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四麵皆敵
很明顯,包括袁通在內的幾位教習,全都是被梁辰剛剛的那一聲蒲牢嘯天給驚來的。
不過相比起袁通,那位國字臉的老者可就沒那麽好的脾氣了。
一上來就頗有種興師問罪的意思。
聞言,梁辰隻能硬著頭皮迎上前去,把剛才拿來忽悠袁通的說辭又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
“見過各位教習。剛剛有賊人來弟子院中欲行不軌之事,幸好被弟子及時發現,無奈隻能使出了一道音功法門,將其喝退……”
然而,梁辰的這番解釋才剛剛出口,就被那位國字臉的老者給打斷了。
“所以是你毀了老夫的一爐培元丹?”
梁辰暗暗皺了皺眉,似乎是提前感覺到了事情有些麻煩。
雖然此人的修為與王臨軒一樣,都是兩儀境,甚至還略有不如,但對方的身份畢竟是書院教習。
所以梁辰沒法兒跟他來硬的。
好在不等梁辰開口回話,一旁的袁通便笑著打了個圓場道:“老楊,這事兒確實不怪梁師弟,是外院弟子王臨軒,王師弟過來找麻煩,梁師弟出於自保,才不得不驚動了諸位。”
“那老夫管不著!”楊懷先一拂袖袍,冷聲道:“既然是你毀了老夫的培元丹,總得拿出個章程來。”
袁通暗暗歎了一口氣,臉上略有難色,轉頭看向梁辰。
見狀,梁辰頓時知道,袁通不準備再蹚這趟渾水了。
於是他笑著問道:“不知道楊教習想要一個怎樣的章程?”
“好說。”
楊懷先輕哼一聲道:“老夫也不坑你,一爐培元丹,在咱們書院可以賣到三十枚靈石,你照價賠償就行了。”
梁辰兩手一攤:“誠如楊教習所見,學生今日才剛剛考入書院,成為記名弟子,這靈石,還真是拿不出來……”
誰曾想,麵對梁辰這般說辭,楊懷先也早有準備。
“拿不出來也可以,那你未來一年就來長生院給我做個丹童就好了。”
“丹童?”梁辰微微一挑眉,看向旁邊的袁通。
於是後者趕緊解釋道:“所謂丹童,就是輔助各位教習平常煉丹的,主要負責培育靈植、采摘原藥、打掃丹房、還有對單爐的日常清理和維護等等,一般由記名弟子兼任,也算是可以積累一些丹藥方麵的經驗,隻不過,因為丹房的日常工作繁瑣,所以難免會耽誤一些修行……”
聞言,梁辰頓時笑了:“原來如此,那我想再請教一下楊教習,若是我不答應呢?”
話音落下,不僅是楊懷先,包括袁通在內的其他幾位教習,也全都變了臉色。
楊懷先氣極反笑:“不答應?嗬,不答應也無礙,隻要你日後不會後悔。”
梁辰搖搖頭道:“這就不勞楊教習掛懷了,我這個人什麽都吃,就是從來不吃後悔藥。”
“好!”
楊懷先盯著梁辰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很好!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
言罷,楊懷先再次一拂袖袍,轉身便朝來時的方向掠去。
剩下的幾位教習,再看向梁辰的目光中,都多多少少充斥了一些或同情,或憤怒,或歎息的情緒,但沒人再開口多說什麽,隻是紛紛跟袁通打了聲招呼,便盡數離開了。
直到這個時候,袁通才回頭對梁辰道:“梁師弟,你太衝動了!”
梁辰笑著擺擺手:“先不說這個,袁教習接下來可有空閑?若是有時間,不如在我這方陋院中小坐片刻?”
袁通稍作猶豫,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歎道:“哎,也好。”
於是梁辰重新回到了屋中,讓姐姐將廚房裏的酒盅和酒壺拿了出來,又備了幾樣簡單的小菜,就這麽跟袁通坐在了院子的石桌邊對飲起來。
酒過三巡。
梁辰這才不慌不忙地問道:“剛才那位楊教習,很有來頭?”
袁通輕輕歎了口氣道:“要說來頭,倒也沒什麽來頭,不過老楊在長生院多年,關係錯綜複雜,前兩年更是成功升任四品丹師,可謂風頭一時無兩,故友門生不知幾何,你現在得罪了他,未來在丹藥資源這方麵,恐怕會遭受一些苛待。”
聞言,梁辰這才知道,剛才楊懷先叫他不要後悔,究竟有何憑恃。
可問題是,丹藥這玩意兒,能卡得住梁辰嗎?
且不說梁辰現在對於丹藥的需求一點兒都不急迫,就算真的到了非嗑藥不可的程度,他有《大梁修仙傳》在手,丹藥資源根本不缺!
更別說,現在的梁辰還拿到了一張丹方,你不給我,我就自己煉!
念及於此,梁辰倒是都不著急了,反而笑道:“克扣我的丹藥資源?就這?”
眼看梁辰似乎一點兒也沒把自己的警告當回事兒,袁通不禁沒好氣地說道:“你可別小看了這丹藥資源!未來在書院修行,若是缺了這一塊,不僅會耽誤你的養氣速度,拖累你的悟道效率,而且在一些關鍵的任務中,還可能會讓你麵臨危險!”
說到這裏,袁通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道:“梁師弟你什麽都好,就是性子有時候太過爆烈了些,你這才剛來書院,就已經接連得罪了王臨軒、方術和楊教習,這以後……”
聞言,梁辰倒是愣了愣,隨之道:“方術?之前便聽說他是州府方家的子弟,莫非在這書院中也有勢力?”
“那方家作為咱們滄州有名有號的修道大族,絕不像你所想象的那麽簡單,與我鹿鳴書院更是多有往來,就說這前山,勳祿閣的彭言喜,彭教習,便與方家長房的關係莫逆,和方術可以叔侄相稱!除此之外,崇武院的院首師兄,胡衝,與方家也有姻親關係!”
梁辰聽得有些頭大,隻能無奈地笑道:“袁教習應該知道,不管是方術,還是王臨軒,乃至於楊教習,都不是我主動去招惹的,他們若是非要為難我這麽個一無背景,二無靠山的窮小子,我也沒辦法。”
“話不是這麽說的……”袁通語重心長地對梁辰說道:“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勸梁師弟,盡量與這幾位化幹戈為玉帛。”
頓了頓,袁通又道:“明日一早,我會帶你先去勳祿閣領取修行物資,你正好可以與那彭教習打個照麵,屆時……”
梁辰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明日我會想辦法通過那位彭教習,向方術傳達我的善意的。”
“不止如此。”袁通沉吟著道:“據說那彭教習與王臨風也常有來往,似乎與司理院的一樁舊案有關。”
聽得此言,梁辰卻是在心裏搖了搖頭。
方術倒也罷了。
畢竟兩人並沒有什麽真正的深仇大恨。
但王臨風不一樣。
他和梁辰是死仇。
當然,梁辰並沒有將這話擺到台麵上來說,隻是端起酒杯道:“今日還真是多虧袁教習提點了。”
袁通擺擺手,與梁辰喝了一杯,然後突然壓低了聲音。
“我之前聽說,彭言喜此人雖然作為勳祿閣的管事教習,但平日裏手腳多有些不幹淨,想必是一個貪財好利之輩,若是梁師弟肯投其所好,興許能事半功倍。”
梁辰點點頭,將其記下,再次謝過。
接下來,梁辰又仔細向袁通詢問了一些關於鹿鳴書院的生存之道、修行秘聞,甚至於花邊八卦之類的消息。
兩人就這麽一邊喝著酒,一邊漫無目的地聊著,一直到了快子夜時分,袁通才滿臉通紅地告辭回去了。
梁辰打開好友列表,發現經過這頓酒之後,袁通對自己的好感度竟然從70升到了73。
可別小看了這三點。
如果換算成元寶數的話,那就是7200個元寶!
也就是七千二百兩銀子!
一時間,梁辰直呼這頓酒真是喝得太值了。
他轉身回到屋裏,發現姐姐還沒睡,似乎有些憂心忡忡地等著自己。
“剛才的事情,姐姐都聽到了?”
梁玉玲點點頭,忍不住問道:“很麻煩嗎?”
梁辰笑著一擺手:“不麻煩,頂多,就是再殺幾個人而已……”
梁玉玲拿過熱毛巾,幫梁辰擦了擦臉,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道:“小弟,如果實在危險的話,大不了,咱們就不在這鹿鳴書院讀書了!咱們可以去栆州,去徐州,去……不管去哪兒,姐姐都可以養活你……”
梁辰拉著姐姐的手,柔聲道:“放心吧,真的沒事的,姐姐你忘了?三長老可是很喜歡我的,有他老人家在,書院裏誰能動得了我分毫?”
聞言,梁玉玲這才稍微安下了心,隨即在梁辰的一再勸說下,也沒去院子裏收拾,便回屋去睡了。
而梁辰也自顧自地躺在了床上,嘴裏還忍不住嘀咕道:“說起來,張行之這老小子看起來對我挺欣賞的,怎麽就沒出現在好友列表上呢……”
一夜再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梁辰習慣性地起來練了練拳,然後找出一個布包,將物品欄裏的白玉蟾蜍取了出來,嚴嚴實實地裹到了裏麵。
“這次我可算是下了血本兒了,不管你是守財奴還是吝嗇鬼,都得給我砸出個響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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