋洋。隻是從大巴山掠過來的寒風，把熱乎乎的身體不時凍得又僵又硬，一些早早化妝打扮一新的大小演員們，不得不藏在笨重但暖和的厚衣服裏。
一些村小的師生要走很長很長的路，等全都到齊，已經是九點多鍾了，又忙著安排村小來的學生的位置、登記節目以及對村小演員們個別補妝，大家都馬不停蹄地做著最後的準備。近的遠的來了好多家長，也安排了位置，花了好長時間，大操場裏才終於坐定。
大匯演在漂亮的女輔導員動情的開場白中拉開帷幕，升國旗唱國歌儀式後，輔導員帶領大家熱情邀請濟校長致辭並宣布匯演開幕。
濟校長快步上台，深鞠一躬，大聲致辭道:
“尊敬的各位桃溪父老鄉親們、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
“大家好！
“乘著‘與時俱進、開拓創新’的春風，我們即將告別春華秋實的過去，嶄新的一年正向我們快步走來。
“過去的一年，是我們學校大變化的一年：舞台大變，校舍大變，在座的所有同學大變化，全鄉教育大變化！將來的一年，將迎來更令人振奮的一年，將迎來成就更輝煌的一年！
“在過去的這一年裏，我們全鄉辦學條件日臻完善，辦學規模不斷擴大，教育質量穩步提升。所有這一切，是我們全體師生與各位家長、社會各界共同努力、奮勇拚搏的結果。今天，在這裏，在桃溪，舉辦一年一度的元旦文藝匯演，是我們學校的一件大事。它不僅會展示我們學校堅持推行素質教育的豐碩成果，同時也為同學們展示個性特長提供了廣闊的華麗舞台。我相信，即將開始的文藝表演一定別開生麵、精彩動人、熱情奔放，一定能為我們爭創全區、全縣名校，為我們辦出桃溪特色的教育提供更加強勁的動力！
“我榮幸宣布：新世紀的第一個佳節——桃溪中心校2001年元旦文藝匯演正式開始！讓我們以最為熱烈的掌聲預祝演出圓滿成功！”
整個校園掌聲雷動，大家更加興高采烈。
表演的節目一個接著一個，真是豐富多彩：講故事的娃娃氣十足，時裝表演的氣派非凡，三句半鑼聲陣陣，相聲節目說誦參半，方言小品耳目一新……這些都在評委們的分數裏和全場的歡呼聲、掌聲中各有定位。當然，數量最多的是舞蹈，男生舞、女生舞、混合舞都有，傣族舞、藏族舞、維吾爾族舞、土家族舞、漢族舞，形式多樣。整個空氣裏都浸著歡樂的氣息，音樂響起來、彩旗飄起來、草帽轉起來、彩帶舞起來、道具搖起來……天空、樹木、人群、大地，全都融為一體。
聽，艾蟈學校帶來了40人的少年拳，一個個生龍活虎，“嗨——嗨——嗨嗨——”，喊聲、拳腳聲震耳欲聾，贏了個滿堂彩。
看，女輔導員班上打錢棍，服裝豔麗，動作誇張嫻熟，令人讚歎不已……
方玢傑為三年級排的詩歌朗誦——《瀑布》，碰巧與舞台幕布相符。葉聖陶老先生的瀑布，在孩子們稚嫩的獨白與朗誦中也不失激情澎湃。雙胞胎薛菲、薛燕領著全班學生攏著一串串清脆的溪水之聲，輕輕撩過人的耳廓，浸入人的心扉，氣勢恢宏的瀑布次第展現在大家麵前，顯得是那樣的純潔、那樣的美麗而又富有濃濃的韻味……這真是一台文化的盛宴啊！
……
節目匯演接近尾聲，學生代表、中心校的女老師以及音樂老師們來了個自創歌曲大合唱。陶校長二胡一拉起來，就透出來了大山純樸的氣息，小樂隊合奏起來了，清亮的朗誦聲、領唱聲、合唱聲飄蕩在校園上空：
“一道道梁來一座座山，我們的校園坐山間。園裏開著四季花呀，一個個露著大笑臉，山裏的孩子夢想大吔，誓叫家鄉換新顏，換新顏！
“一線線溪來一條條河，滋潤的桃溪雲霧間。桃李開著爛漫的花呀，一行行腳印天地間，獨創的教育素質高吔，終生學習不間斷，不間斷！
“一點點學來一遍遍練，知識的渴求在心間。心間栽著夢花樹呀，一個個結打在枝丫間，承載的夢想無限美吔，發展改變在明天，在明天！
“承載的夢想無限美也，發展改變在明天，在明天……”
說唱結合，把民歌謠排成了合唱，真是又新奇又好聽，自是一個滿堂彩。一家長說：“前些天聽我家幺女兒回來說，他們馮老師歌唱得好。這領唱，聽起來和磁帶裏那些一模一樣，沒多大差別，美，好聽！”
又有人接道：“現在這些細娃兒長起真快，這些老師和孩子們在一起，全都成了孩子了囉。”
“還孩子呢，最中間那個牟老師，才來工作，就耍了男朋友的。”一人說道。
“誰呀?有那麽快?”有人馬上問。
那人用眼神示意，說道：“那，主席台最邊上，那個鄉政府的團高官，就是他呢。”
這話正好艾蟈安聽到，對方玢傑說道：“你們在這鄉上，資源多呀，看看，人家牟老師這麽快就名花有主啦?”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還說人家快，你眼睛又看的是哪個?她唱得如何呀?瞧你那盯著鄭新燕的小眼神，就沒離開過。哦，我終於知道了，你是因這個才老是往她那兒跑吧！我真是後知後覺呀。”方玢傑對自己老同學打起趣來。
艾蟈安忙收回眼神，急道：“沒有的事兒哈，別亂猜，我才不是猴急猴急那一類，我倒是擔心你。”隨即把頭偏向另一邊，做出完全沒那回事的樣子，以明確表示出自己根本就不屬於那一類。
“哈哈哈，狡辯，心虛了。這有什麽，好事嘛，哥給你加油，支持你。”方玢傑拍了拍老同學的肩膀。
參加表演的老師們下來了，臉上還洋溢著興奮之情，相互交流著：“陶校長的二胡才拉得好喲，他那肢體語言太豐富了。”
“是好啊，就是話筒太差了，我一唱出來，自己聽連音質都變了。”
“同學們今天的動作比平時都整齊多了，眼神一配合，看起來都融進角色裏去了，協調得很，看起、聽起都很舒服。”
最後，匯演在女輔導員的主持中進行了頒獎。學生、指導老師不斷領獎合影，好不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